“这么快就病重了?”
“奴婢一直盯着对门,快天亮的时候,田二夫人身边的那个高个护卫急匆匆出门,两刻钟左右,带着西街仁和堂的季郎中进去了,到现在也没出来!”
张光先和谢春柳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还是罗道长手段高明,也不枉我们这段时间,小心伺候着。”
张光先道:“田家现在只有她一个妇人撑着。如今病倒了,还不得乱成一锅粥。现在正是我们拿下田家生意最好的时候。”
而此刻的田家主院。
将京都的事情安排妥当,从京都赶回来的田家二房田世忠,正坐在床前,无奈的看着自家夫人。
“夫人想要对付田家,何必装病?由为夫出手就是了!”
“这个法子,是我和亦欣那丫头一起商量的,只有我病了,张家又不知道你回来,才会得意忘形。这个时候对付张家,可以把田家的损失降到最低。”
听自家夫人说起苏姑娘,一脸的自豪,田世忠对那还不满十三岁的苏姑娘颇有几分好奇。
“再说了,清瑶的婚事临近,我这虽是装病,但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也不得闲的。”
“为夫长期不在登封县,家里的一些都是夫人打点,辛苦你了。”
“你在京都,比我在登封县更难,我也没听你抱怨一句。”
田世忠将夫人抱在怀里:“都是为了这个家,一家人好好的,为夫做什么都不感觉累。幸好你给我写信,我便安排手中的事情动身回来,要不然女儿的婚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在,岂不是让付家将清瑶看轻了去!”
夫妻二人都想着对方辛劳,都念着对方的好。
如此,即便再辛苦,也感觉值了。
“放心吧,宴哥儿前几日私下找过我,答应完婚之后,就带着清瑶一起上京,参加科考。”
田世忠点头:“这样再好不好。就是不知付夫人会不会同意。”
田卉兰心想,换做之前,肯定是不会答应。
现在她理亏,并且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丢了脸,想要挽回在她儿子心中的形象,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里田家出手对付张家。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却在此时,顾卿爵收到了曾胜己传来的信。
“师傅说想要去参军。”
“参军?”
苏亦欣道:“怎么好端端的,这时候想要去参军了?”
“二月西夏出兵,大胜我朝,赵谨知道师傅的身份,两人平日里也有联系,肯定知道。且上次回去,师傅也知道西夏派人来书院耀武扬威的事,他曾经驻守在丰州,对抗西夏,现在这局面定然是想为朝廷出一份力。”
曾家世代忠良,这种爱国的情怀,刻在骨子里。
他想要去参军,更多的是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保护一方百姓。
“曾家的事情,官家已经不再追究,但如果如邱弘说的那般,此事乃党派之争,祸出孙翀,师傅用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孙翀的视野,保不齐有性命之忧。”
顾卿爵点头。
“师傅来信,就是告知我们一声,他已经让赵谨给他弄了一个新的身份。”
苏亦欣:“这么说来,曾师傅是已经决定好了!”
新的身份都已经准备好了,看来是深思熟虑过的,他们唯有尊重曾师傅的决定。
曾师傅在六月二十这日出发去丰州,邱弘暂时还在王家村顾家,他是他日曾家灭门翻案的重要人证,轻易不能露面。
曾胜己用的是新身份,恰逢丰州那边招兵,一进军营就是加班加点的操练。
到了七月,曾胜己凭着自己一身本事,从新兵中崭露头角。
恰逢西夏又重兵来犯,主帅点了兵马,曾胜己被选中,随着主帅去往麟府二州。
而张家,趁着田二夫人“病重”的这段时间,加紧蚕食田家的生意,登封附近县镇的铺子,已经被张家吞并了好几个。
得了甜头的张家,这次不再收敛,砸下重金扩充门面,做甜点的厨娘,伙计,以及甜点需要的材料,都大手笔的购入。
准备大干一场。
不仅如此,还将手伸到京都,妄图在京都的地界,分一杯羹。
就在张家大刀阔斧,想要一展宏图之时。
沉寂了许久的田家却传出消息。
从六月十五日开始,每天都会上新一种新品,前五十位来购买的客户,可以享受半价的福利,一直持续到八月止。
谢春柳从外面回来,得到这个消息,站在门口冷哼一声:“田家这是看我们张家现在生意这么好,坐不住了。就她那‘病’,那位说了,也就是这一两日的功夫,都快要死了,还惦记着赚钱呢!”
谢春柳说完,得意的进去了。
这段时间,生意异常的顺利,连带着老爷来她院子的次数都多起来,今日又是来她的院子。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当初新婚时期。
可等第二天,她满面春光的醒来时,等着她的第一个消息就是,田二夫人的病好了!
“好了?”
谢春柳震惊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打帘出来看着前来汇报消息的丫鬟:“田卉兰已经一个月未曾露面,不是说病的快死了,怎么突然就好了,这消息准不准确?”
“奴婢一直盯着田家,就在刚才,看着田二夫人气色极好的与田老爷一起出门了。”
躺在床上的张先光听到丫鬟的话,吃惊的坐起身,冲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谢春柳骂起来:“谢春柳你办事能不能靠谱点,说对方病的快要死了,现在竟然活蹦乱跳的出门了,还有田家二爷什么时候回的登封县,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谢春柳被骂的眼睛通红。
仿佛昨日一夜温存都是个笑话。
她做了那么多,才换来夫君的另眼相待,可就一个疏忽,一切回到从前。
张先光不顾下人还在,穿起衣服气冲冲的走了。
谢春柳眼泪吧嗒,委屈的不行。
他也不想想,她又不能是郎中,如果田卉兰一早对他们张家就防备起来,她去探望时,肯定是是装的,她被蒙蔽不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