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问道:“那娘子打算如何做?”
“我在宫中,还能如何做,官家好几日不曾来仁明殿,想要知道具体情况,只能问别人了。”
“妈妈,你传个消息,让薛氏进宫。”
“就是王拱辰的妻子?”
张婉清点头:“没错,就是她。上次为了巴结我,送了不少好东西,我知她是想找个靠山。这个人有些小聪明,如今我主动宣她入宫,她定会将近期发生的事情,打探清楚再入宫。”
消息是早上递出去的,到未时小薛氏才入宫。
“臣妾见过张美人。”
“不用这么客气,坐吧!”
张婉清指的是她旁边的那个位置,小薛氏受宠若惊。
“不知张美人让臣妾来,有何指教?”
“薛氏,你既想与我交好,就不要藏着掖着,痛痛快快的,你知道我这个时间让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小薛氏脸微微发红。
她这不是客气客气。
谁知道这个张美人这么直接。
“张美人,我进宫之前,那个张郎君被杀一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开封府尹吴育将这事瞒的死死的。就是我家大人,也打听不到更多。不过……”
张婉清极不爽的看了小薛氏一眼。
小薛氏不敢再拿乔,接着说道:“坊间有个流言,说是杀张郎君的那个人,不是单纯的杀人,而是为了复仇。”
小薛氏边说边注意看张婉清的脸。
见她没有生气,接着说道:“我还听说,吴育请了枢密承旨的夫人算卦。”
听到这里,张婉清看向小薛氏:“官府办案,竟然还要算命?”
“可不是。”
小薛氏颇为不屑的继续说:“枢密承旨的夫人叫苏亦欣,不到十六,就算是算卦,她年纪轻轻的有多少本事?这个顾大人想要巴结吴育,竟把自己的妻子给推出来。”
说到后面,小薛氏的语气带着三分暧昧。
小薛氏她就是故意的。
听夫君说,这个枢密承旨很受官家重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个查案的机会让给顾卿爵。
本来官家对革新一事已经懈怠。
可不知为何,前些日子又开始大刀阔斧的裁撤官员,革新吏治,她娘家几个族弟都被裁撤,这口气正憋在心口。
张美人盛宠加深,要是能让她出面干涉,让这个案子没那么顺利。
或者直接反对顾卿爵查这个案子,对他的仕途多少会有影响,也会影响他在官家心中的形象。
可她说完这些,张婉清只是轻舒一口气。
说一句:“我知道了。”
就没了下文。
弄的小薛氏一阵尴尬。
小薛氏离宫,心中很是不快,回到家中便将今日的事情告诉王拱辰:“夫君,这张美人宣我入宫只是问了一下张家的情况,别的什么都没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拱辰不耐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进宫巴结那些后妃,你怎么就是不听。”
小薛氏听着王拱辰如此说,怒气冲冲的站起身,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看欧阳修都怎么说你的,现在朝中人人都将这事当做笑谈,你的名声都要被毁了。”
“清者自清,我是在你姐姐亡故后娶的你,孩子染病而亡,非你之故。那些人当着我的面说我自会还击,不用你做什么。”
薛玉琪转过身。
看似是对王拱辰态度的不满,实则是心虚。
他是在姐姐亡故后,跟父亲商量,才决定迎娶她的,可她不是啊!
只是这些,她不能讲。
薛玉琪生气的去了内室,王拱辰不帮忙就算了,她一个人也能做成很多事,不是么!
苏亦欣看到张友祥尸体的时候,是在义庄。
她不是顾卿爵喊来的,而是李端愿生拉硬拽过来的。
他就是觉得邪乎的很。
“弟妹,仵作验尸,说头是被利刃割断,但我可以肯定那个人身上没有带兵器,张友祥的房间里也没有任何武器,凶手是拿什么将张友祥的脑袋这么利落的切下来的?”
这也就是金仵作不在。
要是在,又得气的想打人。
“三儿,你昨天看的最清楚了,那个人是不是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亵裤。他杀人的刀往哪里藏!”
李端愿觉得自己太聪明。
这个问题是他最先想到的。
就是顾卿爵,都没有提出这方面的疑虑。
对于这点,陈平三十分认同:“没错,当时那人确实……,藏有凶器的坑可能性不大。”
苏亦欣对着尸首分家的张友祥,面色平静。
她仔细的查看被切割的十分平整的切口,发现确实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阴煞之气。
只是很淡。
在这义庄中,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如果是厉鬼利用极强的阴煞之气,将之幻化为刀剑,割下张友祥的头颅,那即便几个时辰过去,切口处都应该还残留着大量的阴气。
如果不是,那鬼降以下修为,又无法做到只用阴煞之气,就能让一个人尸首分家。
这么一看,确实疑点重重。
苏亦欣思虑一会,谨慎开口:“我能确定的是,不是厉鬼杀人。”
李端愿:“……”
他之前不信怪力乱神,自从书院那次经历,他发现只要遇上解释不通的,就会往那方面想。
没想到不是。
“如果不是厉鬼杀人,那杀人用的兵器怎么来的?”
顾卿爵突然灵光一闪:“不是厉鬼杀人,对方也不一定就是普通人。”
“什么意思?”
“凶手十之八九是修炼之人。”
李端愿惊讶道:“修炼之人怎么会让我们抓住!”
“谁规定了修炼之人就一定厉害,需要这样装神弄鬼,还和你们玩了一出灯下黑,这个人的修为,顶多就是筑基中期,指不定还没有。”
这样的修为,极有可能连在无极宗修炼好几年的茗姐儿都打不过。
因为修为低,顾卿爵又没有正面接触。
以至于忽略他是修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