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宫人一直没有说话,就是陛下来了,还是一副无畏的表情。
长公主怒道:「你们伺候太妃多年,不曾亏待苛责,还有什么好不满的,要用这样的伎俩吓唬太妃。」
老太监讽刺一笑:「好一个不曾苛责,太妃娘娘看似不争不抢,待人和善,可心肠毒着呢!」
苗太妃面色一变,喝道:「你们这是当着陛下的面冤枉本宫?」
老太监:「我们是奴才,有谁会替我们考虑?我们的命是最贱的,死了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赵瑞:「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朕在这里,会给你做主。」
「陛下当真会为了我们这些无根之人做主?」
「无论是宫妃,还是前朝大臣,是贫民百姓还是你们这些为奴为婢之人,皆是朕的子民,朕会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
老太监尖细的嗓音让人不舒服,加上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淮安郡主一下子蹦起来:「陛下给你机会,你不把握住,那现在就得去死。」
「淮安郡主不必吓唬老奴,我活到这个年纪已经够本,死也好活也罢,都不重要了。」
淮安郡主虽刁蛮任性,但手上并无人命,长公主也没有让她有机会看到后宅血腥,所以难以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不要自己的性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何况还有陛下做主,真有冤屈肯定能为他做主。
可为什么一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长公主:「陛下在这里,你不说,那谋害太妃的罪名就确定下来,你自己的命不想要,有没有想过家里人,他们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株连。」
「长公主这是威胁老奴吗?」这次开口的是刚才说话的妈妈,她讥讽的看着长公主,最后目光停留在苗太妃身上:「我们的家人,都被苗太妃杀了,只剩贱命一条,活着就是为了给他们报仇,只可惜苗太妃太惜命,身边总有人伺候着,我们没有机会近身,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夜不能寐,自己吓自己,最好就此疯了。」
苗太妃越听越气,给春桃一个眼神。
春桃上前,给方才说话的妈妈一巴掌:「让你胡言乱语,明明自己心思歹毒,还要攀咬太妃,太妃几时害过你的家人。」
妈妈痴痴的笑起来:「春桃姑姑可真是太妃跟前忠心的一条狗,那些腌臜事可都是春桃姑姑去处理的,不知道那么多冤魂晚上可有去你梦里找你。」
妈妈阴恻恻的侧头看着春桃,春桃被妈妈那眼神竟然看的毛骨悚然,大白天有种被鬼盯上的感觉。
可她处理那么多事,真的不记得跟着妈妈有关的事。
春桃知道自己的反应不对,立刻呵斥道:「莫要装神弄鬼,你不过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让太妃被怀疑。」
「你们这些贵人的嘴,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
顾卿爵这时开口:「既然有冤屈,陛下在这还是说出来的好,你以为全家只剩你一个,死活不重要对吗。可要是真的为你死去的家人报仇,难道不应该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
妈妈和老条件没说话,不过因顾卿爵那句话,显然有些动容。
他们的确是那样想的。
他们不相信陛下真的会为他们这些人主持公道,所以到了这一步,已经做好赴死的打算。
可顾卿爵的这番话,让他们心里起了波澜。
仇人都没死,他们就这么死了,下去见到亲人的时候,该怎么和他们交代?
「是,老奴可以死,但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得把事情说出来,让天下人知道我们的家人是怎么死的
,决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白死。」
「老奴本家姓胡,进宫后先是在浣衣院做洗衣的宫俾两年,因为帮贵人修补一件喜欢的衣裳,被调派皇仪殿就是已故宸妃,当初还是叫仁明殿做事。」
淮安郡主:「叫你们说闹鬼的事,说几十年前的事,跟这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我们这么多人听你从几十年前开始说起,这得说到什么时候?」
「淮安郡主别急,老奴的故事不会讲太久,而且你们会对老奴这个故事很感兴趣的。」
苗太妃抓着椅子的手渐渐用力,这个胡妈妈的话让她想起尘封多年的记忆,会不会是那件事?
时间太久,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以具体的细节,说实话她都已经忘记了,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实行的,也不记得当初暗中处理了多少人,有没有漏网之鱼。
「老奴不仅会修补,还会双面绣,颇得宸妃喜欢,就让老奴负责她的衣饰。」
宸妃死了这么多年,坐在这里的人,除了苗太妃,长公主,就只有苏亦欣见过几次。
长公主那时年纪还太小,不会注意什么衣裳首饰,但苏亦欣本来就是经营成衣铺子的,对宫中的款式自然会留意几分。
张宸妃在世时,穿着的确与其他妃子不甚相同,当初只以为她得宠,衣裳花式自是独一份,没想到是她自己找到一个好的绣娘。
胡妈妈:「没多久,宸妃怀孕,她不信任绫锦院,关于三公主所有的衣物,都由奴婢来负责。」
说到这里,胡妈妈又开始用阴恻恻的目光看人,从春桃的脸上扫过,最后盯着苗太妃。
「当时太妃的儿子,也就是先皇的第一个皇子一岁多,先皇十分看重皇二子赵昕,苗太妃怕张宸妃生下皇子,开始提防。」
苗太妃:「你这个刁奴,胡言乱语,可有证据?」
胡妈妈:「太妃急什么,老奴还有许多细节都没说呢,这就沉不住气了?」
「莫须有的事,本宫为什么会沉不住气。」
长公主却有些担心的看向苗太妃。
她以前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和善柔弱的,但等她长大后才知道,在后宫和善柔弱是护不住自己的,更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胡妈妈继续道:「当时苗太妃应该是侧面打听过给宸妃把脉的太医,但并未从太医口中得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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