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屋里一闷,小脸泛红,眼神懵懂。
喜妹发笑地轻拽了小金铃一把,傻了,小丫头,小姐这是谢你来陪我们玩呢。
小金铃听了,眼眸一亮,笑着说道:那我回头天天来。
好邵韵诗欢声应道。
百二娘瞧着小姐这么待女儿,也是高兴。
不过,她瞄到小姐矮榻上的本子笔,知道,年下小姐这里很忙,便摇头道:小姐这儿事多,她个小丫头哪里能天天来烦。
小金铃听了这话,沮丧地低垂了脑袋。
喜妹嗔怪地看了眼百二娘,小金铃可乖了,天天来玩,没事的。
小金铃听了,看了眼一旁的姆妈。
百二娘发笑地给了女儿一眼,拉了她,道:好,回头让你来陪小姐。
这下,小金铃开心了。
你呀!喜妹点了点小金铃的脑袋。
百二娘见没什么事了,便道:小姐,我这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让晓冬或是喜妹,去交代声。
邵韵诗点点头。
小金铃是个小机灵鬼坏,心里有事,被她娘拉着,有些不想走。
百二娘说完话,见拉不动女儿,奇怪地看了过来,赶紧的,走了。
小金铃迟疑地摇了摇头。
百二娘见女儿今儿反常的很,脸上就有些急了。
喜妹是个守规矩的,见了,也有些疑惑。
邵韵诗瞧出孩子的意思,对有些尴尬的百二娘道:二娘有事就去忙吧,让小金铃留下好了。
百二娘如何肯,她闹人的很,今儿先同我回去,教教规矩,明儿再来陪小姐。
邵韵诗笑看了眼小金铃,我这刚醒过神来,也没其他事好做,正好让她留下,陪我说说话。
小姐开口留人,喜妹便跟着劝了劝百二娘。
百二娘见此,只得无奈地给了女儿一个老实些的眼神,便提着篮子走了。
临走,喜妹又塞了几个佛手,给她带回去,香屋子。
百二娘担心女儿,拎着盒子,走的是胆战心惊。
暮日余晖下的槐园,树影婆娑间,荒凉的有些渗人。
百二娘心里有事,步子有些凌乱。
人乱中注定是要出事的。
这不,一个浅坡没走好,她人就出溜了下去。
亏的这边药材树木多,百二娘一伸手,拽住了把滴水观音的叶子,人才稳住。
嘶百二娘放下手中的拎盒,抬了抬脚。
好在,扭的不重,缓了会,她再不敢分心,小心地往回走。
待她转过内院影壁的时候,她刚才摔倒的地方,转出个人来。
此人,一身幽蓝,顶上扣着同色系的礼帽。
无人能见的脸上,阴森刻毒。
只见他毫无感情地扫了眼槐园,便转身隐入了花木中。
此事,如风过无痕。
百二娘不知道自己与危险擦肩而过。
到了家,发现家中无人,嘀咕了几句,便自顾忙着了。
内院,邵韵诗处,谁也不知道,槐园内院,曾经来过一个危险的人物。
小起座间内,暖炉热热地烧着,大家神情舒缓又开心。
小金铃没了姆妈在跟前拘着,活泼多了。
邵韵诗瞧着小孩子喜兴,也不急着看账本了。
喜妹见她将账本随意地搁一旁,笑笑,上前收拢了些。
邵韵诗推了些糕饼干果,到小金铃跟前,金铃,你是不是有话说?
她知道这孩子是个听话守规矩的,今儿反常,肯定有事,便直接问了。
嗯小金铃见问,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
呀,你还真有事。喜妹发笑道。
小金铃可不含糊,站直了道:小姐前儿交代说,让我这段日子机灵点,我就偷偷溜到了正院
你个胆大的丫头,居然敢一个人溜去正院。喜妹被她唬的,账本都差点甩出去。
邵韵诗也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头。
喜妹缓了缓神,教训道:这要是叫白姨娘那边的人瞧见了,可有你的好。
小金铃到底还是个孩子,听了,抖了抖,有些吓住了。
邵韵诗见她害怕,忙拦了喜妹,做什么吓唬她。
喜妹叹气,小姐,这丫头胆子太大了。
你说的对。邵韵诗看了眼喜妹,便对小丫头,柔声道:金铃,你日后还是老实呆在槐园的好,没得给你姆妈招祸。
可不就是这话,这眼看着快过年了,咱们且消停些的好。喜妹赞同道。
小金铃大概小,有些莫名地看着两人。
邵韵诗见她这样,心上一软,我当初叫你机灵点,可不是让你去做什么,而是叫你避着点正院。
可不是这话。喜妹有些不赞成地瞥了眼小金铃,这几年,那边越发的张狂了,若是叫白姨娘瞧见了小金铃,还当小姐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金铃脑子灵光,这会子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知道,自己错会了小姐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小小的人儿,小脸涨红涨红的。
邵韵诗见孩子明白,还不犟嘴,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道:你还小,有些事不明白也是正常,别不好意思了,咱们不怪你。
被小姐一安慰,小金铃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好在,喜妹已然搂了她,直说不怪她,倒是叫她松了口气。
小金铃躲在喜妹怀里,被安抚了会,便小小声地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鲁莽了。
邵韵诗见她这样,放心地松了口气。
毕竟,若是小金铃出啥事,她倒是好开销,百家就不一定能安稳了。
百二娘一家四口既是下人,又全在槐园守院子,主家要是寻他们麻烦,那就是一找一个准。
且,随着年纪渐长,她一年里大半的时间,都是陪着苏州的老姑奶奶过。
百家出个什么事,她算是鞭长莫及的。
在一层,因她时常不在槐园,百二娘家除开应得的月薪,旁的外快一概没有。
为了补贴百家,好叫她们安心待在槐园,她便将槐园细细的规划了番。
园子里,栽种了一年四季都能有出息的各种果树花木,甚至草药,叫百家自家打理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