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的急切,屋里个个都理解。
晓冬已然走到师姐身边,安抚地拉着她的膀子了。
布飞鸿到底稳重,没立马就说开。他冲着小姐点了点头,道:外头寒重,小姐还是进书房说话得好。
被布飞鸿提醒,邵韵诗还真感觉到有些冷,毕竟这正厅阔大了些,也没什么驱寒的炭盆。
遂,她忙带头走进了大书房。
大书房因为没断人,一直点着几个炭盆,缓和得很。且,又有早前晓冬掐来的腊梅添香增色,颇有些春意。
几人一进了书房,虽身心舒坦了些,倒也不再寒暄。
布飞鸿当即便回道:咒符是白氏的,是打北平弄来的。
嗯?邵韵诗眉心一锁。
见小姐迟疑地看过来,布飞鸿忙解释道:白氏教训邵秀雪的时候被我给听到了。
原来,那日来邵韵诗院子闹腾,白氏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干了什么。到她发现外甥生病,这才知道女儿居然偷拿了自己藏得很好的符咒。
且,还差点害了自己的儿子,这叫她如何不气恼。
要知道,她原本的计划是想用这个锁魂符,摆弄邵韵诗,好坐实了她和自家外甥的好事。
晓冬听到这,不由地好奇道:中了这符咒,无非就如小金铃般昏睡个一天半日的,有什么用?
这话也是邵秀雪质问白氏的。
布飞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白氏且毒着呢,她说中了符咒的症状,人像得了相思病。
邵韵诗见飞鸿停了话头,知他顾忌,忙摇头道:你只管说,有龌龊心思的又不是我们。
飞鸿鼓了鼓气,继续道:白氏说,只要老太爷他们不应允婚事,她立马就利用符咒,叫小姐昏睡,剩下的还不是随她编。
邵韵诗冷笑,配合着黄大公子的纠缠,说不得还真能叫她做成了。
晓冬听了,直接咬牙‘啐’了一口,女子的名声多么重要,这白氏还真不愧为毒妇。
邵韵诗则淡定多了,不由地又奇怪道:若是白氏为了设计我,弄了这么个局,该当搞个更厉害的,怎么就是这种不用生辰八字的符咒?
这点飞鸿没探出来,摇头道:白氏母女没说到这个。不过,邵秀雪这人心思不简单呢,小姐日后可得防着。
布飞鸿的话,得了晓冬的认同,当即道:可不是,她偷拿符咒,可不就是为了害人。
邵韵诗如何不知自家这位妹妹的心狠,她可是连亲兄弟都能利用的人。
主仆几个正说着,喜妹送人回来了。
她听了晓冬的话,跟着道:刚才小姑奶奶还交代,让我护着点小姐,说邵秀雪这几日在老太太那,可没少说小姐的坏话。
她还有脸说师姐的坏话,这坏事不都是她做的。晓冬气得直喘。
可不是,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喜妹有些担心,又急道:你可不能再顾念啥姐妹亲情了。
飞鸿不好说什么,只拿眼看着小姐。
邵韵诗见面前的仨人怕自己心软,齐齐看着自己,只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什么圣经上说的圣母,早看透了这一切,何来心软。
邵秀雪能不顾亲情,单为了报复她这个隔母的嫡出姐姐,便算计嫡亲的弟弟,此人心黑的已然没救了,自然是要防着的。
她之所以没说话,只是在思量符咒的事,毕竟人好对付,可这巫蛊之事,就难说了。
大书房暖香依旧,可随着邵韵诗的沉默,众人急切间,都觉得有些发冷。
晓冬最是性急胆大。
她见师姐只低头,怕师姐又不当回事,直接气嘟嘟地道:白氏母女如此谋算师姐,刚才师姐怎么不给她们告上一状,也好叫小姑奶奶替师姐教训她们一顿。
喜妹也跟着道:很是,小姑奶奶可是个不说人长短的,尤其是小辈间的事。今儿特意点我们,肯定是二小姐的那些话太过。
飞鸿也插话道:小姐,如今的形势,万不可妇人之仁。
邵韵诗见几人急得不行,只得叹气道:当着小姑姑,这些话,你们千万别说。
啊?喜妹噘嘴,我不敢同小姑奶奶说,还想和小翠嘀咕嘀咕呢。
就知道你会这样。邵韵诗叹了声,如今外头形势紧迫,姑姑她忙外事都分身乏术了,哪里还有余力顾着家里。
见小姐如此说,仨人齐齐叹了口气。
邵韵诗好笑地道:行了,我还对付不了个二小姐,瞧你们这颓丧样。
可晓冬噘嘴。
布飞鸿是外男,不可多留。
遂,他直接打断了晓冬和喜妹欲劝的话头,道:小姐,苏州那边,用不用我跑一趟?
邵韵诗知道白氏在老太太跟前提起闫家,叫大家都紧张了。
不过,她倒是不担心。
毕竟,闫家那边,首先老姑奶奶就不会坐视不理,更何况立平表舅疼自己,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遂,她摇头道:闫家那边不必担心,有表舅和老姑奶奶呢。
听了这话,布飞鸿知道小姐这是没将闫家放心上。
遂,他忍了忍,还是忧心道:我听说,闫家那边的大少爷回来了。
这话,喜妹清楚些,忙道:闫丛真回来了?
布飞鸿能知道也是偶然,点头道:嗯,听说回来过年的。
他这回来的,还真是巧。喜妹有些感慨地道。
可不是,这档口,他万一利用小姐这事做文章,来攻击闫越,那就糟糕了。晓冬忧心忡忡。
飞鸿跟着点头,若是涉及到家主之争,怕是柏氏那边,也不会轻易对小姐放手。
他龇了龇牙,暗道,麻烦大了。
邵韵诗则不这么认为,摇头道:闫丛是从军之人,这时候回苏州,八成和上海之战有关。
飞鸿想想,虽不放心,倒也认同,毕竟,大事当前,男人还是以国为重的。
这等话题,喜妹插不上嘴。
晓冬则道:闫丛此人,我们又不了解。
邵韵诗没理晓冬,想着一直没收到闫彪的信,有些担心。
遂,她看向飞鸿,要不,你还是去苏州一趟吧。
飞鸿蹙眉道:小姐这是想查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