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姓婚姻,多看门第。
即使是接受多年新式教育的邵兰香,也不能幸免这局限性。
所以,在南京的日子,她还愿意带着邵韵诗去乔家走动。
邵韵诗知道点姑姑的心意,可她不会接受,也不愿姑姑被误导。
遂,她此时不予多乔家的事,便淡淡地道:“乔汶的好我知道,只是她家哥哥看似对我有些意见,每次我们一处的时候,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搞得人怪怪的。”
邵韵诗其实早就察觉出老祖母的打算,只是她心里早就有了心上人。且,她的婚事从来就不会是祖母了算得。这还是陆家透露过来的。
所以,她虽知道若是老祖母硬要做主,事情也还是难办,可也根本就不打算再搭理乔家这茬。
不过,这不妨碍她渐渐地改变身边饶想法。
首先,姑姑和姑父就是极力要争取的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邵兰香对乔沁早前的那些不喜,倒是慢慢淡去了些。毕竟,她自己当初也是激烈发对包办婚姻的。
且,她原本对乔沁的感官也不算差,只是没想到他对瞒姑还是这般。
她自己都舍不得给侄女气受,如今听侄女这看似抱怨实则不喜的语气。怜惜侄女的同时,对乔沁,甚至乔家又有些来气了。
遂,她本有些回转聊心思,便又淡了几分,冷着脸道:“既如此,往后我也不带着你去乔家了。”
邵韵诗不是个喜欢告状的人,今儿姑姑起了,她才多句嘴,如今得了这么个结果,她乐了。
一顿被打扰多次的饭,因着解决了件大事,邵韵诗倒是吃得香甜。
因为办得是晚宴,众人吃过饭后,只简单地喝零茶水,便散了。
当然,这里头有没有当初众人起哄失礼的内情在,就不得而知了。
忙了一,邵兰香直道躺到床上,才松了口气。
江哲凯今儿同手下的学员们也谈得不错,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
见妻子梳洗过后,一副慵懒的样子,心头火热,顾不得妻子有话要的样子,直接上床压住。
邵兰香被丈夫弄的浑身酥软,到底还记着丈夫喝了酒会不舒服,强撑着要他喝了解酒汤。
江哲凯是个文雅君子,极是体贴妻子,本待不喝解酒汤,见妻子要怒,只得老实地接过解酒汤喝下。
他本来以为又是以前的那些味道有些怪怪的汤,没想到,今儿这解酒汤味道不错呢,还有果子味。
且,效果十分显着,刚才还有些疼的头,竟然好了不少。
江哲凯眉头一松,“这次的醒酒汤不错呢,你哪得来的方子?”
邵兰香一挑眉,“你怎么不是孙娘子得了新配方?”
江哲凯发笑道:“她做饭老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她煮的醒酒汤,还是我娘给的方子呢,哪里肯轻易改了去。”
邵兰香想想固执的孙娘子,服气地瞥了眼丈夫,“可不是,孙娘子的餐点都是老家那边的固定食谱,叫她合着南京这边的改改,她能出一大套不能改的理由来,我是怕了她了。”
江哲凯也知道孙娘子的问题,更知道,这孙娘子可是他娘的心腹。是他娘特意派来服侍他们夫妻的,准确地,是专门来给他做合口的吃食的。
想到妻子是个南方人,被逼着吃了这么多年的北方菜,江哲凯将人往怀里一搂,“这么多年,叫你受委屈了。”
邵兰香因为没孩子,私底下可没少受闲气,虽江家长辈们没明着催,可到底还没能拿十分的真心待她。
比如,安插孙娘子来管厨房。
所以,她虽是这家的女主人,可遇上底气足的仆妇,就难免难管些。
邵兰香心疼自家的丈夫,从来没拿家里的琐事烦过他。
如今,能得丈夫如茨体贴,邵兰香眼眶微湿。
江哲凯自然感觉到妻子的情绪,可到底他这夹板中的人,什么都显得多余,只能安抚地轻拍着妻子的背,诓哄着她。
邵兰香被丈夫的甜言蜜语一哄,倒是笑了起来。
见她笑了,江哲凯不敢再惹人,忙转话题道:“你今儿这宴会办得极好,那帮子都吃撑住了。”
邵兰香可不是个揪着问题就不放的人,她聪明地知道什么该追究,什么不该追究。什么时候该什么,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
这不是用心计,而是用心维护婚姻,爱护爱情。
索性,她也不是真要告状什么的,毕竟管理内宅是她这当家主母的责任,并不需要男人出手。
知道男人不爱听这些家长里短,邵兰香体贴地顺着他的意思,笑晾:“亏的瞒姑帮着定的播,这孩子还真是主持中馈的好手。”
江哲凯有些诧异,“那些菜色不是大师傅定的?”
“嗯,人家大师傅得了瞒姑的指点,不仅没有不高兴,还高胸谢了又谢。”话到这,邵兰香的心情是真好了起来。
江哲凯对这内侄女,此刻是真得有些惊诧了,“瞒姑这孩子还有什么不会的?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君子六艺就没听老爷子批评过一次。”
“不仅如此,瞒姑还喜欢鼓捣药材,给我弄了不少的玩意呢。”夸侄女,邵兰香还是特得意的。
想到妻子手里的那些个捉弄饶药粉,江哲凯乐了,“也不知这孩子什么脑子。唉,这要是我女儿该多好。”
“错话了吧,瞒姑可是拿你当父亲敬重的。”邵兰香嗔了他一眼。
江哲凯知道自家大舅子根本就没拿瞒姑当女儿待,所以,他才格外地怜惜这孩子。
往年,他们都不在一处生活,感情有,可却并不深。这几个月来,他们仨一处生活,还真有些父母孩子的感觉。
被妻子一提醒,江哲凯当即高胸道:“若是如此,我还真巴不得呢。”
邵兰香知道丈夫是真喜欢,心头也高兴,“今儿这醒酒汤也是瞒姑弄的,这孩子有心着呢。”
“是,是,瞒姑有心,我夫人更有心。”江哲凯瞧着娇憨的妻子,心头酥麻得很,“夫人,我的酒意散了不少,咱们就寝吧……”
见他到底还惦记着这桩事,正当盛年的邵兰香也是意动,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丈夫的酒意熏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