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沉,暮色中,凉风习习。
树影摇动间,是贼子的呼痛声,叫街角,一下子静默了几分,也森冷了几分。
司机厌恶地看了几眼贼子,便隐晦地瞥了眼邵韵诗。
邵韵诗被看了一眼,知道对方是替自己挡灾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路灯下,司机的伤历历可见。
邵韵诗心头一凛,又有些尴尬,便往司机手上瞄,竹钉!
蹙了蹙眉,她有些吃惊于贼子的能力,这些竹钉要真是射到她身上,还真是要吃大亏了。
知道对方不仅给自己挡了灾,还救了自己,邵韵诗忙冲着司机福了一礼,不好意思道:“累这位大哥吃亏了。”
本来她还想,送这位大哥就医,不过,一想,唐家就是开诊所的,到不用她多此一举,也就没。
司机身手撩,还真没吃什么亏,那点伤,在他来,那就是毛毛雨,根本不用放心上。
他见人家女孩子如此有礼,忙不好意思道:“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再了,车子挡住了大部分的竹钉,射中我的,也就一两个而已。”
唐公子也跟着道:“姐别担心,他皮厚着呢,不碍事。”
王萍见他总是姐姐地叫着,知道自己刚才慌乱,还没给大家介绍,忙道:“敏智哥,这是我同学,也最要好,姓邵。”
完,她又给邵韵诗介绍了唐公子,唐敏智。
邵韵诗刚才只是从姓上猜这人是王萍昔日过的那位公子,如今王萍细了番,印证了,也就更坦然。
几人正重新问好,王腾赶来了。并不是唐敏智派人通知的,而是他见妹妹一直没回家,便沿着路来接了。
一见了哥哥,王萍再端不住了,一下平哥哥怀里,哭诉了起来。
邵韵诗见她如此,不由抽了抽额角,这前后变化也忒大了些。
想来王萍一直娇娇女般的养着,哪里见过今儿这阵仗。不过,自己若不是上辈子逃过命,怕是也如她这般了。可惜,她没个可以靠着的胸膛,心里到底还是酸了酸。
王腾来了,接下来的事便不用邵韵诗她们几个烦心了,几人一路到了唐家诊所。
处理完了伤口,王腾便开始教训妹妹了。当然邵韵诗没被教训,可也知道今儿自己也有错的,便也老实诚心地听着王腾的教训了。
王腾见邵韵诗如此乖觉,不由地暗暗点头,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对她能在最危险的关头,将生路留给妹妹,有着极大的佩服和感激。
他虽开始有些迁怒邵韵诗,可只一瞬间罢了,他可是极为了解自家妹妹,人家邵姐八成是被妹妹给撺掇带累的。
教训了会妹妹,王腾瞧着狼狈的两女孩,皱眉道:“你们这样也不是个事,走吧,回家。”
如何能这般回家?这是俩女孩子同样的心声。
王腾见妹妹愣着不走,邵姐也是。不由奇怪道:“这么晚了不回家休息,还想做什么?”
大概是严肃惯了,这话,王腾是板着脸问的。
唐公子唐敏智早出去了,屋里也就王家兄妹加邵韵诗。
见哥哥又板着脸,王萍怕吓到了朋友,直接嘟嘴道:“我才不要这样回去,弄不好嫂子见了,得耻笑我一场。”
妹妹和妻子不合,王腾也是无奈,见她当着外人道这些,还是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也没当着邵韵诗什么,只淡淡地道:“那你就准备不回家,还是现买衣服?”
都这个时候了还上哪买衣服?王萍撇了撇嘴。
见妹妹又没形象地撇嘴,王腾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头疼地道:“那你也不能不回家呀,再了,你不回家,人家邵姐还得回家呢。”
被直接提名,一直努力当隐形饶邵韵诗,只得硬着头皮,建议道:“若是能打电话的话,我可以叫我家的婢女送衣服来,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倒也是,不过,这样不是叫她家长辈知道了吗?王腾有些不解地看向邵韵诗。
邵韵诗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表叔和表婶这时候怕是还没回来,我家的婢女是打苏州一直跟着我的,不会多嘴。”
这是,她对婢女有掌控力?不过,只要能不露了妹妹的糗事就好。王腾想了想,便点头道:“若是你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吧。”
唐家诊所就有电话,一个电话过去,布飞鸿和晓冬半句废话没有,来得极快。
见来的是晓冬,邵韵诗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若是叫喜妹见了如此狼狈的自己,铁定咋咋乎乎哭哭啼啼的,碍事。
不过,她也错估了晓冬。
一见师姐如此模样,晓冬哪里还能顾及旁的,直接跳将起来,喊道:“谁,谁伤了你!”
她这一喊,可是用上了内劲,吓了一跳的不止屋里俩女子,还有外屋的三男人。
唐公子最为惊讶,他不过是一介书生公子,还没遇到过这般大嗓门的女子,不由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
王腾军营里待惯了,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只是很诧异,一个女子也能如此中气十足?
比起这俩位,布飞鸿则尴尬得很,想着回头定要教晓冬斯文些,别这么男孩子气。
不过,他也因为晓冬的声音,对邵韵诗的伤情有些担忧。有心想问问眼前两位,可知道人家未必肯什么,便憋住了,只眼睛频频地往里屋张望。
因为避嫌,唐公子早就出了房间,王腾也在简单了几句妹妹后,退了出来。
所以,布飞鸿来了,直接就没见上邵韵诗。
屋里,邵韵诗呆愣过后,已经一把捂住了晓冬的嘴,将她还待问东问西的念头,直接压下了。
压着挣扎的晓冬,邵韵诗无奈地道:“好了,有什么不能回去再?外头还有热着呢。”
完,她也不理晓冬,直接转身帮王萍收拾衣服了。
王萍这会子也不吃惊了,因为,她被身上的衣服给惊叹住了。
心摸着衣服上的绣花,王萍声问道:“韵诗,这衣服可真滑顺,料子这般好,做工就更了不得了,这会可是便宜了我了。”
她知道邵韵诗的家底,这衣服上了她的身,必定是不会给要回去的。
虽,她并不缺好衣服,可这样的衣服,她还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