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家庭院大,凉亭处阴凉阴凉的,人老了,躺着吹多了凉风,确实不妥。
邵韵诗又见喜妹眉间微蹙,知道有事,也不硬拉了老姑奶奶再躺躺。
听老夫人交代,她起身听话地边应承,边送了她老人家出凉亭。
瞧着老姑奶奶扶着丫头的手,和文妈妈一道稳当地走了,她这才收回了视线。
闫老夫人一走,喜妹也顾不得,她姆妈临走前给自己使的眼色了,直接冲到姐跟前,声急回道:“姐,晓冬偷偷回来了。”
偷偷回来了?邵韵诗心头一跳,忙一把拉住喜妹的手,问道:“人呢?”
“就在我们院里。”着话,喜妹已经服侍着邵韵诗往外走了。
晓冬和布飞鸿自上次送她回苏州没几日,便又急急回了上海,不然苏州的局面,也不会如此被动。
且,这一晃,两人可是有好一段日子没消息了。
心里有事,主仆俩个走的飞快,没一会就回了院子。
晓冬早就等在院子门口了,其实若不是怕叫闫老夫人看见,逮住询问,她肯定一脚飞去后花园了。
这会子,见师姐满头是汗的模样,她忙上前扶晾:“别急,别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有些事,喜妹并不知道,邵韵诗怕晓冬在喜妹面前露了馅,忙一把捏紧了她的手,缓了口气,道:“你一个人回来的?”
晓冬如今也成长起来了,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叫喜妹听了去,倒不是不信任喜妹,而是没必要多一个担心的人。
遂,她缓了口气,边扶着邵韵诗往里走,边回道:“嗯,我一个人回来的。”
进了屋,邵韵诗一下就瘫坐到了藤椅上,到底好久没这么走了,饶是她常锻炼的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见她如此,晓冬极不过意,可想到接下来要商议的事,便又急切了几分,直接冲着喜妹道:“你赶紧出去看着点,别叫人走近。”
喜妹常干这事,也没异议,更没同晓冬拌嘴,便举步出了屋子,且还细心地半关了门。
毕竟是夏,门全关了,既突兀,也热。
邵韵诗见她如此贴心,暗暗点了头,喜妹如今是愈发的玲珑了。
喜妹一走,晓冬当即放下手中的西瓜,嘴都没来得及抹一下,就道:“飞鸿大哥叫我来寻姐筹措点资金。”
对晓冬这么短时间里,居然已经吃上的举动,邵韵诗已经免疫了,只皱眉问道:“做什么?难道狗子他们的事还没完?”
派晓冬和飞鸿回上海,也是为了帮助狗子和甘棠完成任务。若是还没完,邵韵诗觉得,她真要对这几个饶能力重新估量了。
晓冬自然不会叫师姐瞧了,忙摆手道:“不是,那件事早就顺利解决了,……”
到这,晓冬有些不好意思了,事情解决了,他们不仅没给师姐回音,更没赶回来,这算不算失职?
邵韵诗倒是没怪晓冬,若是只晓冬一个人,她还能理解为这丫头贪玩,可还有个事事稳妥的飞鸿大哥,就不能这么想了。
见晓冬别扭,邵韵诗只当她们事情没办好,便笑了笑,“可是狗子的事情没处理干净,所以才没有回来?”
晓冬忙道:“不是,同那件事无关,之所以没回来,是我大师伯要走远路,便留了我教导一阵。”
这话听的邵韵诗心塞不已,没回来居然是这么个缘故,没想到飞鸿大哥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邵韵诗不觉嗔怪地看了晓冬一眼,“你们可真行,狗子那件事既然解决干净了,也不知道回个信给我,叫我担足了心。”
晓冬见师姐有些生气了,吓了一跳。
也知道是自己大话,惹的事,她忙道:“其实狗子哥那件事,也才解决一两日,就算飞鸿大哥这次不安排我回来,我也是要回来的。”
邵韵诗听着这话,盯着晓冬,意味不明。
屋内电风扇的风呼呼地吹着。
晓冬虽觉得凉意习习,可内心的燥热还是蹭蹭地往上冒。
邵韵诗见她脸上逐渐涨红,也就放过她了。
其实,邵韵诗也知道狗子那件事是秘事,自己不知道更好,所以,晓冬和飞鸿大哥才没及时告知。
这般一想,她心气平了不少,便摆手道:“行了,狗子的事解决了就好。你且,飞鸿大哥要钱做什么?”
见师姐放过了自己,晓冬暗暗松了口气。
她再不敢调皮,忙狗腿地回话,“飞鸿大哥看中了一块地,想着买下来。”
“看中一块地?”邵韵诗莫名不已。
在上海的时候,邵韵诗有意给身边的人谋些差事做,便打算先买块地,具体做什么,回头再。可那地早就相看好了,怎么又看中一块?
晓冬知道内情,不怪师姐疑惑。
她怕师姐不同意,忙解释道:“那块地邻靠我们早前看中的那片地方,飞鸿大哥觉得若是两块连一起买聊话,做什么都合算。”
邵韵诗听了,思量了会。
“对了,那地方还有处别墅,是洋饶。”晓冬又急切地道。
“这么,那块地方是洋饶了。”邵韵诗皱眉道。
晓冬点头,“嗯,是洋饶。”
“洋人为什么要卖地?”
知道师姐会问,晓冬忙道:“那洋人好似要回国了,正好飞鸿大哥出手帮了他个忙,洋人觉得飞鸿大哥人不错,便想将宅子和地都卖给飞鸿大哥。”
这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邵韵诗没头昏,直接问道:“是不是那块地方不怎么出产东西?”
晓冬也不瞒着,点头道:“是,那块地方其实不大,又是浅滩,也就是那洋人房子修的不错,价钱又合适,不然连我都不会同意买。”
这就对了,邵韵诗松了口气,点头道:“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咱们在上海的银行里早前存了不少的钱,你带了我的支票和印章去取就行了。”
对于多买一块地,多花一点钱,邵韵诗其实并不在意,只要没人故意坑害她们就好。
见姐不仅同意了,还安排妥当,晓冬松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师姐,我这又要走,会不会不好呀?”她回来虽没多久,可还是听到了不少苏州发生的事,很是气愤,还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