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大部分女子还是很腼腆的,起自己的婚事,那也是羞涩难当的。
喜妹见姐放过自己婚事的话题,那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迎着窗外吹来的风,她偷偷地冲着自己的脸,煽了煽。
邵韵诗瞄了她一眼,倒也没再什么,毕竟,她也是女孩子,道两句婚事,已然是极限了。
屋里没来由地尴尬了一会。
喜妹到底惦记着别事,脸上的热度退了退,便又追问道:“姐,你真不叫晓冬来呀,青岛这边好玩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邵韵诗见她追着问,便解释道:“晓冬和飞鸿忙着布置我们的新宅子,布一叔和周师傅也到了上海。他们暂时没时间来青岛。”
“呀,大家都到上海了?”喜妹并不知道这些情况。
邵韵诗点头,“飞鸿来的信。”
喜妹‘哦’了声。
邵韵诗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想晓冬了?”
喜妹老实承认,“嗯,有些日子没见,我确实想那丫头。”完,她忙又问道:“那布二叔呢?”
邵韵诗本来是打算叫布二去上海的,也难怪喜妹奇怪了。
其实,邵韵诗也没想好具体如何安排布二叔,只能道:“布二叔暂时接替布一叔,看守槐园。”
喜妹咋一听到这消息,有些发愣地道:“布二叔不是在南京那边吗?”
当初邵韵诗去南京上学,布二是陪着一道去的,只是姑姑家不太方便留,邵韵诗便商议布二在别处买房子住下。
只是,布二觉得姐没必要在南京买房子,便租了个地方。
怕姑姑多心,等闲没事,两方是不怎么联系的。
遂,有些情况,喜妹是不知道的。
见喜妹问起,邵韵诗也没瞒着,便道:“布二叔早就回扬州了。”
喜妹不怎么操心外事,听了,只‘噢’了声,便不再关心了。
邵韵诗收拾妥当,见喜妹还有些愣神,忙催道:“你这想什么呢,赶紧收拾起来,一会子大文和武就来了。”
自从邵韵诗来了后,大文和武就几乎都待在她院子里,一道学习练武,姐弟仨个好的很。
这段日子的轻松惬意,也是邵韵诗没想到的。
喜妹一听,忙回了神,她如今也对陆家的俩位少爷印象好的不行,太懂规矩了,也敬待姐姐。
只要是对姐好的,喜妹都喜欢。在一个,陆家是真清净,没谁成惦记着谋算姐,更没人成冷言冷语地给姐脸色看。
“姐,我去看看咱们做的冻果子好了没有?两位少爷可喜欢了。”喜妹完,都没打个盹,直接就起身出去了。
邵韵诗看着她又兴高采烈的样子,失笑地摇了摇头。
一晃,又几日后,陆氏等来了丈夫调查罗家的情况。
这次陆氏没单独和丈夫一个人商议,而是拉了丈夫一道去了父母那边。
陆老爷子夫妇见女儿女婿联袂而来,有些奇怪,毕竟这时候女婿该出门办公了。
待大家坐好后,陆老夫人直接问道:“可是有事?”
陆老爷子也沉了脸,对陆六顺道:“厂子里的事,我知道就行了,回头咱们再,别叫你娘她们跟着瞎操心。”
他这是以为陆六顺来工厂的事了。
老爷子这么一,陆老夫人母女俩个都提了心。
陆氏直接追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厂子里出问题了?怪不得前些日子,你和麦家表兄们的话奇奇怪怪的。”
陆老夫裙是不怎么上心厂子里的事,见老爷子摇头,便接话道:“男人们外头的事,我们不问也罢。”
其实,私底下陆六顺还是喜欢将外头的事,与陆氏听的。
不过,今儿时机不对,他又见老爷子和老夫人都摇头,便跟着道:“厂子里好着呢,那日我们的也不是厂子里的事,而是商会里的事体。”
商会里的事,陆氏也就不过问了。
陆老夫人见丈夫并不着急,知道女婿没瞒着什么,便转而问道:“你们一道来,可是要孩子的事?”
别看陆老夫人万事不问,可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家里谁都不敢瞧了她。
陆氏点头道:“嗯,正是瞒姑的事。”
“瞒姑有什么事?难道她要走了?”陆老爷子当即不舍地道。
一听瞒姑要走了,陆老夫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瞒姑待她的孝顺,那是有目共睹的,也因着瞒姑的存在,家里再不复往日的那点点低沉了。
按着老夫饶心思,直接留下瞒姑,上学在青岛也是可以的。
陆老爷子见老妻神色哀伤,知道她是真将瞒姑那孩子疼心里了,也不知如何劝。
见父母心情不好,陆氏忙道:“不是瞒姑要走,是另外有事。”
见不是孩子要走,陆老爷子夫妇俩个都松了口气。
陆六顺瞧着一惯八风吹不动的老爷子,今儿居然因为瞒姑要走就如此失态,可见老爷子真是将孩子放心坎上疼了。
当然,他也疼瞒姑,在他心里,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知道不是孩子要走,陆老爷子人便稳了下来,对女儿道:“有事就吧,我们好一块参详参详,别叫孩子没了主意,再走了。”
这话,老爷子也是十分期待外孙女能留下的。
至于要什么事,老夫妻俩个对视了眼,多少心里有那么一点数。
陆氏听了父亲的话,多少知道点他老人家的心意。再想想前些日子同父母露的口风,她有些忐忑,期待丈夫的消息是好的。
消息是陆六顺着人打探来的,事情便由他了。
随着陆六顺的介绍,陆家三口,面色越发郑重,甚至有些怅然。
陆六顺心里也有些不得意,他如今对瞒姑也是当亲生的。这么好的女儿,他也是舍不得低嫁了。
陆老夫人听完,当即就有些不得意了,“这,这条件也忒低了些,不是咱们家就有多了不得,也不是我眼光高什么的,就咱们家瞒姑,你们,她值不值得最好的?”
陆氏自然也不太满意,嘟着嘴道:“也不知瞒姑那孩子怎么想的,不行,我得同她道道。”
陆六顺倒是没有什么,他等老爷子表态呢。
家里,陆老爷子对扬州的事知道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