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别院,处处皆景。院子里也是如此。
日光,花香,灌木,鸟鸣,晃的人神情愉悦,说着话都能走神。
所以,邵韵诗的恍神,并没谁留意。
只了解情况的罗丛柏,知道了她的担忧,提醒了她借着送东西遮掩。
邵韵诗一回神,忙收敛了心神,自然地问向凌珠,“你同我去拿,还是我拿出来给大家看?”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凌珠也不同邵韵诗客气,直接问道。
邵韵诗看了眼大家看过来的脸,故意咳嗽了声,“我这不是想着你要出门子,也不能亲自参加,便送姐姐件嫁衣吗,还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呢?”
原来是这个,凌珠当即红了脸,不过,她知道邵韵诗素来出手不凡,也很是期待呢。
常山春知道邵韵诗是个财大气粗,心细体贴的,大概是怕凌珠没有好的嫁衣穿,叫人看低了,便感激道:“多谢小妹了,你送的东西,珠珠定然喜欢的很。”
罗丛柏见他如此正式,跟着起哄道:“直接拿出来,叫我们大家看看,若是不合适,再寻别的。”
他这样,大家的情绪瞬间高昂了起来。
院里气氛一热烈,连喜妹和菜芯都走了过来。
邵韵诗见凌珠没反对,大家又都等着,便对一旁的喜妹道:“你去我屋里的储藏间,开第一个柜子,将那个蓝锦缎的包袱拿来。”
喜妹‘哎’了声,便忙忙地往屋内走去。
邵韵诗转头看了眼翘首的凌珠,眼眸一转,起身拉了人,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试一试,回头若是不好,直接就在屋里另换,我屋里有不少适合你大婚穿的衣服。”
她这话真不是白说,苏州的闫老姑奶奶和青岛的陆氏母女,常常给她送衣服,华贵的,典雅的,疏淡的,繁复的,应有尽有。
被邵韵诗一拉,凌珠差点踉跄了。
亏的常山春见机快,一把扶住。
罗丛柏还没见过邵韵诗这么莽撞,知道她确实是心急了,不由的发笑,这还是帮着别人穿礼服,要是她自己,是不是更急?
凌珠稳住心神,站稳了脚,发笑地看着邵韵诗,“你说你急个什么,往日也没见你如此急躁。”
邵韵诗见凌珠差点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是我不好,走吧。”
凌珠也实在好奇,顺着邵韵诗的劲,便去了屋内。
瞧着两人进屋的背影,常山春呵呵乐道:“瞒姑还真有些不同,往日看她如大人般,做事一板一眼,说话也是稳重的很,今儿这般难得了。”
罗丛柏可是知道邵韵诗的癖好,某人这是犯了打扮别人的瘾,不过,这个他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揭穿了。
遂,某人跟着乐呵了俩声,道:“瞒姑这人就是这样,瞧谁好了,那就巴不得啥都给,这是她们姐俩的缘分。”
说到这个,常山春点头道:“可不是,确实是她们的缘分,凌珠看着随和,可骨子里也挑剔的很,尤其吃了这么些苦后,越发难敞开了胸怀,亏的有陆家有小姨子。”
罗丛柏伸手拍了把常山春的肩膀,道:“别担心,我瞧着凌珠已经好多了,再说了,有瞒姑在,定不会叫凌珠不开怀的,对了,……”
话头一顿,罗丛柏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瞧他一爽快人,今儿居然支支吾吾的,常山春奇怪道:“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吧,我听着。”
罗丛柏见他说的认真,这才道:“也不是其他的话,就是瞒姑担心,所以,所以叫我拿这个给你。”
说完,他自怀中掏了个小瓷瓶出来。
常山春看着小瓷瓶,奇怪地看了眼一脸暗红的罗丛柏,问道:“这是小姨子炼制的药?”
罗丛柏想起早上某个小女人,一脸认真地拿出这药时的认真劲,不由的汗颜。
不过,这确实是大事,他倒也收起了那点子不好意思,点头道:“嗯,她特意调配的,说是专门给你用的。”
“给我用的?”常山春奇怪了。
罗丛柏也有些尴尬,直接道:“瞒姑说若是你暂时不想结婚,又或是不想要孩子,这药你用了后,保管有效且没有副作用。”
这是邵韵诗敲打常山春,也是试探他。到底,凌珠吃了亏,她这娘家人不是白做的。
原来是这个,常山春听了吁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好笑,“小姨子这是不放心我呢,怪不得叫你转送,这要是给了珠珠,她铁定不会提。”
见常山春并没避讳的就接了瓷瓶,罗丛柏倒是有心开起了玩笑,“你这是打算晚些要孩子?”
结不结婚的话,他提都不用提,毕竟,大家都谈到办酒请客了。
常山春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和珠珠除了彼此,再没别的血亲,自然是要早点开枝散叶的,再说了,我也老大不小了。”
罗丛柏无语道:“既然你打算早点要孩子,还拿药做什么?”
常山春没好气地道:“给我的,我自然要接着。再说了,等以后不要孩子了,不一样用?”
说完,他睨了眼罗丛柏,“你呢,话说,你的年龄也到这了。”
罗丛柏何尝不想早点结婚,他可是稀罕死了自家媳妇,只可惜?
有些话,罗丛柏也不能明说,指了指正屋方向,叹了口气,“我哪里不急,可瞒姑今年才刚十七,又考上了大学,可不得等着吗。”
因为邵韵诗的沉稳,常山春常常将她的年龄给忘记,听的这么说,再想想邵家的情况,有些同情眼前的人了。
他这一眼,看的罗丛柏好气又好笑,“你可别这么看我。”
常山春叹道:“我这也是替你着急,瞒姑可不是个一般的女孩子,人家可是多才多金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孩子正是那大户人家求娶的对象,你可得把握好了。”
这算是交心话了。
罗丛柏亦认真点头,“我知道,好在陆家已经承认了我,只要邵老爷子这边点头,我也算是暂时无忧了。”
他这话叫常山春有些皱眉,问道:“丛柏,怎么没邵老爷的事?你可不能有了陆岳父,就将邵家岳父得罪了。”
常山春虽知道点邵韵诗的事,可并不知晓邵老爷和邵韵诗之间的尴尬,才如此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