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莱道：“用一些古语形容，又叫做人市。”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这些人，分成三类，最差的一类，选择了卖身，签署契约，成为奴仆，第二类，则是成为仆役，以主人马首是瞻，比较好的第三类，就是想以能力赚钱的。”
“能力？教导其他人修行？”
“对，星阵、制器、武技、辨知，方方面面的知识，不过在所有人忙着修炼的情况下，这些能力最不值钱，你花点造化金币就能让他们倾囊相授……比较值钱的反而是修行知识和经验。”
云莱道：“不过，混到人市上来了，往往水平有限，以修行为例，基本上能有个第一层的修为就算不错了，那些二层的精锐早就被选走了，哪怕没被选走，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卖身的地步。”
“第一层……”
李牝回味起他修炼原始至高法的难度……
三五年！
他如果集中时间精力修行，可能三年就能修成。
所以他觉得不难。
可他能在三年修成的原因是什么？
一方面，他的天赋修炼不差。
抛开星力天赋这种肉身层面的增益，单单功法领悟方面，连司星、玄戬他们都一直认为，他不逊色于人道天骄。
再加上他有武神的基础，修炼起来比其他人更容易上手。
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要用三年时间才能完成第一层的修行，这一层修行之难，可想而知！
换成其他天骄，五六年都很正常。
像于雪仙、玉黎、高圣言、云莱他们都是在四到六个星年里修成了所选至高法的第一层。
天骄尚需五六年，那些绝世天才呢？
但凡有一丁点决策失误，恐怕就会错失在十个星年里修成第一层的机会。
至于普通天才……
除了那些沙海遗珠，九成以上的人都是炮灰，止步于第一层。
“那尊主宰显然不会仔细甄别天才和天才的差异，直接去大规模的比武大会、天才之战上转一圈，将所有人打包带走，可平民天才和世家天才显然是两个概念，双方享有的资源根本不在一个层次，那些靠着资源培养、先辈教导，甚至干脆走了关系，能在比武大会上大放光彩的世家天才，一旦来到这个世界，无一例外，原形毕露。”
云莱朝街道内部望去：“像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当年他们靠着身份被冠以‘天才’之称，此刻却是沦为了他们悲剧的源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牝道了一声。
他知道云莱带着他来这里看上一眼的目的。
“实际上我知道，我这些做法有些多余，你虽是神圣，但又不意味着理不清状况，不过……我们这些神圣本身就不容易，更别说伱还是一个被推荐进入‘人道永昌’的神圣，凭神圣能做到这一步，这在一些方面得优秀到什么程度？”
云莱看着李牝：“我实在不希望十个星年结束后会看不到你。”
李牝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的劝说有效了，云莱放下心来。
他扫了一眼一处阁楼。
那里，正有一位位容颜无暇，气质各一的女子倚靠窗台，时不时向下方观望。
“去玩一下么？”
云莱笑着道了一声：“说真的，几万个星年下来，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种‘生而为人’的感觉了，反而觉得十分新鲜。”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估计这是因为黄金之地所处环境对心灵、情绪刺激的缘故，但既然感觉来了，就该好好把握，说不定就在纵情之中有所领悟呢？”
李牝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怪异。
尽管被压缩为肉体凡胎，该有的欲望亦是随之恢复，但心灵境界未曾倒退的情况下，他们的自控力却并未减少多少。
所以……
“这是你本来就有的欲望吧？”
“哈哈哈，我在未曾修有所成时，确实有这种爱好，只是，爱好久了，也会厌了，等修有所成时，便脱离这种爱好了，眼下旧事重提，也算是对我过去人生的缅怀与纪念。”
“去吧。”
李牝倒是没有笑话他，反而笑着道：“人生短暂，就该寻找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去做。”
“可不能抛下你……”
“无妨。”
李牝道了一声：“我让紫萝带我到处逛逛，也好真正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云莱考虑到自己也在紫萝身上花了一块碎金，当下点了点头，对她嘱咐了一声：“接下来你听从李牝的命令即可。”
“我会招待好李学长。”
紫萝微微一福。
当下，云莱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直往高楼中那些掌握着不少技术能力的女子而去。
“你修行的是哪一种法门？”
李牝目光转向紫萝。
“是无光至高法。”
紫萝道。
“至高法……还真是主流。”
李牝有些感慨。
“除了一些先天适合走主宰、无上路线的族群，人族，以及主流种族，都会选择至高之道作为出路，大家都选同一种路，也更具备交流空间，至少，在要请教一些修炼上的关卡时也不至于找不到请示的人。”
紫萝说着，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都是为了能够顺利熬到光明到来的最后一刻。”
“你现在修炼到什么程度了？”
李牝道。
“我目前正尝试着对四种力量进行融合、统一，不过，始终只能做到三种力量的统一平衡，而无法做到将四种力量融为一体。”
紫萝说着，马上道：“如果学长修行的也是这一法门，我可以讲解一下我领悟四种力量的经验心得。”
这也包涵在她的服务范围之内。
秉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心思，李牝点了点头，找了个休憩的地方，聆听她讲解起来。
紫萝修行至今实际上才三百一十几个星年，底蕴未必称的上有多么雄厚，而且她能在不到一百个星年修成传奇六阶，和她的出身——世家大族也有很大关系。
她所属的大灵帝国，和元央星域盘踞了好几个世家的局面不同，整个赤光星域，大灵帝国独尊。
而大灵帝国中亦有十四尊永恒日耀，威名赫赫，纵然在星界中都独占一座岛屿，统辖百万生灵，比之元央星域的世家来强上不止一丁半点。
正因如此，她才能完成八十三年修成传奇六阶并参加他们所属星渊天才战。
讲解了片刻，李牝对她的水平也有了了解。
还不如他。
只能算是开拓了眼界。
他只能让她着重描述起无光至高法第一层到第二层的修行来。
“四大力量构建宇宙，且四种力量相互依存，相互共鸣，宛若一个整体，对这四种力量了解越深，对自身的强化、利用亦是越发显著，目前在这处‘天狱’中还不算什么，若是到了外界，这些力量可以极大整合修炼者本身的能量强度，并提升修炼者的能级。”
紫萝介绍着：“可以说，只要能够完成这个境界的修行，质量、能量、能级方面的提升将一日千里，在永恒日耀前，都不需要为能量、能级的提升发愁。”
李牝点了点头。
不过，星界中，重要的从来不是能量、能级，而是控制力。
控制不住的能量、能级放到星界去，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这些路，和主流体系背道而驰。”
李牝道。
“那是因为这些道都是建立在修炼者已经凝聚真灵，修成宇宙之光的基础上，有了真灵，基本上已经不用担心掌控力的问题了。”
紫萝微微一笑。
李牝点了点头，他回想着自己以自身为“道”构建宇宙的打算，稍稍有了一些思路。
四大力量？
万事万物，莫不蕴含着这四种力。
他想到了黑渊主宰法中对这四大力的理解。
他们认为这四种力本身就应该属于统一状态，环绕成为了一个奇点。
只是因为人类这种生命的层级有限，所以看到的才是这四种力的不统一形态。
李牝根据这个理论，这些年来亦是不断研究着四大力的本质。
他联想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理论。
人类，日月、星辰，乃至于宇宙中的一切物质、能量，都属于万物中的一部分。
以人类这种“万物”为根基，撬动四大基本力量，则属于三生万物中的三，相当于主宰路径追溯本源迈出的第一步。
再往上，大统一境界，则可以视为统一和未统一的二两种状态，即二生三中的二。
就像仙家传说中的“聚散随心”一样。
大统一后蜷缩成一个奇点，这就是一生二中的一字。
再往上……
便是修成主宰法的第四层。
不过，他走的不是主宰路径，而是循着至高方向前进，那么，四大力量，就必须进行置换了。
“物质、能量、精神、心灵。”
这就是李牝的置换方向。
物质、能量、精神、心灵，组成了“我”的存在，从而勾动自身“道”的力量，最终以道筑基，作为构建宇宙的基石。
李牝正是卡在这一关，无法让物质、能量、精神、心灵彻底的四大力量形成共鸣，所以才一直卡在第一层。
不过现在……
“时间不够了，再则……我也该冲一冲境界，多获得一些造化金币，看能否借造化金币中的造化之力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李牝思忖着，当下有了决定。
回去，就升个级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