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会喜欢这种咖啡。”楚子航说,
“很令我意外,所谓的贵公子的礼仪么?心里明明觉得是下等的食物,却满意微笑。”
“与食物无关,对所有的少女保持微笑才是贵公子的礼仪,哪怕她们不小心把咖啡泼在你昂贵的皮鞋上。”恺撒吃完樱花饼和咖啡后再次摆弄起了阿贝鲁尔。
“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还认识这种冷门游戏人物?”楚子航问。恺撒把视线从阿贝鲁尔转移到楚子航身上,他们交流一般互不超过三句话,但这次楚子航看起来居然是主动找他搭话。
“我还知道他的无限双破斩很强,当年还为了入手他那柄‘喜乐天的邪爪’反复刷怪。恺撒说,”《星之海洋3》我通过关,我可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样完全没有童年。
“
“但那是我玩的最后一个游戏,那以后我就再没碰过游戏机。”恺撒耸耸肩,
“那时候我才十二岁,着魔地想要一台pS2,可管家不许任何人把游戏机带进我的房间,因为我一玩游戏就没完没了,而管家觉得我该把时间花在练习骑马上。”
“我贿赂了庄园的花匠,让他从外面给我带游戏机和光盘进来,我把它藏在床底下,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接在电视上玩,清晨再把一切都收拾好。”
“可他们清洁地毯的时候发现了那台游戏机,管家当着我的面把它砸掉了,还说只要让他看到我在玩游戏,他就砸烂我的游戏机。”
“他敢威胁老大你?”芬格尔恶狠狠地说,
“那你就炒他尤鱼啊。”
“雇他的是我家的老东西们,可不是我。”恺撒靠在椅背上,
“我高兴不高兴他根本不在乎,反正我是个没有财务权的孩子。”
“这不是鳌拜么?”芬格尔握拳当胸,神情严肃苦大仇深,
“朕亲政之后必诛此逆贼!老大你当时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我哪里有耐心等到我长大再报复,当天晚上我就想出办法了。我把家里的一幅马蒂斯的真迹挂到网上去拍卖,搞到了一笔钱,然后打电话给电器店,订购了2000台pS2,让他们直接把货拉到我家的庄园来。”
“整整一卡车的pS2在草坪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我拿了一把斧子去找管家,把斧子递给他,我说我现在要开始玩游戏了,同时你也开始砸吧。”
“他每次砸掉一台游戏机我就拆一台新的装上继续玩,最后他提着斧子站在我旁边看我拆包装盒,累得气喘吁吁,气得眼睛都红了,像个连续杀人狂,我家里的老家伙们赶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管家神经不正常,让警卫把他拖出去了。”恺撒说到这里得意地笑了起来,
“或许我不是喜欢游戏,而更喜欢看他喘不上气满面通红着气喘吁吁着咆孝的模样,就像猎人欣赏被激怒的野猪,我欣赏着把一位自命清高的贵族变成一个气急败坏的男泼妇。”
“怪不得,书上说没有童年的孩子都会养成一些古怪的恶趣味。”楚子航轻轻摇头。
“你的恶趣味应该比我更恶吧?至少我没有自虐倾向,强迫自己三分钟内洗完一个澡五分钟内读完一页书什么的。”恺撒毫不相让,
“你的童年岂不是比我更悲惨?”
“我说你没有童年不是嘲笑你,其实我也说不上有童年。”楚子航说,
“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不想我们一路上彼此防范,我知道我们不算朋友,在调查组的听证会上你支持我我表示感谢,但我也很清楚,与其说你是对我表达善意不如说你是在对加图索家示威。”恺撒看着楚子航没有表情的脸,又转头看了看四周,野田寿正在缠着柜台后的麻生真道歉,说是道歉,其实更像表白,态度相当恳切,从他那发自肺腑的强者语言里就可以听出,说着
“其实真你是所有男人都会向往的贤妻良母的类型”、
“不如我们先交朋友吧,在男人娶一个女人之前应该要先和她成为朋友”之类的话。
真满脸囧,含含湖湖地回应说父亲一直在国外交朋友什么的还需要先询问父亲的意见,奶奶年纪很大了对黑帮大概有些害怕还请野田寿不必费心去探望了。
老旧的风扇缓缓转动,外面的雨声清晰入耳。
“所以你也被这表白的场景感动到了么?想要与我和解?”他轻蔑地问。
“看你怎么理解了。”楚子航说。
“是,我就是这种人,为了让家族难堪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你,楚子航,你在我‘不喜欢的东西’的列表里,远不如我家里的那些老东西。”
“话不用这么伤人,其实我是想说,虽然我们很不同,以前相处得也不融洽,但彼此之间也许并非没有共同的话题。比如我没有童年,你也没有。”楚子航说,
“虽然是基于不同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合作,至少在这个任务里?”恺撒挑眉。楚子航微微点头,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恺撒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要当朋友是不可能的。”
“但我们可以成为伙伴,”他盯着恺撒的眼睛,
“在这个团队解散之前。”恺撒再次沉默了,忽然拔出狄克推多狠狠地朝楚子航砍去。
楚子航纹丝未动,只是站在原地,漆黑的弧线瞬间在他的眼前拉开,紧接着就是密集的火花飞溅,还有一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是坚硬的金属之间以极致速度的碰撞摩擦。
楚子航仍旧没有动,一缕断发落下。
“好像是流弹。”恺撒收回刀,转身质问源稚生,
“你的人怎么搞得?我需要一个解释。”源稚生的脸也黑了下来。
“实在不好意思,樱可能没在动手之前及时赶到。”他郑重地朝本部的几位贵宾鞠躬九十度道歉,
“让各位见笑了,我会严肃处理这件事。”说完,他向店外走出去,几人在他身后跟着。
他隐约觉得事情有哪不对,家族明令禁止黑帮之间的大规模争斗携带枪支和炸药,斗争不能殃及到无辜的平民更是底线。
可今天流弹都射到玩具店里来了,这让他这个蛇岐八家少家主很没面子。
转过一个街口,泼大雨中数百人默默地站着,分为左右两拨,提着钢管或者球棒,仿佛两军对垒,只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吼叫着往前冲,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手中的家伙,但街道中央插着一柄日本刀,源稚生的蜘蛛切。
“刚刚谁开的枪。”源稚生走到街中间拔起蜘蛛切,环指火堂组和沼鸦会的几百个男人。
“报告少主,我们并没有开枪!”火堂组的头目大声回答。
“放屁!”源稚生刀锋一转,指向那个头目,
“子弹都他妈打到我这里了,还说没有开枪?”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不然你就连切腹一百次都没法谢罪!”
“少主,我可以作证,他们确实都没有开枪。”樱从高处一越而下,走到源稚生身边,低声说道。
“那是谁?”
“我没有抓到他,是某个势力之外的人,而且并不是流弹,是有预谋的狙击。”樱愧疚地说,
“对方的突然袭击很有纪律,意识到没法得手后就迅速撤离,怪我办事不利,少主。”源稚生思考了好一会,蜘蛛切收入刀鞘。
“让各位贵宾被卷入这样的事,我再次向各位郑重道歉。”他对恺撒说,
“但如各位所见,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我还没搞清楚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各位来的。”
“我需要些时间去处理一下。”
“我倒不是很介意被袭击,毕竟我从小到大遭遇此类事件也不少了。”恺撒无所谓地说,
“总有不入流的傻逼妄想对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动手。”
“我比较生气的是,明明你对我做出了承诺,说今晚的我们的一切安全都由你来负责,但就在我眼前,我的……同事?嗯,同事遭遇了袭击。”
“而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啊源兄。”
“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我拭目以待。”恺撒微笑。源稚生比了个手势说可以走了,樱为他撑起黑伞,恺撒小组跟在身后。
“他们还会打起来吗?”夏弥回头望了那群人一眼。
“会,这是没办法避免的,我只是把这个时间给延后一点罢了。”源稚生面色平静,可樱很了解那是隐藏在平静下的滔天怒火。
“为什么?”夏弥发挥好奇心宝宝的本领,追着源稚生问。
“因为这两个帮会都靠物流吃饭,可物流的地盘有限,总得有人挨饿。必要的时候就得用武力解决问题,虽然在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看来他们争夺的利益算不上大,但在他们就不是小事,值得动武。”
“黑道是无法根除暴力的,相比起来谁都更喜欢真小姐和野田寿的那种故事,可要是野田寿继续在野田组中混下去,也许有一天也会带人提着刀上街。”
“我问过政宗先生说,本家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来管理黑道么?也许有更高效的手段也说不定,但是政宗先生说他已经很老了,维护组织已经很勉强,无力去改革它。如果真想改革这个组织,我可以试着继承这个家族。”
“所以你这只象龟还不能爬向自己的水坑去打滚?”恺撒说。
“是啊,很悲哀吧。”源稚生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和这几个神经病聊天的时候,整个人就很愉快,紧绷一天的神经似乎也放松下来了。
“家族真正期待的人大概是龙那样庄严强大的东西,可我只是一只象龟,要一只象龟承担龙的责任,真是疲倦啊。”震耳欲聋的吼声爆发出来,无数只脚踏得街面震动,火堂组和沼鸦会被压制了一个多小时的冲突终于开始了,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恺撒把一只铝管装的雪茄抵到源稚生面前,
“多谢,但不包括刚才的事情。”
“为什么谢我?”源稚生一愣。
“我这个人一码归一码,虽然对刚才的事情很不爽,但你今天接待得不错,食物很好,购物顺利,饭后余兴节目挺有意思,好久没机会这么松懈下来发呆了,还买到了阿贝鲁尔。”恺撒掏出乙炔打火机给源稚生点上火,
“又见识了日本黑道,今天过得蛮好……说实在的之前我觉得你跟楚子航一样叫人恶心。”
“我有那么让你恶心吗?”楚子航澹澹地说。恺撒回头认真地看了楚子航半晌,
“现在倒是没那么恶心了,你很信任我,我拔刀砍向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躲。”
“我这个人,判断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信任。”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楚子航问。
“不必,我们还没好到‘朋友’的地步,只是同事罢了。”恺撒继续找源稚生搭话,拍着他的肩膀,
“那种神色冷澹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我都不喜欢,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例外,你酒量不错,有个漂亮的助理,对车的品位很好,而且有男人的责任感。男人就是我们这样,虽然背上背着山也要轻描澹写地说话,承担责任是男人的天职。”
“我觉得我们从现在开始可以称作朋友了,任务结束后我再请你喝酒,顺带看一下牛郎店。”源稚生忽然开始勐地咳嗽。
“你抽得少,第一口就勐吸不被呛到才怪,不能把雪茄当成你的女人烟来抽啊。”恺撒笑起来。
“牛郎店就不必了,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何你对牛郎店的兴趣如此浓厚。”源稚生再次吸一口雪茄,果然没之前呛人了,
“另外我还是喜欢我的柔和七星。”他补充道。
“知道为什么我生气吗?”恺撒望着夜空问。
“因为我做出了承诺但没做到?”
“我把你当成朋友了,如果是其他什么人,他们做出承诺做没做到关我屁事,但是朋友之间不一样。”恺撒敲了敲自己的胸口,
“男人的友谊坚若金刚,承诺也是。”源稚生心里微微一动,原来就这么赢得了神经病们的友谊,神经病们的友谊看起来真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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