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没有交易可谈。」夏弥依旧竖着那个满是嘲讽意味的中指,「什么历史什么狗屁的宿命,那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过我自己的人生。」
说罢,她右手忽然化为锐利的龙爪,从麦卡伦先生的右肩斜切而下,斩裂了他的肩胛骨、胸骨和肋骨,一直斩到左胸的心脏部位。
可麦卡伦先生并没有反击,他只是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右肩,以防它从自己的身体上脱落。
「你应该清楚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本体吧。」
「当然知道。」耶梦加得冷冷地说,「向来以阴险狡诈著称的神王奥丁,又怎么会用本体出现在我面前呢。」
「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出面,更不用亲自动手,你把情报透露给卡塞尔学院,那帮四肢发达自命不凡的家伙就兴奋地出发了。」
「屠龙者只是你的爪牙,千百年来你都在利用他们愚蠢的勇气,而你自己是永远的受益者。」
「想必能活过诸神黄昏的人也只有你吧,并不会包括我,因为其他的所有人都是你的阶梯……你继承了人类的贪婪和狡诈,赫尔佐格跟你相比只是个孩子。」
耶梦加得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转到麦卡伦先生身后,「似乎退步了啊,奥丁,就算只是一具分身在这儿,但吞噬了李元昊的你不应该这么弱吧。」
「因为我有儿子了,是个中年人了。」麦卡伦先生叹了口气,「而不像你,你还是当初的少女,就如岁月从未在你旁边流逝过一般。」
这句像是拉家常的话却让耶梦加得皱起眉头,「你建立了自己的家族?不!不可能!我们都没有生育纯血后代的能力!」
「时代不同了妹妹,当我们把科学和炼金术结合,就能突破父亲给我们设下的限制。你也可以跟我一样,拥有家人,拥有家族,甚至拥有自己的王国。」
麦卡伦先生缓缓地跪下,看起来这具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他依旧试图说服眼前这个女孩。
「听着耶梦加得,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与以前不同了,不要用过去的思维来继续我们之间的战争。我们都得想办法撑过诸神的黄昏,我是真的愿意跟你合作。我们就站在时代的门槛上……」
麦卡伦先生话还没说话,一道残影横过了他的脖子。
耶梦加得面无表情地收回龙爪,「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你的这套话术对我起不到任何用处。」
她伸手轻轻一推,把那颗戴着鸟喙面具的头颅从脖子上推了下去。
「没关系,无论你怎么逃避,那个预言中的命定之日总会到来的。」
「期待与你真正见面的那一刻,耶梦加得……」
麦卡伦先生的头颅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微笑表情,然后他整个身躯都化作乌鸦,嘎嘎地从窗外飞走了。.z.
「真是晦气。」夏弥嘟哝。
偌大的舞台被分成两个部分,左半边是右京·橘的日本刀术表演。
只见黑衣蒙面的服务生把两米长的案板推上舞台,案板上铺满冰块,冰上摆着一整条金枪鱼。
楚子航挥舞长刀庖丁解牛般分割鱼肉,暗红色的背肉和粉红色的腹肉被分别切成漂亮的方柱形,各部位分门别类,用纸包好后塞进不同的木格里。
女人们都鼓起掌来,未必是这条金枪鱼有什么不可超越的地方,但它被楚子航用美妙的刀工分解开来,于是就升华为艺术了……
尤其是楚子航操刀的时候还裸着上身,女人***了可能是色情,但男人***了都他妈的是艺术。
鱼生被流水般端下台来,送到每张
桌上,吃到的女人都露出陶醉的神情,频频点头频频赞叹,大概制作「生若夏花」的那位主厨也不曾得到过如此一致的赞美。
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吃了鱼生之后兴奋莫名,居然冲上台去把香槟泼在楚子航身上。
这个举动点燃了所有女人的热情,看着酒液流过胸肌间的缝隙,女人们都举杯为她的勇敢举动喝彩。
「右京!右京!」全场欢呼。
而舞台的右半边是BasaraKing的阿波罗裸身大秀,恺撒***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皮草舞裙,肌肤上抹满了透光的润滑油。
服务生把完整的苹果放在恺撒的肱二头肌和小臂之间,只见恺撒沉喝一声,鼓起手臂的肌肉,优美的线条如游龙般扭动,苹果顿时被坚硬的肱二头肌夹得粉碎。
女人们哄抢着要用高价买下一份名为「BasaraKing的爱」的碎苹果,欢呼声和争夺声如海啸般从台下涌来,几乎要把恺撒淹没。
「樱花君,不用着急,明晚才是你的首秀,你的花票统计时间还没开始呢,做做服务生的工作就够了。」座头鲸亲自在路明非的领带上替他喷洒着古龙香水。
「没事的时候和客人聊聊天,有事的话……求助附近的前辈们帮忙就好,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老板们在一次聊天中有意无意地说「小樱花」只是出来体验一下生活,当不当牛郎都没什么所谓,但是座头鲸可不这么想。
能让老板们亲自点名的存在,不管地位是高是低,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过去的,就算路明非首秀没拿到八百张花票他都要自己掏钱给路明非补上。
总之,必须让这位爷在高天原玩舒服了!
「右京!右京!你一定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对么?你下凡了,为了接引我去天国,对不对?」
一个膀大腰圆的肥婆朝台上的楚子航奋力呼喊着,操着口浓郁的关西口音,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BasaraKing!我高贵的王子大人!真想拿你如大理石浇筑般的肌肉来砌我家的墙面啊!一定坚硬无比,能屹立一千年都不倒!」
恺撒那边的台下倒是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在卖力高呼,看模样像是家里老公喂不起她饱饭一样。
但是她出手倒是阔绰,钞票一沓接一沓地往服务生手里塞,香槟一瓶接一瓶地往恺撒身上浇灌,像是在浇不收钱的凉白开。
恺撒对此并不介意,用灿烂的微笑面对那些倾慕的眼神,许多女孩都跑上台来亲切第和他拥抱,更热情一些的年轻女孩撩起裙摆露出白的耀眼的大腿。
服务生递来银色的荧光笔,恺撒在那些大腿上逐一签名,以他签单经验之丰富,签这排大腿不过小菜一碟,笔如游龙,顷刻间大腿上都闪动着「BasaraKing」这个名字。
得到签名的女孩们兴奋地尖叫,围上来亲吻恺撒的面颊,恺撒报以霸气的微笑,搂着她们的肩膀跟她们合影,看起来他在今晚的人气比楚子航还要高出一截。
「这几个***真绝世啊!」路明非赞叹,这时有人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跟我端酒。」藤原勘助说,甩动着庞大的身躯,把路明非往那个肥婆身边带去。
「您的十瓶香槟上齐了,这里是附赠的鳗鱼片和鹅肝。」藤原勘助鞠躬道,同时指了指路明非,「另外,这位是高天原的新人,Sakura,右京·橘的表演还未结束,店长特意派Sakura来为您倒酒。」
藤原勘助不愧是牛郎界前辈,拥有大爱的男人,上前就向肥婆推荐后辈。
肥婆嫌弃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又开始咋咋呼呼,「我来这里也花了钱好么?你们人手不够就用服务生来充数吗
?」
「还有这个Sakura,谁会取这么蠢的名字?真的是笑死人了,我只要右京为我倒酒!你是以为我没钱么?我请不到右京?所以要找一个服务生为我倒酒?」
肥婆打开鳄鱼皮的Brkin包,掏出一叠叠的现钞排在桌上,一边拍一边扭动着圆滚滚的肩膀,「你是在跟我谈钱的事么?」
「我听说你们高天原是东京最好的场子,我就要最好的场子里最红的男人陪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老娘有的是钱!给我把右京叫出来!我要的不是廉价货色!」
她指着一脸无语的路明非大声嚷嚷。
藤原勘助眉峰挑了挑,来自相扑国手的怒气缓缓升腾,他不能任由这个女人继续撒泼吵闹下去,她已经开始影响到其他客人了。
他没有去动那些钱,脸上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神色,「那我去向店长申请一下,看能不能让右京再表演结束后陪您喝一杯。」
「表演个屁啊!」肥婆继续拍着桌上几沓厚厚的钞票,「右京今晚的业绩还差多少?我给他全包了!我就要让他今晚只为我一人服务!」
藤原勘助深吸一口气,这种客人最难应付,趁着酒劲装疯卖傻,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或许她真的能为楚子航今晚的营业额全部买单,但是这家高天原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下去势必会影响到其他客人在店里的体验。
座头鲸平时也教育牛郎们说,不能为了拥抱某颗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牛郎之花道讲究的是雨露均沾。
正当藤原勘助想该用什么方式来应对这个难办的场面时,路明非在后面拍了拍他,「前辈,让我来试试吧,我有把握把她哄好。」
「好吧,如果你实在处理不了的话就去告诉店长,不要逞强。」藤原勘助来不及多说什么,疾步走向他的熟客们。
「美丽的女士,可以为您倒一杯酒吗?」路明非回过头来,还不等肥婆说话,就自顾自地开了一瓶香槟,在肥婆空了的杯中斟满。
「哼,你有什么本事给我倒酒。」肥婆冷哼一声。
「我的确不像右京那般耀眼。」路明非得寸进尺地在她对面坐下,「右京·橘真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别说我了,只怕当世所有男人都无法阻挡右京的光芒……」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觉得您和他有一段夙缘啊!」
「您和右京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就生出情愫来,我实在觉得您跟右京是般配的一对!」
路明非眼睛都不眨地扯着谎,其实他知道肥婆昨天才跟楚子航见了第一面,当时楚子航是穿着武士服佩着刀。
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直接往上扑的肥婆,杀胚显然也有些承受不住,握刀的手指节发白,险些就把眼前这头猪给宰了……
从某些角度的理解中,楚子航每次跟她的四目相对也勉强算是火花四射吧。
确实火花四射,剑圣宫本武藏当年和佐佐木小次郎决斗于严流岛,四目相对的时候也是火花四射……然后宫本武藏就拔刀砍了小次郎。
「哦?」肥婆却是被勾引起了兴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和右京般配。」
「右京的心里一直藏着道伤口啊。」路明非叹了口气,「正因为他懂得这种苦楚,所以他才会来到高天原牛郎店,要把他的爱都分享给所有像您这样的美丽女士,让她们都能得到安慰……」
「你很了解他吗?」肥婆激动起来,「快给我讲讲他的故事!」
「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分成两种,一种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倒霉,一种则希望别人能幸福,因为看到幸福的人,他也略略觉得温暖……」路明非低沉着声音,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
「而右京就是后一种人啊。」
说完,他把高脚杯里的香槟饮尽。
肥婆不再打断他,静静地听路明非把楚子航的故事娓娓道来。
两人身边弥漫着悲伤和忧郁的气质,听到动情处时,肥婆甚至嚎嚎大哭了起来。
她们这种来牛郎店消遣的女人本就是心中带着伤痕的,所以有故事的牛郎们最容易打中她们的心怀。
不得不说座头鲸真是个天生就该当牛郎的男人,正因为他看透了这一点,才会一反常态地把花道的立意放在牛郎样貌之上。
「右京……」肥婆面前放了一堆擦眼泪的纸巾,「右京的背后竟然藏着如此令人声泪俱下的故事……」
「是啊。」路明非看起来醉意有些上头,他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香槟,「真的很唏嘘。」
「你的故事呢?你一定也有故事!」肥婆拍桌大哭,「可以给我讲讲吗?讲讲你的故事,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