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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幕 奶妈组的秘密任务
    但此刻,橘政宗一身棕色的戎装,肩扛少校军衔,脚蹬高筒皮靴,从风格来看这已经是颇有些年头的旧时军装了,可穿在橘政宗身上依旧挺拔熨帖。

    橘政宗抖开一块白布铺在地上,双膝跪下,挺直腰杆,从怀里抽出一柄短小的怀剑横置于前方,把带来的长鞘白刀扔给源稚生。

    “一点理由都不给么。”源稚生接住那柄刀。

    “我经常都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剖腹来为我当年的罪孽谢罪,那我希望你是介错人。”橘政宗说。

    源稚生脸色微变,“说下去!”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要从我的年轻时代讲起……”

    ……

    ……

    “故事讲完了,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要把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你了吧?因为我是个罪人,我根本没有资格带领族人去打一场正义的战争。”橘政宗幽幽地说。

    源稚生沉默不语,橘政宗说他是邦达列夫,可这和源稚女给出的情报截然相反。

    其中有一个人在骗他,可他不知道是谁。

    “那么也是时候了……”橘政宗叹了口气,直起身体拔出怀刃,刀刃上流动着刺骨的寒光,他一声不吭地看着源稚生,目光坦荡又固执。

    源稚生把烟蒂扔在地下用脚尖碾碎,拔出御神刀。

    刀锋斩落,带着大片的弧光,橘政宗血光飞溅,战栗着倒地。

    怀刃插在地上,橘政宗用来握刀的右手五指尽落。

    源稚生面无表情地收刀回鞘,从怀里抽出手帕沿着断指根部扎紧来止血。

    “让我受五倍的断指之刑来代替么?”橘政宗抽着冷气,苦笑。

    “好在那些尸守还没来得及大开杀戒。”源稚生打了个死结,拍拍橘政宗的肩膀。

    橘政宗的故事虽然也有疑点,但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在我杀死王将前,老爹你就在家里静养吧。”源稚生说,大步流星地离开壁画厅。

    ……

    ……

    “我是听昂热说我们下了飞机就被接到夜总会去,有无数的的女人围着我跳舞才答应来日本出差的。”

    “可该死的,我来就只有下个不停的雨,还有这马尿一样的日本啤酒!”

    一间破烂的出租屋里,副校长伤心地把啤酒罐搁在桌上。

    “要我去买别的牌子回来试试么?”芬格尔坐在桌子对面,喝着同样品牌的啤酒。

    “算啦算啦,我已经是有肚子的人喝太多啤酒不好。要不要试试我带来的白兰地?”副校长从屁股后面摸出钢制的扁酒壶。

    “我靠,你这高级货啊!”芬格尔眼睛一亮,“闻起来是Ex级的camus……是不是你从昂热校长那里偷来的?”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副校长嘿嘿笑着拧开酒壶盖,给芬格尔斟上一杯,“话说,你就把那三个女孩放着不管了?”

    “她们有的是本事,用不着我操心。”芬格尔抿了口酒体会酒香。

    他扭头去看窗外的狂风暴雨,在这种时候饮一口醇厚的陈年白兰地,从心脏到四肢都温暖起来。

    “好吧好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副校长说,“干杯!”

    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你的?”芬格尔眨眨眼。

    “好像还真是。”副校长打开一看,“昂热那老东西说有新发现了。”

    话音未落,昂热就推开门走进来,他环顾四周。

    “两位先生就屈尊住在这么烂的地方?”

    “又没给我公费报销,伱说什么风凉话呢。”守夜人没好气地说,“别扯犊子了,来跟我讲讲你堪比发现新大陆的惊天大料。”

    昂热没说话,从副校长手中夺过手机在桌角上拍碎。

    “喂喂我的手机!”副校长惨叫。

    “有任何的电子设备都不安全。”昂热转头向芬格尔,“你呢?”

    “这世界上没人能入侵我的手机。”芬格尔耸耸肩。

    “好吧。”昂热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拿过守夜人的酒瓶灌了一口。

    “……你又偷我酒了。”

    “放心,就偷了一点点,而且现在不是在乎这种事的时候。”守夜人搓搓手,“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刚去见了上杉越……”

    “他说什么了?”

    “你要真想知道就别打断我的话。”昂热淡淡地说,“总之现在情况错综复杂,我来不及跟你们讲什么故事,我只问三个问题,你替我解释一下。”

    “第一,你知不知道夜之食原。”

    “不知道。”守夜人摇头。

    “……”昂热无语,第一个问题这家伙就不知道,还怎么接下去。

    “跟你开玩笑呢。”守夜人咧嘴,“我当然知道夜之食原是白王的尼伯龙根。”

    “……有时候你真贱得让我想给你踹几脚。”

    “要踹可以,等我分析完之后。”守夜人说,“接下来的问题你也不需要问了,我通过瓦特大师了解到了一些东西……”

    “夜之食原,它其实根本不在地面上,它是在地层中。”

    “地层中?”昂热皱眉,“怎么会这样?”

    “夜之食原的范围大致与东京范围相当,对吧?”守夜人说,“最初我听说存在一个和东京规模相等的尼伯龙根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在高天原沉入大海之后,维持夜之食原的只是一座炼金矩阵,即使再庞大的炼金矩阵也无法维持一座城市那么巨大的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的范围越大,维持起来越难,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还存在一座城市那么大的尼伯龙根,那只能是黑王那座从未被发现过的王都。”

    “那么我做出合理猜测,东京的排水系统大有问题。”

    守夜人说得信誓旦旦。

    “排水系统?”昂热若有所思,“继续。”

    “这座巨型的排水系统是沿着早已存在的地下河来挖掘的,而这个地下水脉系统就是高天原当时的炼金矩阵。”守夜人解释道。

    “你是说白王血裔用水流构建了炼金矩阵?”昂热说。

    “地下河中融入了水银,水银的河网在高天原的地下流动,它就是构筑夜之食原的炼金矩阵。”

    “事实上现实世界根本不存在上杉越口中所谓藏骸之井的入口,白王血裔把入口隐藏在夜之食原里。”

    “他们把死去的同胞也埋葬在夜之食原中,就是为了用那些狩作为夜之食原永久的守陵人,即使有人能突破诸魔之门进入夜之食原,他的下场也是被狩杀死……”

    “唯有这样的保护下白王的骨骸才是安全的。”

    “可上杉越说他所在的那条街和夜之食原是相通的。”昂热说。

    “他只是前代的影皇并不是炼金术专家,随便一个混血种都能来碰瓷我,那我这个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的称号也别拿了。”

    “他的判断都是根据蛇岐八家流传那么多年的卷宗,我不知道这些卷宗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还是它被人刻意修改了,但我确定夜之食原是座位于地下的城市,它就像东京的倒影!”

    “倒影?”昂热一愣。

    “就像你乘船在海面上往水里看,你会看见自己这条船的影子。”

    “夜之食原是高天原的倒影,高天原沉入大海之后地面上堆积了上万年的泥沙形成坚实的土壤,人们又在土地上建设了东京。”

    “但东京的倒影仍旧是高天原,高天原的阴影。”副校长说,“它确实存在某些通道和东京相连,但是它的本体是东京的地下水脉。”

    昂热点点头,“如果要找到藏骸之井必须进入夜之食原,那藏在幕后的人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地去操纵这么一场大戏?任其自然不就好了。”

    “因为夜之食原已经残破不堪。”

    “你可以这么想,夜之食原是一座迷宫,原本只有穿过整座迷宫才能到达迷宫中央打魔王,但现在这座迷宫要坍塌了,在靠近迷宫中央的墙上有缺口。”副校长耸耸肩。

    “我猜幕后之人就是要从缺口直接逼近迷官中心,因为他们也没能力对付迷宫中的妖魔鬼怪。”

    “但我不一样,我有能力。”

    昂热把沉重的条形提箱摆在桌上,提箱内是一个古铜色的盒子,这件成形于两千年前的武器看起来像是刚刚完成了研磨,七件武器共鸣,发出低沉的吼声。

    “想起庞贝那个混蛋装得满脸无辜,其实心里是打定主意要把送命的工作都推给我做吧?难怪他亲自拜访我让我赶来日本。”

    “这是对付龙王的武器,只是用来对付尸守是不是太夸张了?”副校长目瞪口呆。

    “如果你面对成千上万只尸守也能不用到这武器的话。”昂热把七宗罪扔给芬格尔。“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出发。”

    ……

    ……

    苏恩曦仰望地下水道顶部滴落的水滴,无可奈何的拧着自己的裙子。

    这大概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她着考究的制服裙和10cm的高跟鞋,却要在没膝盖深的水中行走。

    湿透的丝袜紧紧贴在腿上的感觉真是糟糕,但她又不敢把袜子扯了,至少有那么一层织物就不担心水里有什么东西会咬她。

    “相信我好了,如果真的有水蛇从下水道里冲进来,袜子是挡不住它的牙齿的,不过就算被咬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水蛇基本上都无毒,剧毒蛇是不会潜水游动的。”

    酒德麻衣的长发在头顶盘起,露出修长的脖子。

    “唉,我们真是苦命的打工人。”苏恩曦咧嘴,“很显然老板早就知道夜之食原在东京的下水道中,他根本没想让我们悠悠闲闲地在东京度假。”

    “那又怎么样。”酒德麻衣不屑一顾地说。

    “妞儿你虽然长腿但是太天真了,你的老板是个变态啊,他怎么会把所有的底透露给你?在他的棋局中只有他是下棋的人,其他人都是棋子,我们也不例外。”

    苏恩曦感慨道。

    “棋子就棋子好了,”酒德麻衣说,“只要下棋的人是高手,我不介意当棋子。”

    “从地图上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下水道是1950年以前修的,再往前它就会和东京最新的下水道‘铁穹神殿’接上。”

    “那里好歹是最新系统,可以通风,不像这里这么闷,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苏恩曦说。“我们还是快走为好。”

    她的话没说话就觉得后心一凉,酒德麻衣忽然拔出了大腿上的直刀刺向她的肩头。

    论反应速度苏恩曦跟酒德麻衣有天壤之别,所以苏恩曦根本没有想到要反抗或者躲闪。

    直到她看清酒德麻衣刀上的东西,她才惨叫出声。

    “你不是说水蛇里没有毒蛇么?这蛇看起来就很像毒蛇吧?”苏恩曦看见酒德麻衣的短刀上卷着一条手腕粗的大蛇。

    蛇身上有一圈黑一圈白的纹路,看起来是一条过于粗大的银环蛇。

    “是环纹海蛇,确实是剧毒蛇,它的毒性和氰化钾相当。”酒德麻衣低声说,“真该死,海蛇不该出现在城市的下水道里,这说明海水开始倒灌到下水道里来了。”

    “海啸!”苏恩曦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

    “是,这是海啸的预兆,海水正在高速地涨潮,海潮推向地面的压力和速度都比平时大很多,所以海水从排水系统倒灌进来,连带着海蛇。”

    酒德麻衣说着抓住海蛇的尾部,一刀把这条垂死的蛇剖开,抠出蛇胆含进嘴里。

    “你不怕有毒么?”苏恩曦吃了一惊。

    “忍者需要能在海水中漂流一周,只能携带水和浮板。”

    “如果能遇到海蛇是幸运的事情,这东西的胆具有清凉的功效,能让人在阳光暴晒下觉得舒服很多,我吃过不少。”酒德麻衣淡淡地说。

    “我一介凡俗女子何德何能和你们这人间奇葩共事,想必前世修来或者祖坟上青烟三丈高!”苏恩曦惨叫。

    “闭嘴,你现在说话的风格让我想到了路明非!”酒德麻衣说,“我建议还是早点把老板交给我们的目标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