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花雨受封江华州总巡检一职,已过了两月,总巡检府也已在尤王许三家合力之下有序建造着。
自从接受朝廷官职之后,花雨明显地能感觉到,这扬州城中各大家族帮派势力若有若无的排斥。
城中属于山外山庄的各大商铺的生意,在这两个月中下降了接近两成,花雨明白,那些势力在表明态度。
朝廷之外的势力,跟朝廷本就有着天然的矛盾。
这些势力依附于朝廷而追求利益,却又希望超脱朝廷的束缚独立自由,而朝廷既要压服这些势力维护国家稳定,又不得不扶持这些势力来治理国家。
既对立又统一,既矛盾又合作的状态,正是两者之间最明显的关系。
原本作为朝廷之外势力一方的花雨,自然被各大势力认同为自己人。
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了,花雨接受总巡检一职,就明显地偏向了朝廷一方,受到地方势力排斥,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的现实,花雨早有所料,有所得必有所失。
况且,这本就是花雨刻意营造出来的。
没有矛盾的话,花雨这个总巡检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入夜,清水河边的院落厢房中,花雨正盘膝坐于床榻上修炼。
虽然已经连续半年多时间,他打通经脉的修炼没有丝毫寸进,到现在仍然是还剩二十八条经脉横亘在他打通全身经脉的路上。
但是他仍未有一日懈怠,每日雷打不动的早中晚修炼从未落下。
从双腿残废自创势力守护族人自创功法等一桩桩一件件,直到今日,后天九品超圆满的修为,花雨的耐心与坚韧,被这非常人的经历磨砺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他始终相信,每一份坚持都必将有收获的一天。
已是月上中天,苏瑶和卫贞贞已在隔壁睡下。
河风吹过,院落里在微见光影的月色照映下,幽影摇曳,还有树叶摩挲间发出的细细声响。
在这景色间,一个一身夜行衣,黑巾罩面的持剑人轻盈地翻身落入院中。
看了一眼院子格局,飞身跃起,不带一丝声响,径直向着花雨的厢房而去。
轻巧地落在房门前,拔剑,直刺!
快若浮光掠影,两扇木门在无声中化作碎屑,伴随着直刺的剑势,一起往屋内射去。
但仅是刹那,飞速攻入的黑衣人又飞速后退,只是身形有些踉跄,在他大腿处,已经插入了一柄花雨常用的飞刀,直没刀柄。
黑衣人也是硬气,拖着伤腿,飞速往外直奔。
心里却是震惊恐慌不已,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却没想竟是藏着这样一位惊天高手。
若是早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来,可惜,后悔已无用。
再快点!只要出了这院子,自己就能逃走,就安全了!
自己先天四品后期修为的全力一剑,竟然只在那少年随手挥出的飞刀下烟消云散,甚至余力还冲破了自己的防护射伤了大腿。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没有丝毫转身一搏的想法,因为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忍着伤,黑衣人飞腾中在树叶上一点,一个提纵,即将要飞出院子。
月光下,一道幽光闪过。
嘭!
正在飞腾的黑衣人就这么突兀地从空中坠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嘴中还喷出一口鲜血。
就这么会儿,苏瑶的房门已经打开,穿着单薄的衾衣,化作一道残影冲入花雨的厢房。
庄主,你怎么样?
扑到床榻前,便焦急地看着花雨问道。
啪!
哎呀!受痛的苏瑶发出一声尖叫,转瞬便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花雨。
花雨一巴掌拍掉苏瑶焦急要摸向自己素手,看着一副可怜神态的她无奈地道:
好了,这样的小毛贼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推我出去看看!
说罢,盘坐床榻的身子便凌空落入了床边轮椅中。
苏瑶赶紧拿出一件长袍给花雨披上,推着轮椅出了已经破碎的房门。
一出门,便看见正拿着一把扫帚,怯怯地小心靠近那黑衣人,作势预打的卫贞贞。
看着这样的卫贞贞,花雨倒是愣了一愣。
只是,想到她那动不动就脸红欲躲的样子,花雨就又不由地摇了摇头。
贞贞,你干嘛呢?
推着轮椅的苏瑶一见这样,当即问了出来。
啊?苏瑶,我抓贼啊。
卫贞贞双手举着扫帚,侧头一脸认真地看着苏瑶道。
这模样惹得苏瑶不禁噗嗤一笑,就连坐在轮椅上的花雨也是忍俊不禁。
这卫贞贞,也真是太呆萌了点。
贞贞,你过来吧,苏瑶,去把那人提过来!
卫贞贞听了花雨的话,看了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又没有丝毫声息的黑衣人一眼,拿着扫帚赶紧回到了花雨身边。
苏瑶过去一手抓着那黑衣人的肩膀,轻松地把人放在了花雨面前一米处。
卫贞贞惊讶好奇地看着这位自己的好姐妹,瑶儿练了武功变得这么厉害?
苏瑶顺手摘下黑衣人面巾,是一个面目硬朗的青年人,眼中尽是愤恨,脸色却因大腿伤势而痛得有些苍白。
看着这人,花雨笑道:
哟,看你这眼色挺恨我的嘛!你叫什么名字?不回答!看来是飞刀扎的还不够深,苏瑶,帮帮他!
是,庄主!
苏瑶一脸娇笑地一脚踢在插入黑衣人大腿的飞刀刀柄末梢。
飞刀深入,一缕鲜血射出,而苏瑶早已迅速地退后一步,避开了飞射的鲜血,脸上满是恶作剧似的笑意。
虽然跟着花雨不久,但是能被选作贴身侍女,苏瑶又怎么可能简单,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实在太简单。
倒是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卫贞贞,不由目光惊颤,芊芊素手不禁捂住了嘴。
黑衣人却是双眼暴突,似连眼白都要翻了出来,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但却说不出话来。
花雨双目一瞪,斥道:
有那么恨我?连眼珠子都恨得快要掉出来了!冥顽不灵,苏瑶!
苏瑶闪身上前,又是一脚踢在飞刀上,用劲更是深了一分。
黑衣人痛得嗬嗬发声,眼中都充斥了血丝。
庄,庄主,我看他好像说不了话,是不是被点了穴道?
一旁的卫贞贞从方才的惊颤中缓过神来,看着痛苦却不能动不能言的黑衣人,心下不忍,便轻微上前,弱弱地跟花雨说道。
花雨看她能这么快恢复过来,眼中有着不忍,但对自己和苏瑶的作为却是没有露出反感排斥的神色,心下也是松了一松。
这个侍女,合格了。
然后才恍然大悟地道:
哎呀,看我这记性,都忘了我刚才不小心封了他的穴道,难怪他讲不出话来。
说着,探身向前,在黑衣人胸部一点,解了此人哑穴。
狗
穴道一解,黑衣人张口便要开骂。
但是,刚吐出一个字,花雨便一挥手又封住了他的哑穴。
苏瑶,给他讲讲道理!
话落,黑衣人便又眼球暴突,那是痛的。
因为苏瑶又一脚踢在了飞刀上,这一下的力道可是比前两次重得多,而且脚底还没送开,轻柔地踩着飞刀转动着,就如同按摩一般。
只是,这样的按摩,黑衣人似乎无福消受。
花雨俯身在黑衣人胸部挥手连点,又解开了他的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