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行了多久,杨妙真只觉得自己骑在马上,满身疲惫,而杨康却在后边直接睡起来,明明杨康才是俘虏,现在却是自己受累,他在享福,十分的不公平。忽地飞起一脚,把杨康踢到在地上。
杨康本来嗅着杨妙真的发香,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好梦,突然被踢到地上,登时大怒,忘了此时自己应当被点中了穴道,正是阶下囚的身份,忙地朝杨妙真骂骂咧咧道:喂,小娘皮,你这是发什么疯了。
也幸亏他被绳子绑住,本来还想指着杨妙真的鼻子继续骂的,这一想动手,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回过神来。
而面前的杨妙真正双手抱胸,站在马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康,好似在看一个小丑,杨康也不知如何,觉得有些尴尬,当即叫道:娘子,我刚才不是
可杨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杨妙真一声冷哼打断,只见她面色转为严肃,朝杨康走来,杨康似乎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却有些诧异的发现,杨妙真居然正在低头给他解绑。
杨康也有些发懵,问道: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莫非这杨妙真此刻突发善心,想放自己走?自己可本来还打算前去明教内部看看呢。
哪知杨妙真一听杨康说话,抬起头来,忽地给杨康掌了一嘴巴。
杨康的脸上火辣辣的生疼,正想发怒,忽然见到杨妙真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此时也不好动些什么,一时间心想,这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吗?
半晌,杨妙真猛地锤了一下杨康胸膛,又解开了定身的穴道,朝他吩咐道:我给你松绑了,你去骑马,我在背后。
杨康觉得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可是俘虏啊,怎么会有俘虏自己把自己送去俘虏营?忙问道:杨姑娘,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罢,杨康趁机将刚被松绑的手伸到杨妙真的额头之上,杨妙真大羞,满脸通红,幸好此时只是天色微亮,杨康看不见她那如熟透了的苹果般绯红的脸颊,只感到对方额头上温度确实有些高,心中吐槽:这小娘皮不会也阳了吧,真是累人,我不就是想潜入明教对明教的情况了解一下吗,怎么这么造孽呢?
便朝那马儿走去,翻身上马,朝杨妙真伸手道:杨姑娘
但他话刚出口,杨妙真就似乎有些恼怒,一掌运劲打向杨康伸来的手,杨康赶紧缩回手,心中暗道:原来是对这小娘皮的称呼有问题,才常常挨她发怒,要是我真没内力,这一下手都被打废了,这小娘皮也真是够怪的,难道正在那位亲戚来了?
但这些想法也只在杨康心中一掠而过,莫非只要我叫她娘子,她便不会发怒?便又把手伸向了她,痞笑道:小娘子,你还不上来我可就骑着马儿跑了,到时候教你再也追我不上。
杨妙真一听,果真没有发怒,抓住杨康的手便被拉到马背之上,将梨花枪撇在腰间,杨康握着她那柔弱无骨的手,实在无法想象这女子便是那号称梨花枪无敌手的杨妙真。
杨康待杨妙真上马坐好,便径直朝东边的一座邻近小镇驰去,杨妙真却在杨康背后,忽然双手伸出,从背后环住杨康的身子,杨康顿时感觉自己心中的一片柔情被打动,一边驱马,一边轻声问道:小娘子,你这是?
杨妙真本来环住杨康,嗅着杨康身上那特有的异香,正感安心,不知不觉脸上痴痴地笑起,听到杨康一问,满脸绯红,不知该如何解释,忽然想到之前自己把对方绑起来的原因,便忙道:我,我是怕你逃了,你可不要多想。
杨康答应了一声,过不许久,杨妙真把头埋进杨康的背间,只觉无比的安心,忽然想起杨康说过的一句话,便问道:我明明给你松绑了,你上马之后为何不逃?
杨康一听,心想自己总不能把自己的本意是随她了解一下明教的情况说出来吧?便随口答道:我看你发烧了,便带你来这座镇子上买点药材。
杨妙真听了杨康之话,心中一甜:想不到他居然还关心我,当下手上抱的更紧了,只是嘴却兀自逞强道:确实如此,我脑袋迷迷糊糊的,得抱得更近点儿,免得被你摔下马去。
杨康嘴上笑着答应了一声,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感叹,他平日间也自诩风流,见识机警,到了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杨妙真对自己有意?
只不过杨康从未以为,对着这样的人物口花花一下,便能让对方对自己倾心,但
实在是教杨康好生疑惑。
原来杨妙真在家排行老四,自幼习练枪法,父亲在她还是幼年之时便死去,全靠长兄杨安儿拉扯带大。
在两年前,蒙古人与金人交战,一度打进山东,在当地烧杀掳掠,而金人自己作战不利,为了征战就加紧横征暴敛,百姓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终于,长兄杨安儿加入明教,参与谋划了遍布山东河北的红袄军大起义,为的就是反抗暴金,自己也随着长兄,一路征战。
但她毕竟也是个少女,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却不停征战沙场,面对的人也总是些明教同伙,对待自己无不恭恭敬敬,自己在她们面前也总得保持住威仪,平日间也只有向最疼自己的长兄诉苦。
自从自己的长兄战死以后,红袄军自己也内部分裂严重,杨安儿之子杨友也曾想分裂红袄军,自己便一个人担着红袄军的大梁,红袄军的一部分便由她来领导。
而长兄虽将自己许配给李全,但自己也能看出,那李全只是觊觎她的美貌和部众,面上对自己也是客气之极,平日间都一副女中英豪的姿态,一年多的孤苦伶仃强装沉稳,在这一晚,遇到了一个杨康这般,武功外貌都极为不凡,并且面对她毫无负担之人,她感觉自己又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依靠,也变得不再像平日的自己。
但是,杨康却又是金人小王爷,自己汉人受金人压迫,长兄也是被金人所杀而牺牲,自己对杨康的感觉也颇为复杂,这种感情连杨妙真自己也不明白,她只觉得现在的时间挺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