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结构的房梁,谢子易功夫再好,没法一辈子待在这儿。
浴桶里,白清芷闭上眼睛,玳瑁时不时倒入热水保持温度。
怎么还不走?谢子易抬起手腕,汗根本擦不完。
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低落而下,低落在白清芷头上。
水蒸气向上,跟蒸包子似的,头上有水珠下来,白清芷能理解。
手摸一把,白清芷嗅了嗅,怎么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白清芷拧着眉,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屋内不止自己一人。
哪儿有水汽带着咸味的?
除了汗水,厨房的盐难道被人拿到这儿来?谁会那么闲啊。
一丝不挂在浴桶里,白清芷想出来,怕对方是个采花贼,自己岂不亏了?
不出来吧,万一他从上面跳下,不照样得被看光光?
出,不出,出,不出
数着花瓣,水流旋转花瓣跟着飘逸,分辨不出哪朵花瓣刚才数过。
闭上眼憋气,白清芷缓缓钻入水里,谢子易惊愕,半天没见她动静,急得他纵身一跃落到地面。
白清芷,你在干什么?快起来。
再想不开,也不能憋死自己,谢子易伸手想去扶,目光触及她光洁的皮肤,谢子易手停顿在空中。
伸也不是,缩回也不是,万一她真出事儿,等人来搭救怕是要被憋死。
白清芷?
谢子易轻声呼唤,白清芷从水底上来,手抹开迷住眼睛的水珠,转身看向谢子易。
果然没猜错,是个男人,想不到会是谢子易。
你来做什么?传出去,太傅大人不怕被人耻笑?
偷看别人洗澡,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以谢子易的身份,在百姓眼中的威望,一旦曝光,谢子易口碑直线下降。
谢子易不在乎这些。
白清芷将自己藏在水下,好在谢子易是个君子,后退两步,避免看见不该看的。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会到这儿来。还叫人搬来浴桶沐浴,谢子易保证自己绝对是无意的。
无心之失,容易招来误会。
谢子易打断白清芷正要说的话,抢先解释,清芷,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没能看清自己的心。现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公主的驸马只有一位,但侍君,不止一个。
没能成为驸马,侍君,谢子易不是不能接受。
能留在她身边,足矣。
这么便宜?来吧,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怪哉,实在怪哉。
都说女人心思琢磨不透,白清芷觉得男人才是。
果然便宜没好货,两个时辰,也就四个小时。
到宫里吃完饭回家,技能失效,系统时间掐得挺准。
清芷?你,有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
委屈神情出现在谢子易俊脸,英气的剑眉过于违和,少了欧阳尘那几分委屈劲儿。
生得俊,仿佛高高在上的神,跌落神坛。
身在凡间,心在神界。
忍住心中酸楚,沙哑地声音带着轻颤,清芷,我没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
哪怕是男宠也行,谢子易不希望被拒之门外。
读懂谢子易内心的纠结,白清芷摸着下巴,越是沉默,谢子易越是紧张。
手心汗水浸湿袖口,藏蓝色衣袍颜色深了几分。
从见到谢子易开始,白清芷心底一个想法开始酝酿。
谢子易,以前的事情抹不去,我也不会忘记。我这个人呢,很记仇的。
谢子易低下头,再抬头时,眼神坚定看着白清芷,没关心,我可以等。
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他们都还活着,谢子易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白清芷接受自己那一刻。
思念是一种病。
谢子易以前对它有多么嗤之以鼻,现在理解后,能深刻体会到爱情的魅力。
左右一个人的心智,随时随地产生幻想。幻想美好的未来,幻想不切实际的幸福。
原本可以唾手可得,是自己主动放弃。
谢子易心里清楚,想要得到白清芷认可原谅,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
裴义怀来京都,你知道吧?
谢子易点头。
他怎么会不知,还是他亲自接待,犹记裴义怀见到他那一刻,诧异的表情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你可与他说起,我的身份?
谢子易摇头,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能猜到,你的身份不简单。
能与当朝太傅相识,二人相互不对付,整个琉月国,除了皇帝,便是长公主。
裴义怀的确聪明,这点白清芷认可。
提到他,谢子易眼眸一沉,眼里的失落被睫毛掩盖。
读心技能让白清芷读懂他的内心。
委屈又如何,现在,白清芷还没原谅他。
除了原主,白清芷没资格替她原谅谢子易。
哪怕原主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谢子易,心被伤透那一刻,原主早已心如死灰。
谢子易,本公主做不到忘记过去。你要记得,现在是你自愿,并非旁人所逼。
听到有希望,谢子易眼睛一亮,眼里的兴喜藏不住。
清芷,你,你是答应吗?
答应?白清芷不说话,转身从身后木椅上,拿起一块帕子丢给谢子易。
谢子易。
臣在。接住帕子,谢子易不明所以。
白净的手,伸出水面,食指指向谢子易手里的帕子。
人还在浴桶里,水越来越冷,白清芷打了个喷嚏,谢子易立即会意。
帕子蒙住眼睛,谢子易乖乖转过身。
穿好衣衫,在门外等候的侍女询问,公主,奴婢能进来么?
瞥向面壁思过的谢子易,白清芷清了清嗓子,不必,你们在外候着,去厨房拿些食材,放到马车里。
是。
听脚步声远去,白清芷走到谢子易身侧,拍他肩膀。
解开帕子,一身素色纱衣,勾勒出白清芷完美躯体。
周身萦绕若有似无的香气,带着暧昧的气氛,叫人心头一颤。
内心躁动愈发明显,作为男人,谢子易知道变化意味着什么。
他不能继续留在这儿,谢子易怕自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