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原因是打工人赶上了回家的列车，绝大多数的北漂都回家了。
就连一向喜欢玩闹的大学生也跟着回家了。
这样的情况下，燕京相比平时要安静许多。
不过依旧有人忙碌着，为梦想奔跑着。
这一天上午八点三十分，一男一女来到了亮马河大厦。
男生身材一般，穿着浅蓝色小西装，搭配黑色牛仔裤，增高鞋，看着颇有一股文艺范。
走近一点细看，发现此人长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除了头发还算正常，其他都是在平均线以下，颜值不高。
他叫路阳，今年三十三岁，是一名导演。
女生同样身材颜值一般般，她留着齐刘海，穿着长款卡其色厚长裙，雪地靴，看着同样有一股文艺范，她叫陈姝。
此时路阳缩着身体，迎面一阵寒风袭来，他急忙转身，用后背抵御寒风。
陈姝撇撇嘴，尽管她同样很冷，不过并没有转身，而是大步往前行去。
“今天给爹傲气点，别低三下四，我们是过来合作的，不是过来乞讨的。”
陈姝开口称呼自己是爹。
路阳闻言，呵呵笑笑，并不生气，他和陈姝是好朋友，两个人已经有过两次亲密的合作。
“听到没有，不要没个正形，我陈姝在这里放下话来了，我宁愿饿死，我宁愿从此退圈，我也不要给那些人赔笑脸，我要凭借我的才华生存，我要站着赚钱。”
路阳是年轻导演，陈姝是年轻编剧，两个人都有才华。
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有才华就能出头，尤其是在娱乐圈，机遇真的很重要。
路阳已经制作过两部电影，都是文艺片，分别是《盲人电影院》和《房车奇遇》，都参加了半岛的釜山电影节，其中《盲人电影院》还拿到了一个小奖。
两部电影口碑都不错，不过票房方面，几近于无，属于那种上映了，观众都没有印象的电影。
这样的情况下，路阳携带自己第三部电影《绣春刀》的剧本和策划书，与陈姝一起拜访内地的影视公司，结果没有一家看好他们。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两个人连大老板的面都没有见着，给影视公司下边的分管经理拒绝了。
路阳是燕京电影学院编导系毕业的高材生，他爸叫陆海博，是燕京戏剧学院电影电视系主任，是一位影视理论家，发表了不少影视相关文章。
这样的背景下，路阳曾经非常傲气，非常狂，有一种“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气质。
他曾经对迎合大老板，奉承投资人不屑一顾。
但是他看好的《绣春刀》接连被拒绝，他身上的棱角慢慢被磨灭许多。
此时听到了陈姝的话，路阳转过身，跟陈姝并肩前行，“行，我知道。”
陈姝闻言，满意点点头。
她今年三十一岁，比路阳更早入圈，不过没啥名气大的作品。
但好歹是文化人，创作人，加上小金库里还有钱，不需要为房租发愁，相对来说，她要比路阳硬气许多。
片刻后，两个人通过了保安问询，进入了电梯。
等几位白领离开，路阳整理衣服，然后低声说道：“等会儿见到了李导，礼貌点。”
“不是要站着赚钱吗？”
陈姝转身瞪了过去。
“大姐，站着赚钱没有错，但我们应该礼貌点，那可是李声耀啊。”
陈姝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有反驳。
两个人一起创作了《绣春刀》剧本，然后四处拜访，想要找投资，却是没想到处处碰壁。
就在两个人打算暂时停下来，先各自回家过年，年后再来推动这件事，此时接到了李声耀助理的电话，说是李声耀愿意见他们。
两个人之前给风华影视部发了一封邮件，很快就接到了拒绝的信件。
后来他们亲自带着剧本过来，找风华影视部的经理，还是给拒绝了。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李声耀要见他们，两个人接到电话后，即激动又期待，同时有些担忧。
“我听说李导喜欢改剧本，他见我们，应该是看好这个故事，万一他说剧本不太行，要修改，你可不要生气。”
“不会。”
路阳跟着说道：“李导说不定看不上我，不会让我执导，到时候你不要生气，这个故事能拍出来，就算是成功了。”
陈姝闻言，心头一堵，烦闷点点头。
片刻后，两个人来到了风华影视公司，随后在前台的引导下，来到了会议室，见到了李声耀。
李大导非常年轻，比路阳还小一岁，同时更加高大，更加英俊，看起来像是二十几岁的小伙，比路阳小七八岁。
路阳看到李声耀，忍不住暗暗对比。
老天爷噢。
真是不公平。
人家不仅仅有才，还有身材样貌。
这对李声耀太好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陈姝看到了李声耀，亦是怔怔看了一会儿，心里诧异李大导的外表如此出众。
原来电视里没有找角度，人家就是这么帅。
李声耀并不知道路阳，陈姝的想法，微笑打招呼。
路阳和陈姝回过神来，随后立即回应，双方寒暄几句，接着就说到了正事。
路阳将《绣春刀》的剧本和策划书递给李声耀，“李导，你看看。”
路阳之前来过风华影视公司，将剧本给风华负责人看过，不过人家并没有看上，他猜测李声耀应该没有看过剧本，便再次递上了剧本。
李声耀接过剧本，然后翻越起来。
他前世看过《绣春刀》，此时看剧本，自然非常快，可以说是一目十行，哗啦哗啦的翻阅。
路阳见状，失望抹了抹额头。
在他看来，李声耀翻阅这么快，必然是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就这么敷衍。
陈姝的心态和路阳差不多，她之前说要站着赚钱，她是认真的。
她很想要站出来，大声责问李声耀这是什么意思，不如她此时没有了这个勇气。
李大导拥有风华院线，风华影视公司，风华视频，还两获金棕榈大奖，地位权势都在华娱最顶尖的一档。
得罪了李大导，说不定真的要退圈了。
她还是怂了。
大概半小时，李声耀就看完了《绣春刀》的剧本，和他前世看过的电影剧情差不多，足足有九成内容一模一样。
这个剧本不需要更改，拿出去都可以拍摄。
看得出来，路阳和陈姝写剧本的能力还不错。
他将《绣春刀》剧本放了下来，随后说道：“策划书给我看看。”
路阳闻言，下意识将策划书递了过去，他有些惊讶。
李声耀刚刚看的那么快，真的看懂了这个故事吗？
这么快就看完了剧本，应该没有看懂吧?
没有看明白，为什么要看策划书呢？
李声耀翻阅策划书，反而看的慢一些。
路阳已经制作过两部电影，从这份策划书看，他已经有足够的经验筹备电影。
“说说吧，我为什么要投资《绣春刀》?”
李声耀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不管他没有直接明说。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别人往往容易忽略，需要给路阳陈姝加深一些印象，让他们更加珍惜这次机会。
路阳闻言，惊讶望了过去。
这是有戏了？
他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理由一股脑说了出来。
“李导，这部电影的题材比较少，虽然很多人认为现在的观众不喜欢看古装动作片。
不过我们觉得这一块市场还在，只是最近几年没有优秀的电影，以至于相关类型电影票房低。
如果能制作一部优秀的古装动作电影，相信很容易脱颖而出。
另外电影场面不大，不需要特效，我们不会请大牌演员，投入不高，容易回本。
还有就是我们可以用风华的艺人。”
话落，路阳就站在那里，紧张看着李声耀。
陈姝亦是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尽管面无表情，但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李声耀闻言，立即问了一句，“伱们要版权，或者是票房分成吗？”
路阳和陈姝对视一眼，“我们……我们不用分成，给我们相应的片酬就行。”
国内的电影版权一般都属于投资公司，导演很少有版权。
路阳和陈姝尽管不舍得，但想到之前那么多次碰壁，两个人还是打算放弃版权和票房分成，老老实实拿片酬。
等以后成名了，再来考虑分成。
李声耀笑笑，“所以你想当这部电影的导演？”
路阳尴尬点点头，“李导，能当导演自然最好，如果你中意其他导演，我们可以理解。”
陈姝闻言，亦是低下了头。
李声耀点了点桌子，“这部电影故事还不错，风华可以投资，你也可以当导演。”
路阳闻言大喜，连连点头。
“不过你要跟风华签合约，至少给风华拍五部电影。”
路阳是人才，《绣春刀2》一样很好看，后来的《刺杀家》虽然口碑一般，但李声耀很喜欢，这部电影充满想象。
他感觉路阳还没有进化完全，等路阳真正成熟了，会更加优秀。
在商业片的票房成就方面，路阳不如陈思成，徐争这些导演。
但说到电影创造力，导演才华，路阳远远胜出。
李声耀喜欢这样的导演。
路阳没想到李声耀的条件是这个，他当然不会拒绝，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风华可是超级大树，超级大粗腿。
“李导，我答应。”
陈姝在旁边，想要提醒路阳不要那么着急答应，却没想到路阳已经开口了，只能无奈放弃。
“李导，你看剧本需要修改吗？”
“那个绝色妓女，稍稍改一下，改成一名普通的女子，性格活泼一些，就这里，其他地方不需要。”
“那你看看策划书？”
李声耀笑笑，“你的策划书写的还不错，很成熟，很完整，就是太过算计了，拍商业片和拍文艺片不一样，商业片要多一些空间，《绣春刀》的投资怎么说也需要五千万，你预估的投资太少了。”
路阳之前两部电影都是文艺片，还以为拍《绣春刀》可以像拍文艺片一样省钱。
路阳听到五千万，呼吸都急促几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能执导这个量级的电影。
“是，李导，你说得对，是我经验不足。
那你看演员方面，你有没有中意的演员？”
“演员方面嘛……就那个绝色妓女的角色，留给刘师师吧，其他就算了。”
风华艺人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电视剧演员，能演电影的少之又少。
《绣春刀》里的一众角色都比较有魅力。
不仅仅是加钱哥，就连大反派一样很有型。
说句不好听的话，胡歌，王凯，袁弘跟周一围，张震他们比不了。
李声耀同样想要塞人，就像是《海边的大连》，男主角的前妻他就用风华的人。
可没有适合的角色，那就没有必要了。
在他前世刘师师演了那个妓女，被人诟病，说她是这部电影里唯一的缺点。
现在李声耀来了，他把妓女改成普通女子，性格活泼一些，设计一个小情节，让这个角色生动一些。
刘师师的演技的确很烂，不过演一些特定的角色，她可以演的很好。
就像是《一枝梅》里风四娘，以及《步步惊心》里若曦，这两个角色一开始都比较活波。
让她演一些温吞苦情的角色，反而不太行。
李声耀这一次改剧本，完全是为了刘师师。
风华艺人那么多，孙丽在电视剧圈已经是王炸，不过电影方面，始终没啥大发展。
刘师师是新晋顶流，这个时候有一部口碑好的电影，她可以更上一层楼。
路阳得到了李声耀的交代，随后就去签约。
快十一点的时候，路阳和陈姝这才离开风华影视公司。
走出了亮马河大厦，寒风袭来，这一次路阳没有转身，他迎面走了过去，张开双手，甚是得意，悬在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来了。
他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山，给风华拍电影，以后资金排片都不需要担忧。
陈姝见状，撇撇嘴，“刚刚还说要站着赚钱，你看看你的模样，在李声耀跟前，就跟小跟班一样。”
路阳闻言，立即环顾左右，见没有人注意这边，随后瞪了眼陈姝，“李导现在是我老板，我在他跟前是小跟班，那不是很正常吗？”
他顿了一下，“相比于其他影视公司，李导的态度真的算不错了，你说他的时候，语气尊敬点。”
陈姝绷着脸点点头，“我知道，我不是说李导，我是说你，你没有了以前的傲气。”
“嗨，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傲气。”
陈姝听到路阳的话，心中多了几分伤感，她想了想，转开话题，“李导看的那么快，他真的看完了剧本吗？”
“看完了，他都知道那个妓女的设定，那就是看完了。
以前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一目十行的人，现在我信了，看的真快。”
陈姝点点头，随后朝路阳眨了眨眼，一幅你懂的的表情，“李导这一次没有捧胡歌王凯他们，就给刘师师留了一个角色，是不是太明显了？”
路阳翻了个白眼，“人家正经人，你不要瞎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