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微微颔首,觉得是这个道理。
自这日起,顾夕颜就没再看到周行,直到船靠岸那天,她和周暮下船时,周行也刚好下船。
周暮牵着顾夕颜往前走,假装没看到周行那张碍眼的脸。
周行的视线落在顾夕颜的身上,差点没忍住喊她的名字,还是苏荷轻咳一声,让他找回理智。
他最终还是朝着和顾夕颜相反的方向走,就像是他们背道而弛的人生。
周暮直接带顾夕颜上了马车,很快便去到苏州城门前。
不想城门前站了不少官员,为首之人正是以苏州知府吕楠,其他则是苏州府的一众官员。
顾夕颜看到吕楠的一瞬间,就想起前世吕楠被抄家一事。
这位吕大人在苏州城内威望很高,看着和眉善目,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
“下官恭迎大殿下、皇子妃殿下大驾光临苏州。”吕楠话音刚落,其他官员也齐齐向周暮和顾夕颜行礼。
周暮免了众人的礼,并不意外吕楠会如此兴师动众。
他这趟苏州之行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苏州官员知晓他今日进城,在意料之中。大风小说
只是这些人当中哪些有问题,尚需时间查证。
在吕楠的带领下,顾夕颜和周暮去到吕宅。
这时吕夫人带领吕家几位姑娘上来迎接他们夫妇二人。吕家最小的姑娘才几岁,年纪最长的吕家二姑娘吕淑景,约莫十五岁光景,容貌不算太出众,看起来文静无害。
吕家姑娘的规矩教得很好,哪怕是面对像周暮夫妇这样容貌出色的人物,她们除了一开始眼中闪过的惊艳,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当吕夫人为顾夕颜安排住处时,周暮第一时间问顾夕颜的意见:“夫人是想去驿馆居住,还是在此叨扰吕大人?”
顾夕颜正愁着要怎么给周暮提醒,她立刻低声道:“我们还是别叨扰吕大人了,住驿馆吧?”
“好,听夫人的。”周暮素来无法拒绝顾夕颜,此次当然也不例外。
吕夫人闻言劝道:“驿馆条件简陋,殿下这样的尊贵身份住在驿馆恐不合适。”
“住宿而已,哪里都一样。”周暮当下便辞了吕夫人,带上顾夕颜出了吕家。
他们去到驿馆住下后,傍晚时分吕楠派人来请周暮参加吕楠特意办的接风洗尘宴。
顾夕颜一听周暮要去参加宴饮,不免担心他会吃酒。偏偏他酒力不行,若吃酒只恐一醉就会发病。
“要不公子别去了吧?”顾夕颜忧心忡忡地道。
“这一趟我得去。只你一人在驿馆我不放心,就让悠远和致远都留下来护你……”
不等周暮把话说完,顾夕颜便否决了他的提议:“万万不可!今日宴请的有些官员居心叵测,公子不让致远他们陪着怎么可以?”
周暮失笑:“今日我才来到苏州城,没有人确定我是不是为了五年前的贪墨案而来,顶多就是试探罢了,不必担心。”
非他自大,以他的功夫,这世间能伤他之人几乎没有。
顾夕颜皱眉:“这话也是我想说的,既然目前来说没危险,那我肯定也没危险。不如就让悠远留下,致远跟你过去,他可以帮公子挡酒。若问起来,公子就说是我不准公子喝酒!”
周暮双眼一亮,这个理由他喜欢。
“那就听从夫人的安排。”周暮从善如流。
顾夕颜还是不放心,送他出驿馆的时候还千叮万嘱他不能吃酒。他是皇子,身份尊贵,不必迁就苏州府的官员。
周暮看着她叨叨絮絮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我会早些归来,你且安心待在驿馆,最好莫出去。”周暮说着,便上了马车。
顾夕颜目送周暮走远后,还是担心。
只等周暮回来后,她得准备好措词,跟周暮放点苏州某些官员可疑的消息。
那厢周暮去到吕楠府中,发现参加宴饮的大多都是今日曾在苏州城门前露过脸的苏州官员。
众官员见到周暮都很恭敬,而吕楠并没有给这些官员找美人伺候。
后来有侍女端酒入内,周暮连措词都准备好了,谁知轮到为他斟酒的时候,侍女却突然换上一壶茶。
这时吕楠为赵周暮解惑:“下官听闻皇子妃对大殿下管得严,平日里不准吃酒,便准备了茶水。”
周暮听得这话觉得有意思:“吕大人从何得知此事?”
吕楠微笑道:“关于大殿下和皇子妃的轶事不只传遍京城,其它城镇的老百姓也誉为美谈,天下老百姓都说大殿下和皇子妃是天仙配。”
周暮没想到他和夕颜之间的事会传遍天下,他多少还是意外夕颜不让他吃酒这件事竟然也传得街知巷闻。
“殿下恐怕还不知道,苏州坊间有好几位写书先生以殿下和皇子妃为范本写话本子,只不过还没能面世。不知有多少老百姓羡慕殿下和皇子妃之间的神仙感情。”吕楠笑容敦厚。
周暮唇角上扬,暗忖这位吕大人倒是了解他,也知道投他所好。这说明此人善于经营,若是个真正敦厚的,未必不是苏州之幸。
但若不把心思用在正途上,这样的官员定会为祸百姓。
许是因为吕楠提及了顾夕颜,其他官员也纷纷提及自己的妻子,只大多都是在拍周暮和顾夕颜的马屁。
一顿接风洗尘宴完毕后,周暮根本就没有沾酒的机会。
吕楠还亲自送周暮出府,临别前,吕楠还称要另外请顾夕颜到府上参加宴席,只当是补顾夕颜一个接风洗尘宴。
周暮未置可否,“拙荆不喜应酬,无需多此一举。”
在他还没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之前,他不想让夕颜单独面对吕楠家中的女眷。
吕南见周暮这样说,自然不好再强求,待送走周暮,才折回家中。
顾夕颜待在驿馆当中,静候周暮归来。
结果巳时刚过,周暮便回到驿馆,这让她有些意外。
她第一时间闻嗅周暮身上有没有沾上什么特别的味道,周暮打趣道:“夫人是在闻为夫身上有没有沾上脂粉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