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送她大衣,还带着她去国营饭店吃饭。说是为了赔罪,其实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张立峰慌了神。
现在咋办?
跳窗户。
李秀君不管张立峰,双手撑着窗台,跳了出去。
李秀君落地那一刻,废旧厂房的门被人从外头踹开。
谁耍流氓?受害女同志呢?
警员破门而入,只见到醉醺醺的张立峰,转头问报案人苏婉茹。
她刚才明明见到李秀君被拖进来的,人哪去了?!
张立峰强自镇定,没好气地瞪了眼苏婉茹,一把将人抓过,酒气冲天的臭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喝酒找个地方睡一觉就是耍流氓?我妈管的也没你宽吧!
警员刚要制止,他忙解释:她是我未婚妻,我出来喝酒她不高兴了,故意作妖。
苏婉茹搡开他,使劲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
你别胡说八道!谁你未婚妻!
说完,抓着警员的手求救,她受够了张立峰的威胁跟骚扰,只想他赶紧被抓起来。
觉都睡过好几回了,不是未婚妻是什么?你耍流氓不成!
张立峰重新把人拉回自己身边,特意给她没脸,大咧咧嚷嚷:她胸口有颗小红痣,屁股上有道三角疤,不信你们可以找个女警员查!
几个年轻警员听得红了脸,教育了他们两句,就走了。
张立峰抓着苏婉茹的手,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把人扇倒在地。
你个小贱人!故意害我是吧!
苏婉茹被他打得昏头转向,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我变心?我还说你过河拆桥呢!
张立峰抓着她的头发,愤愤:当初你求着我走我爸的关系回城,说回城后嫁给我,我等了你半年都不见人,过来找你你又推三阻四,还找个丫头穿你的衣服陷害我!
计谋被戳破,苏婉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她非要借去穿,我总不好意思不借!
说完,娇媚一笑,主动在张立峰脸上亲了一口,破涕为笑:原来你把她认成我了,我还以为你来城里后学坏,看上我小姐妹。
张立峰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
苏婉茹娇嗔着戳了戳张立峰胸口,朝他飞了一个媚眼。
我人都给了你,你还不信我?
张立峰立马迷糊了,表忠心:那丫头身材干瘪,哪比得上你半分,快让我亲亲,可想死我了!
听到这里,李秀君转身离开,回家。
老屋的灯亮着,爷爷坐在门口等她,见人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还热着的烤红薯。
饿了吧,先垫垫肚子,一会儿咱们炖肉吃。
捧着温热的红薯,冰凉的身子渐渐回暖,看着爷爷苍老的脸,李秀君鼻子一酸。
前世,她出事没多久爷爷就走了,她相依为命的爷爷到死都没合上眼,还在担心她在顾家过的不好。
好在她重生了,避开苏婉茹的陷害,也不用再求着顾家履行婚约。
咋还哭了?婉茹那丫头又欺负你了?爷早就跟你说过那丫头心眼子不好,你少跟她玩。
爷爷苦口婆心,弯腰往灶台里添柴火,白烟袅袅,热气腾上来,满屋子都是红烧肉的香气。
爷爷,我帮你。
李秀君坐在灶火旁,偷偷抹了抹眼睛,她快上大学走了,爷爷把家底拿出来想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她补身子。
哭什么,要去京市读大学舍不得爷爷?
爷爷把红烧肉端上桌,有盛了两碗米饭,哄道:等你大学毕业出息了,爷爷就跟你去京市享福,来回三个小时的车程,爷爷也可以去看你。
李秀君重重点头,她现在就想让爷爷享福。
爷爷被动乱年代吓怕了,不敢再给人看东西,也不敢倒卖,却把这手艺传给了她,还三令五申不许她在人前显露。
时代变了,政策宽松,再加上前世阅宝无数,她有信心能凭手艺赚到第一桶金。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李秀君带着自己攒的全部家当谎称去同学家玩,实则坐车去了京郊的古玩市场。
前世,她曾跟着顾铭来过这里无数次,头一次自己来,捏着衣兜里的三十块钱,停在一家摊位。
地上摆了瓷器,玉器还有铜钱跟鼻烟壶
大爷见她年纪小,没理会,任由她看个新鲜。
李秀君一眼就相中了西北角一块残破的玉珏,她用余光瞟了两眼,再次确定,而后故意指向一旁完好的玉镯子。
大爷,这个多少钱?
大爷挑起眼皮,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百块。
太贵了,我买不起,能便宜点不?
李秀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
大爷靠在躺椅上,手里摇晃着蒲扇。
不行,这可是古董,不是给孩子拿着玩的。
那旁边碎的能便宜点不?反正都坏了。
李秀君小心翼翼捡起那块不成形状的玉珏,鸽子蛋大小,入手温润,眼巴巴地看着大爷。
成吧,三十给你。
二十,二十我就买下。
李秀君讨价还价,心里已经确定,这大爷是个半吊子,对古玩不精通,只是混口饭吃。
二十五,不能再少了。
见大爷态度坚决,李秀君麻利掏出二十五块钱递过去,用手绢包了玉珏,又买了一套雕刻用具。
走后,李秀君隐约听见旁边摊位的大爷笑骂:小姑娘的钱你也坑,一块碎玉敢卖二十五!
李秀君笑而不语,其实是她赚了。
这枚玉珏虽然是残片,但料质好是难得的汉白玉,看纹理跟沁色,起码出自汉代。
她顺着残片造型跟沁色,回去重新雕刻一下,再做个旧,加个翻出十倍不止,光这一笔就能赚两百多块。
先把漏雨的厢房屋顶修了,再买点大米白面,还有猪肉,爷爷最喜欢吃猪肉大葱饺子。
只是她晚上雕刻的时候得小心点,不能让爷爷发现,不然老头非打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