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鸿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昨晚忙着整合数据,几乎熬了个通宵,天一亮,又火急火燎跑来图书馆查找资料。
再不睡,真的要猝死了。
李秀君看出对方不愿多搭话,识趣地闭上嘴点头。
一般要是帮了忙,就算不挟恩图报,也巴不得别人多道几句谢。这人倒奇怪,跟个活似的,做完好事还不留名。
顾铭将第十三次打回的论文塞进包里,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沮丧不已。
现在才大二,论文就能被卡这么多回,将来大四,还不得活生生拖到延毕去。
京大的教授未免都太古板了,别的学校还能递根烟,请顿饭,偷偷塞个小红包,轻轻松松度过期末难关。
也不是不能找个代写,只是京大为了杜绝这种事的发生,论文交上去后,没隔多久就得强制进行答辩。
有学生干脆通篇背诵下来,可答辩时的问题,一个个刁钻得要命,压根不是背下来就有用的。
要么,也可以请代写方方面面地讲解一遍论文。
不过,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写,花费的时间也更少。
他在进入京大之前,还自诩是个天之骄子。
每学期改个几十遍才能勉强过关的论文,真的要人命。
刚要踩下脚踏板,就见不远处,有个神似李秀君的身影。
他骑着自行车过去,没想到还真是熟人:秀君妹妹,你怎么在这?
今天难得因为要领论文,爷爷才把他从房间放出来。本来心里内疚不已,打算顺便和李秀君道个歉。
结果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
听到这声秀君妹妹,李秀君冷不丁一个寒颤。
强打起精神,跟他寒暄。
顾铭哥?这么巧,我还以为顾爷爷真要把你给关个十天半个月,到底是孙子,怎么可能真不让你出来。
句句像是一把尖刀,剜进他的心里。
顾铭尴尬地笑了笑,果断避开这个话题:是爷爷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就是想给我个教训,都是我不好,妹妹千万别往心里去。
苏婉茹在原地站了许久,想到挤进京大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咬牙软下声:秀君,之前是我一时糊涂,对不起你,可我不是也得到教训了吗?
只要你能原谅我这一次,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李秀君性格大变,但两人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意在,再加上自己都这样了,苏婉茹不信她还不愿意原谅。
而且上回,张立峰不是也没得手么。
她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听到对方的话,浑身一愣:教训?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秀君,你不是也没什么损失,我丢掉的可是工作,你良心过得去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厚之人。
李秀君几乎都要被气笑,搭着手:那你死心吧,我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看到这张矫揉造作的脸,没直接冲上去,给个一巴掌,都算是她客气了。
这位妹妹是你的朋友?要我说,天南海北能有一个交心的朋友,也不容易,有什么事能过不去。顾铭看直了眼,搭腔帮忙说话。
他最喜欢这种清纯灵动的女孩,等追到李秀君玩腻了之后,再钓来玩玩也不错。
苏婉茹面露感激:多谢哥哥,我和秀君之间,的确有些误会,她心里埋怨我,也是人之常情。
迅速扫了一眼顾铭的全身上下,她更不甘心了。
凭什么,李秀君这个贝戋人身边,总是出现那么多优秀的男人。
顾铭听着这声哥哥,酥到骨头去。
秀君啊,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原谅她吧。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也是京大的学生吗?
还真是渣男贝戋女一相逢,便擦出奸情的火花。
她的重生像一场蝴蝶效应,却压根没影响这两人。当初自己是瞎成什么样,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明白。
不过也好在他们遇上了,要不然,还得花功夫设计。
这辈子,她要让两个人永远绑在一起。
李秀君语调波澜不兴,准备给两个狗男女腾位置,方便他们谈情说爱:你的面子怕是不够格,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苏婉茹气得牙痒痒,但看他那意思,八成能把人从李秀君身边抢过来。
我叫苏婉茹,从小跟秀君一块长大,不像哥哥这么优秀,能考上京大,我就是来打打暑假工。
顾铭见人要离开,嗯嗯几声追了过去:苏妹妹,我现在有点事,下次见面再聊啊。
苏婉茹回了个好,转头,眼神冷厉得跟条毒蛇一样。
李秀君,既然你这么咄咄逼人,就休怪她不客气。
冷不丁,又打了个喷嚏。
妹妹感冒了吗?我认识个老中医,出手保证药到病除,你要是需要,我就带你去看看。
李秀君敷衍地笑笑:不用,可能是哪个黑心肝的在背后骂我吧。
哦,背后说人坏话还真是缺德。顾铭干巴巴地应着,随即发起邀请:妹妹要去哪,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顺手捎上你。
好不容易能逮个相处的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像以往勾勾手就能钓上来的女朋友,李秀君看着性子不错,实际上对什么,都淡淡的。
越是这样,顾铭就越是想把她拿下。
李秀君礼貌地笑笑,目不斜视:不好意思,我晕车。
听过晕汽车的,听过晕火车的,还从来没听过晕自行车的。
顾铭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强行找话题。
没关系,妹妹周末有安排吗?我们去看电影或者去划船,对了,到时候中心拍卖行要举行拍卖,我有张入场券,可以带你去见见世面。
中心拍卖行的入场券?
李秀君打听过了,拍卖行邀请的基本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平常人想进入,只能蹭蹭入场券。
那些人不缺钱也不缺势,正发愁呢,没想到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这死渣男,总算干了一次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