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想,至于事情到底是怎样,还得等明天看看。
李秀君得了教训,第二天吃完早餐就直奔三户人家。
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再度被小孩告知家里人不在,也毫不意外。
她先是转过身,故意一副要离开的模样,趁着小孩开门的瞬间,闯了进去:就算是不买,好歹也要给个准话啊,派个孩子来搪塞,算怎么回事?
那家人正巧在喝着豆浆,面面相觑后,差点喷了出来。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擅闯民宅我们可是要叫人了。
要不是用这招,哪里知道你们一直在编造借口。李秀君靠着柱子,面露不解: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最开始叫的大叔,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实在有点难解释出口。
踌躇了半响,最终还是一旁的大婶帮他说了: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之前就说这个办法不行,一直拖着人家互添麻烦,可他偏不听。
地我们肯定是想要的,只是前不久我生了场大病,住个院家里积蓄花了个七七八八,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看能不能帮忙通融通融?
还没出事之前,他们也是看李老爷子说是帮孙女筹学费,特意爽快地多答应了些。
可现在,别说是多出来的,就算是正常价格的一半都拿不出来。
同样家里有个生病的亲人,李秀君最是体会的到这种窘迫的感觉。
当下声音柔和了些:分期也可以,只是我和我爷爷都搬到京市去住了,恐怕没时间再回来。你们先说说,最少要分多久?
毕竟现在她也正是缺钱的时候,不可能说因为怜悯别人,把自己给搭上了。
大叔犹豫着,支支吾吾地开口:半半年你看行吗?每个月我去镇上的邮局给你寄过去,实在不行托京市的熟人,只要你方便,什么方式都行。
半年倒也不是不行。
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和学杂费,爷爷都帮她装到铁皮罐子里,平时她有空也会去做做兼职,再再加上倒腾古玩的,绰绰有余了。
李秀君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好心最后演变成害了自己的利器。
京市和老家到底离得太远,她不能出了点什么问题,就有空闲跑回来。
将顾虑跟夫妇俩说了,他们点头表示理解。
你说的也没错,换作是我们,同样会有这个疑虑。实在不行,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可以留个身份证号码和联系方式,签字画押。
大婶灵机一动,突然补充道:小姑娘,也可以找村长和几个我们相熟的村民做担保,他们也能帮忙盯着。
做担保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算李秀君远在京市,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想临时跑路,相熟的村民怕承担风险,总会偷偷告知。
再不济也还有村长,能把事扩散开。
最重要的还是看夫妇俩足够真诚,她也愿意给个机会。
几人打定了主意,很快找来村长和四个相熟的村民,签字画押后,各保留了一份当做凭证。
大婶激动坏了,一个劲嘱托李秀君:小姑娘,多谢你了,待会儿晚上我杀只鸡,买半斤猪肉,你可千万要来婶子家吃啊,不来就是看不起我。
盛情难却,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也是好笑,大婶听说她在第二户人家的遭遇,悄悄支了个招。
要钱这种事,往往欠债的个个拽的跟大爷一样,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不要脸。再外加一点武力威胁,保管治得妥妥帖帖的。
要是差人就告诉她声,绝对能叫乌泱泱一大批过来。
李秀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默默记在了心上。
刘婶子搬着个板凳坐在大门口,唾沫星子横飞,从哪个寡妇今天又勾引了几个男人,说到最近市场行情不够好。
看见昨天来过一趟的小姑娘的身影,尖酸刻薄地念着: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我去商场买的衣服,不满意还能退换呢,怎么着,合着你家的地还娇贵些?
她就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想,没人能从她口袋里掏钱出去。
婶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家几亩烂地,当然比不上商场的东西。就算是商场,那也得先付钱,后使用吧,难道婶子平时,就跟个土匪进村,穿着人家的衣服就跑了?
内心谨记着大婶的忠告,李秀君一改昨天的小心礼貌,嘴巴跟激光枪似的,突突向外扫射。
刘婶子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以后,立马叫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就算把钱打发路边的乞丐,也不可能给你!
李秀君点点头,莞尔一笑:我什么态度完全取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算本人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另外,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当被狗咬了口,地里的清理损失也不要你出了。待会儿,我会把所有的苗全部拔出来,土地也会通通翻过一遍。
前半句话,刘婶子还当她是在故意放狠话,听到后面,猛地瞪大眼睛。
不准拔!我也没说不付钱,你着什么急。这样,我先给你十分之一,就当把地暂时租给我了。
自顾自修改也就算了,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欠她几百万。
李秀君强忍住甩脸走人的冲动,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等到下一位买家。
合着地也已经被用了,还不如顺手从对方身上再扒一层皮来。
不行,我没时间在这跟你耗,要么现在全款付给我,要么就把你的苗全拔了,你自己选吧。
刘婶子哪里甘心,脸上的肌肤狰狞地扭曲着:你个丫头片子什么都不懂,你家大人呢,叫他们出来跟我谈。
还以为她要出什么阴招,合着自己说不过,就要叫家长。
扬了扬眉头,李秀君摊摊手心:父母双亡,地我可以全权负责,婶子你到底要不要?
这死丫头,才过了一天居然就软硬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