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以张父无意间,一棍子误伤李秀君结束。
张父有意给曾楠教训,力道绝对是十足十的。
张桂梅心疼地给小姑娘上着药,急得都快哭了: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爸他压根不听我的解释,你后背都红了一大片了,是不是很疼?
这几天过得也真是够戏剧化,各种人情世故家庭纠纷,李秀君觉得,自己现在就能胸前挂个牌子,去居委会上任。
她明明因为走在后面,跟战场离得老远了,谁想战火一下就蔓延过来。
鸡毛掸子砸下来那刻,可是说是猝不及防。
白着一张脸,安慰道:没事,也不是很疼嘶姐姐你下手轻点。
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小姑娘,张桂梅连连道歉,往她伤口上吹了几下。
待到两人处理完出来,院子里的张父张母,也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
想到人家一个什么都没做错的小伙子每每上门,不是无缘无故挨顿训,就是被自己拿着个鸡毛掸子到处追。
两人羞愧不已的同时,狠狠往女儿脑袋上招呼了一下。
痛的张桂梅哇哇大叫: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你还想有以后?张父冷哼一声,转头跟李秀君道歉:都是我们不好,待会儿留下来吃个晚饭吧,你伯母手艺还算不错。
想到才答应没多久的大婶,讪讪地笑着:我先前已经答应了别人,以后吧,以后有机会一定来吃。
什么以后,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张母习惯性地想给女儿一巴掌,手垂在半空,眼睛发亮:对呀,就明天,小姑娘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定得过来。
几人把话说开了,对于小夫妻俩搬家的想法,自然也没了建议。
曾楠从口袋取出钱,放在李秀君手心。
折腾大半天,总算拿到钱了,对方看样子,还特意去换了崭新的大红钞。
数着数着,突然察觉出不对:曾楠哥,你多给了两百吧,喏,还给你。
还什么还,不用还了,因为我们这点事折腾了你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感谢你。我们夫妻俩也没什么大钱,听说你还在读书,就权当支助你的了。
张桂梅难得强硬地塞回她口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李秀君只好点了点头,趁着不被注意的时候,偷偷把钱放在橱柜的花瓶底下压着。
看外边逐渐被黑色所笼罩,她赶紧回去,正好卡在大婶做好饭菜,过来叫自己的时候。
今天顺不顺利?要是他们不肯给你的话,我现在就去帮你叫人,在他们房子外敲锣打鼓一整夜,保管第二天个个服服帖帖。
李秀君哭笑不得,点了点头:挺顺利的,多谢大婶出的好主意。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大婶替她添饭,时不时见缝插针地往碗里夹菜:多吃点,这道红烧肉可是我的招牌菜,我听说你们小姑娘都喜欢那个叫什么减肥,瘦成个杆子有什么好看的,能吃才是福。
看着碗里不断堆叠的的小山丘,大有和顾老爷子较量的架势。
其实她的饭量在女孩里算大的了,再加上平时体力活不少,甚至能超过一些男生。
或许是体质的缘故,不管塞多塞少,体重一直维持不变。
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李秀君也不反驳,享受着这份甜蜜的痛苦。
收完了账,接下来的一天半,她基本上早上一起来就被拉到大婶家吃早餐,中饭和晚饭,则是在大婶或者张桂梅娘家轮流解决。
幸福的不行。
张桂梅和曾楠这几天,也在陆陆续续搬着东西。还特意挑在了李秀君住的老屋的对面,美名曰就算她不在家,也可以帮忙照看照看。
李秀君走的上午,大婶和张桂梅泪眼婆娑,一大袋一大袋往她怀里塞着东西,嘱咐她有时间,常回家看看。
曾楠辞了半天工,特意把她送到镇上。
顾清明如约在下午两点,开着吉普车赶过来。
略微上翘的眼尾,头一回添上了些疲惫:怎么样,钱都要回来了吗?
边放着东西,李秀君边告诉他这些天的经历。
忽然,在包裹里发现了个薄薄的信封。取出来一看,里面零零碎碎加起来,有个四百来块钱。
还有张张桂梅手写的信,上头的内容也简单——
妹妹不用客气,好好读书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了。
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原来,他们当天夜里就发现了李秀君塞在花瓶底下的钱,感动之余怕再直接给,她不肯收,就也用同样的方式塞了回来。
曾楠生怕她提前发现,一到地方就说自己还有事,着急忙慌地回去了。
李秀君没刻意避开,身旁的顾清明自然瞄到了信上的内容,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多带点京市的特产回来。
嗯嗯。
她脑袋里想着事,没察觉对方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回到顾家,两人从车里搬东西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刚约会完,勾着手依依不舍的顾铭和苏婉茹。
顾清明还记着简国超之前说的,他们曾一块去拍卖行,几乎第一时间,视线就停留在了李秀君脸上。
而顾铭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虚得紧,飞快地抽回手:三叔,妹妹,好巧啊,你们终于回来了。
原来是顾铭的三叔啊,三叔好。苏婉茹看着又一个出现在她身边,长相和气质都同样上乘的男人,痛恨不已:我是顾铭的
朋友!她是我的朋友,哈哈。妹妹,我来帮你搬吧,我别的都不擅长,就是力气大,这个放我肩上吧。
想都不想,顾铭下意识撇开关系。
这几天好不容易能有相处的机会,他们甚至上午才确定了关系。
为什么她不死在外面,偏偏还要回来!
苏婉茹恨恨地掐着手心,强忍着表情不被愤怒控制得面目全非。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李秀君,打量了两人一眼,心下了然。这对狗男女,终于迫不及待走在一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