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吃了。顾铭差点忘了手里的东西,连忙递过去:这是我特意帮您挑的花束和果篮,您看看,要是不满意我下次再换别的。
还有下次?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抱的什么心思,但是要老往这边跑,看着都觉得晦气。
李秀君顺势帮忙接过,在仔细看清两样东西后,恨不能当场拍到他脸上,好好看看,这人脑子里到底塞的什么。
果篮里,什么龙眼猕猴桃火龙果起码有三分之二,是爷爷根本就没法吃的。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三叔一样,提前做好功课,避开忌口。这点也能理解。
可正常人,谁会来看望病人的时候,带着束黄白菊相间的花束?到底是在期盼对方好起来,还是诅咒早点魂归西天?
顾铭见她一直盯着花束,还以为是太过喜欢了:老板特地给我推荐的,用的都是店里最好的花材,你要是喜欢,明天我给你也带一束。
当时他说自己是去医院看人,老板立马敲定这束,拍着胸脯打包票,绝对没人能拒绝。
现在看来,除了价格稍微贵了点,还真没说错。
顾铭却没想过,黄白菊常常用作扫墓,都是送已经去往西天极乐的逝者的,自然没人能拒绝。
李老爷子心态好,倒没跟他计较:有心了有心了,下次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心意到了就行。
之前买到赝品的品茗杯,诬陷在孙女身上时,就感觉顾老弟这孙子,多少没继承到几个优点。
现在看来,甚至还有点缺心眼。
您不用跟我客气,做晚辈的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左手捧着黄白菊花束,右手提着果篮,李秀君压根腾不出手帮忙推轮椅。
偏偏顾铭一个劲地只顾着打听,压根没注意到。
几人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儿,李老爷子才从他时不时瞥向孙女的视线里,明白了过来。
敢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倒不是李秀君存心比较,三叔的种种行为,已经像是记忆中的一部分,时不时跳脱出来。导致她用同样的标准看待,自然问题重重。
例如同样是把爷爷背回病房,三叔会亲力亲为地帮忙,顾铭却跟个大爷似的,杵在边上。
明明同样姓顾,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却像是天与地。
随后的几天,对方仍旧常常往医院跑。
有时带点糕点和水果,有时拿盒据说是托朋友帮忙捎的特产。
每天变着法子地献殷勤。
李老爷子起先还有闲心思,满脸笑意搭理几句,可到后来,话题不是围着孙女爱吃什么,就是孙女爱做什么。
偶尔蹦出些时下热门话题,他却支支吾吾,什么也答不上来。
就更别说是李秀君了,原本看着这张脸就满心厌恶,天天对上,害的她倒尽了胃口。来之前先跟沈姨通个电话,确定顾铭走后,才慢悠悠过来。
左右都不爱搭理自己,也没蹲到想等的人。
顾铭来的频率越发减少,到最后,就干脆不来了。
而这事,自然也传进了顾清明的耳朵里。
他虽对小姑娘有好感,可是就像简国超所说的,两人辈分和年龄差毕竟摆在那里,也没法强迫性人家喜欢自己。
再加上对方和侄子年纪相仿,又常常一块出去玩,很难不怀疑,李秀君真正有意的,其实是顾铭。
他有心逃避,借着手头事情多,来的次数也少了起来。
要是李秀君知道,自己的行为居然被误解成对死渣男有意,估计会晕死过去。
李老爷子的化疗也进行到第六次,他以前在家里常常干活,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再加上心态好,除了最开始有点口腔溃疡,吃了好几天清淡的伙食,也算调理了回来。
顾老爷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顺手放在桌上:老哥哥,我怎么觉着,你在医院待了这么长时间,反而身上长了不少肉,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你就别打趣我了,天天躺在床上,大补小补地往胃里灌,不胖起来才怪。
诶,谁说躺在床上不算一种享福,有个这么孝顺的孙女天天陪着,要是换成是我啊,非得笑开了花。
两个长辈聊的正高兴,李秀君顺便拿个不锈钢杯,撒了些茶叶,拿到水房装了点热水。
刚回到病房,就听见他们的话题,活生生跳到结婚生子上。
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挂念,就想进手术台之前,能看到秀君有个依靠。李老爷子说着说着,忍不住唉声叹气:也怪我这个爷爷无能,不能给她好条件。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是答应过,我家的几个小子,随便秀君挑。要不这样,我安排安排他们见个面,早点把事情给定下来。
何尝不是个好主意?
秀君天天借着要照顾他,没时间去相什么亲,李老爷子也不可能上赶着把人全拽过来。
彼此不情不愿就算了,还弄得无比仓促。
能见个面吃顿饭,完事后再看看电影,接触的机会不就来了。
何况两家都知根知底,也能够避免什么遇人不淑,婚后受罪的事情的发生。
顾老爷子更是巴不得能把秀君要过来,做孙媳妇。两人当着当事人的面,一拍即合,立马定下下午见面的计划。
李秀君是真不想跟顾家孙子辈那三个再见面,只是看他们这么兴冲冲,心里想着顶多到时候去走个过场,至于能不能发生点什么,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顾铭连着几天献殷勤没讨着好,转身又投入苏婉茹的温柔乡。
只是拿出两块赌石得来的翡翠,再说几句好话,顿时哄的对方忘了那巴掌的痛意,像是没骨头似的倚在他怀里。
从来没人送过我这么贵重的东西,铭哥哥你也太厉害了。不过翡翠是不是还得找人加工做成饰品,我又没什么认识的人
拍拍胸膛,顾铭连忙回道:怪我没考虑周全,直接就拿着整块的来了,你想想有什么想要的首饰,我安排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