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虚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往往很简单,爹娘的呵护,一个温暖的怀抱。
坑洞底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薄言归失了踪迹,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恐惧。
“一个都别放过!”景山厉喝。
对方虽然偷袭,重创了薄言归,让他坠下了坑洞,但自身也没落好,毕竟此前被薄言归重创,这会若是勉强继续,免不得要吃大亏。
“撤!”
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悉数往后撤,徒留下一地死尸。
景山也不恋战,他们一撤退,他马上吩咐人去拿了绳索,再将所有的火把都点燃,照亮坑洞周围。
“豆豆?”云来趴在坑洞上方。
底下黑漆漆的,肉眼所见,皆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啊呜……”
小娘立在云来边上,嘴角还沾着血,这会亦是直勾勾的盯着底下,饶是它夜能视物,奈何不知底下深浅,自然不能当即窜下。
长长的绳索放下,先让一人拿着火把下去,探明坑洞的深浅再说。
“大人,这下面很深,绳索不够长。”
底下有回音传来。
“加绳。”景山厉喝。
绳索继续加长,人继续往下落,也不知过了多久,底下总算又传来了动静,是绳索拉拽的声音。
“大人,到底了!”边上的暗卫回应。
听得这话,景山欣喜若狂,赶紧伏在了坑洞边上,“看到主上了没有?”
坑洞太深,底下压根听不太清楚上面的声音。
从上往下看,只能隐约看清楚,底下羸弱的火光,应该是暗卫带下去的火把,被悉数点燃的结果。
“火把被点燃了,下!”景山一声令下,便有两名暗卫继续往下落,沿着绳索下去坑洞。
云来急了,“景大人,能不能让奴才也一起下去?”
“你在上面看着便是。”景山这会没工夫跟云来多说,背着药箱便抓住了绳索,快速往下滑去。
主上受了伤,还有个豆豆,不定会如何呢?!
事不宜迟,不可迟缓。
下了坑洞,景山懵了。
“大人!”
到处都是乱石,从这往下,还有深沟,完全不知道人到底掉到了哪儿?
“这不是尽头。”底下人解释。
景山仰头望去,洞口只有针鼻儿那么小,可见这坑洞极深,且四周湿滑无比,如果没有绳索,饶是轻功再好,身上带伤之人是绝对没办法自行上去的。
“混账!”景山咬咬牙,将药箱绑缚在身上,“留两人在此处,拽着绳索,我继续朝下走,若有动静,以石敲击岩壁为信号,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颔首,“是!”
“上面的人会继续下来,到时候跟上我!”景山抓紧了绳索,快速丢下了深沟。
希望主上和豆豆,都能平安无事。
当然,如果主上无恙,豆豆必定无恙。
否则……
后果如何,景山不敢多想。
一手勒着绳索,一手拿着火把,景山一边下滑,一边低唤着“主上”,希望底下能给个动静,可奇怪的是,眼见着都快要到底了,仍是没见着薄言归和豆豆的总计。
那一刻,景山慌乱无比。
难道说,这坑洞内还有什么东西,以至于二人都已遭不测?
“主上?”景山高喊着。
回应他的,是冷飕飕的风,让人脊背发凉,汗毛直立。
“主上?”
火把被风吹得,光亮摇曳不定,唯独没照见人影,景山站在原地,仔细的搜寻着周遭的痕迹,试图找出二人的踪迹。
满目都是凌乱的碎石,还有从石壁上断裂的枯枝败叶,要想在这中间找到踪迹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此处还格外湿滑。
景山背着药箱,举着火把,在深沟里缓步行走,“主上?豆豆?”
按理说,若是从上面掉下来,滚下了深沟,也该在深沟附近才是,为什么一直没动静呢?难道是有东西把人叼走了?
仰头往上看,漆黑一片,根本瞧不清楚来时的路,许是主上醒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带着豆豆去找出路?
这是绝对有可能的事情,因为主上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深一脚,浅一脚。
景山走得分外吃力,又不敢加快速度,生怕一不小心从边上滑下去,万一摔进了更甚的深坑,或者是掉进了暗河里,后果不堪设想。
冷风瑟瑟,洞内潮湿得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舒服。
夜色沉沉,无光无亮。
一声惊呼,燕绾登时坐起,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做噩梦了?”
阿山赶紧爬过来,直勾勾的盯着燕绾。
“噩梦?是吧!”燕绾揉着眉心。
额头有些温热,可能是因为腿部的伤,导致了身上起热,好在并不严重,只是这一颗心砰砰乱跳,总觉得漏了什么似的,难受得让她喘不上气来。
“没事吧?”赵林端了一杯水过来,“喝点水,定定神!可能是白日里被山匪吓着了,所以做了噩梦。”
燕绾喝了口水,脑子才算稍稍清灵起来。
“你脚上的伤是因我们而起,所以只管放心,我们会负责到底。”赵林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不敢对上燕绾的目光,下意识的垂着头,耳朵尖儿都有些微红。
燕绾将杯盏递给阿山,“不打紧,只是轻微扭伤,很快就会没事。”
只要有药,她便能自己治。
“还是要谢谢你。”赵林道,“要不是你把人引开,我们肯定都已经死在了山匪手里。”
燕绾也不多说,“外头现在是什么情况?”
“方才有人回来,说是林子里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山匪又在玩什么花样?”赵林回过神来,“但眼下咱们是不敢出去的,万一遇见什么事,怕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刚从山匪手里,死里逃生,一帮人如同惊弓之鸟,哪儿敢轻易的往外跑。
如今,稍作休息再说。
燕绾没有再开口,如今腿上受伤,若有什么事,连自保都难,还是别拖累他们的好。
只是这一夜,她再也没睡着,闭上眼睛都是豆豆血淋淋的样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翌日晨起,阿山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拐杖回来。
“哪儿来的?”燕绾忙问。
阿山指了指身后,“小伯伯给的。”
赵林站在那里,紧了紧手中的柴刀,耳朵尖微红的看了一眼这边,转身便朝着林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