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大步流星的进了宫门,冷眸扫过周遭,最后落在了豆豆身上,快速蹲了下来,几乎是本能的张开了双臂。
“豆豆!”
一声低唤,伴随着如旭日暖阳一般的温柔。
小家伙哭着跑过来一下子扑进了父亲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喊了声,“爹爹。”
这一声“爹爹”真是把薄言归的心都哭碎了,他当即抱起了孩子,周身冷戾倍增,眸色阴鸷的落在李如璧身上,那种肃杀之气,俨然是要吃人一般。
“不、不是我!七哥,同我没关系。”李如璧吓得连连后退,“我没有。”
没有?
呵呵!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薄言归若不是抱着豆豆,此番定然是要上前两步,可他怕吓着孩子,所以只能站在原地,一双冷眸狠狠剜过李如璧的面庞,“你让本王的儿子哭,那本王就让你也哭一哭,长公主觉得这是否公平?”
李如璧扑通跪地,“七哥,我真的没有欺负他,是他、他自己……”
“呵,你是觉得本王的儿子娇气,见着人便哭,还莫名其妙的哭得这般大声?”薄言归扫一眼周围,“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孩子,你还敢狡辩?李如璧,本王看你是日子过得太安逸,想吃点苦头。”
音落瞬间,薄言归转身离开。
“七哥?七哥!”李如璧连滚带爬的起来,“我真的没有欺负他,只是请他过来说话而已,我只是想、想认一认他,想好好疼他,七哥……”
云来顿住脚步,“长公主这般疼爱,一般人怕是受不了,我家公子更是无福消受,这站在院子里等着长公主梳妆洗漱,便已经够难受了,还要被这么多人吓着,别说公子仅仅只是个孩子,饶是奴才见着这阵势,也得吓得抖三抖。”
“听见了?听明白了?”薄言归回眸,狠狠剜了她一眼,“来人,看好宫门,请长公主好好在宫里待着。”
“是!”
薄言归抱着豆豆,快速离开。
宫道上,葛思敏还在等着。
见着那头出来了,当下迎了上去,差点没哭出来,一双眼睛红得厉害。
“怎么了?”葛思敏瞧着豆豆满脸的泪痕,登时吓得手足无措,“长公主欺负你了?”
豆豆狠狠抽抽两下,没有吭声。
薄言归将孩子放下,景山旋即退开了众人。
“行了,别装了。”薄言归捻着帕子,轻轻擦着孩子脸上的泪,“知道你是装的。”
豆豆:“……”
云来扑通跪地,“奴才该死,请主上恕罪。”
“没你什么事,我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薄言归起身,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哭就对了,以后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哭,只要爹爹在附近,一定会及时赶到救你。”
豆豆先是一愣,俄而不敢置信的瞧着他,“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装的?”
“从山洞掉下去,那么危险那么可怕,你连一滴泪不流,就这么一吓唬还能哭成这样?不是装的又是什么?”薄言归半点都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只要有人欺负豆豆,爹都不会放过。”
豆豆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真的不生气?”
“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自然是生气的。”薄言归深吸一口气,“时辰不早了,快些去太学堂,别让少傅和少师等太久,今儿我让洛西南也过来了,到时候跟你有个照应。”
豆豆一听洛西南,登时眼睛都亮了,“先生?”<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对,他比较了解你,也会照顾你。”经过尤桑中的事儿,薄言归便想明白了,这太学堂得有个体己人,得真心照顾豆豆的才行。
思来想去,洛西南便是最佳人选。
对于入太学堂,洛西南原是拒绝的,可一提到豆豆被欺负,这厮便忍不住了,当下一口应承下来,毕竟是自己的小徒弟,他这个当先生的不去照顾,还能指望谁呢?
何况,豆豆那性子,也不是谁都能制服的。
“爹爹真好。”豆豆一把抱住了薄言归的大腿,“谢谢爹爹。”
薄言归摸摸他的小脑袋,“还不快去,迟到了是要罚站的。”
“是!”豆豆躬身揖礼,当下牵着葛思敏的手,疾步朝着太学堂而去。
景山冷着脸,“照顾好公子。”
“是!”云来行礼,带着亲随紧跟其后。
待人都走了,薄言归面上的笑意终是消失无踪,转而换上了森冷之色,“好你个李如璧!看样子,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竟是连眼皮子底下都敢动手脚。”
“主上。”景山开口,“卑职瞧着,这长公主多半是想恫吓公子,其后慢慢的拉拢公子,谁知道公子不好对付,所以才会闹得这样不可收拾。”
薄言归转身就走,“旁的也就罢了,对付本王的儿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他此生情分凉薄,所珍惜之人少之又少,能数得上来的也就那么几个,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还谈什么护佑天下?
薄言归大阔步回到了李如璧的宫里,几乎是一脚踹开了寝殿大门,惊得内里的李如璧,面色瞬白如纸。
往日里,薄言归从不踏入她的宫殿,遑论是寝宫,可这一次,她故意关上了寝殿大门,竟还是被他一脚踹飞,可见这内心深处的愤恨。
“七哥?”李如璧吓得不轻,差点又腿软跪地,“七哥怎么、怎么……”
怎么又回来了?
薄言归负手而立,身上还穿着朝服,这四爪蟒袍穿在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威严无上,一双冷眸落在她身上时,李如璧更是如同泥塑木雕一般,被钉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来人!”薄言归拂袖,“请长公主好生受着,此前因为干涉内政,本王未曾惩罚,只是暂且记着罢了,如今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三十鞭,不知是否够用?”
李如璧骇然瞪大眼睛,“七哥要打我?”
“打你还是轻点。”薄言归眸色陡横。
景山旋即行礼,冷声冲身后的亲随怒喝,“还愣着作甚?”
“便摆在院子里吧!”薄言归负手而立,“且叫人看着,免得以后再有人打错了主意。”
音落瞬间,李如璧梨花带雨,“七哥,七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七哥……”
木架被摆在了院子中央,李如璧快速被人挂了上去,如同挂腊肠一般悬在那里,惊恐与慌乱摆满了她的面上,内心深处的悔恨,让她不断的挣扎与哭嚎,“七哥,我错了,七哥,我真的错了……”
可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