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燕绾旋即愣在了当场。
可脑子里再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似乎除了这一句“言哥哥”便再也没想不起其他。
“言哥哥?薄言归?”燕绾翻个身,“会是他吗?”
没人能回答,因为她发现,大家似乎都在瞒着她一些事……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查清楚的,她想不起来,便是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之事,若贸贸然去查,只会伤了身边众人的心。
大家瞒着她,多半也是为了她好。
她好奇,纯粹是性格使然。
“罢了!”燕绾闭上眼,好好睡觉,什么都别想。
明日,是个好日子。
第二家福德楼即将开业,在京城来说,也算是一件大事,毕竟京城老字号已经有一家了,再开不是跟自己抢生意吗?这买卖做得有点奇怪,还真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今儿铺子已定,燕绾是去看地儿的。
长街热闹,与原来的铺子呈顶对的位置,人来人往的,倒是极好。
“如何?”掌柜的笑问。
燕绾倒是挺满意的,“这儿挺好的。”
“既然当初答应了你,那盘下这店面就交给你处置。”掌柜的开口,“其后这盈利部分皆以明细账来清算,我自然也不会让夫人吃亏。”
燕绾笑道,“掌柜的客气了,答应的事情就该做到,当初怎么说的,咱们就怎么算。回头,我拟个确切的菜单,待掌柜的看过了之后,再给我明确的答复,若是可行,就筹备筹备,准备开张。”
“好!”掌柜点头,“此处便交给夫人了,你且熟悉熟悉,我这厢还得回那边去呢!”
燕绾颔首,“不送。”
待人走后,燕绾开始绕着酒楼走了两圈,其后在外头也行了几圈,算是熟悉环境,这东西街离摄政王府有点距离。
“这儿倒是不错。”枝月瞧了瞧四下,“便是距离王府有点远,若是有点什么事,怕是来不及赶回来。”
惠娘倒不这么认为,自家小公主与薄言归的关系,本质上来说,还是隔开一些为好,毕竟中间隔着国仇家恨呢!
以前便是纠缠不休,如今失忆了,那便不要再有太深的纠葛,在一起权当是为了孩子,仅此而已。
“远一些也无妨,车马方便就好。”心里这么想的,但是嘴上却不能说实话,是以惠娘便搪塞了过去。
燕绾点点头,“姑姑所言极是,这街道四通八达的,虽说有点距离,但车马仍是方便,倒也无恙。我倒是挺喜欢这里的,四下虽然也有小饭馆的,但像样的酒楼却是少之又少,咱们立于此处,诚然是上上之选。”
“夫人欢喜就好。”枝月没想太多。
主上吩咐了,不管夫人要做什么,都得跟着保护,莫要拦阻。
接下来的日子,燕绾便开始忙碌,一切似乎都朝着美好的方向行进着,唯一遗憾的是,始终没有燕绾想要的消息。
既是等待,也是蛰伏。
“快开张了?”薄言归眉心微凝。
景山点头,“是的,菜单都拟好了,想必就这两日。枝月说,夫人对此信心满满,多半是要大干一场的。”
“有点事情做,也是极好的。”薄言归笔尖蘸墨,批着手里的折子,眉心拧得生紧。
在这京城内有点事情可做,让她有归属感,想必以后的抵触情绪会更少一些,时间久了总会融化吧?
“是!”景山点点头。
薄言归忽然沉了脸,许是觉得有点烦躁,起身缓步行至窗口位置,抬眸瞧着外头的景色。
“主上这是怎么了?”景山一怔。
薄言归眯了眯眸子,“帝王生辰将至,总有人蠢蠢欲动,打着贺生辰的名义,行一些龌龊之事。诸王入京,京城里很快就有风雨将至。骊州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温容辰一去数月没有消息,十万石赈灾粮至今没有下落……”
这上位者不好当,尤其是这大周的上位者。
此前先帝在世时,昏庸无能,善妒而任用佞臣,满朝乌烟瘴气的,若不是靠着兵力驻守,靠着一些老臣死撑着,哪儿能扛得住?
也亏得先帝死了,这局面才算有所转圜。
“主上,要不……”景山犹豫着,“您歇会吧!”
这京城里的事儿,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置,且……若是诸王入京,只怕真的要乱成一锅粥,若是不允许诸王入京,又恰好给了众人一个借口。
若是藩王因此而兴兵作乱,那可真是要头疼至极!
“齐王心怀不轨,汉王估计要找本王算账了。”薄言归倒不是怕他们,主要是现在有了软肋,他得想个法子,先护住妻儿再说。
汉王找薄言归算账,自然是因为骊州温容辰之事,毕竟丢的是他的幼子,虽然是外室所生,但在明面上,也是他汉王府的儿子。
若是在京城出事,一则是薄言归的锅,二则是自己的脸面。
何况到了这个年纪,对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之事,还是颇为忌讳的……
薄言归回过神来,“仔细留心绾绾身边的动静,这些日子应该要准备起来了,若是那些个不怀好意的盯上她,便悄悄处置了罢!”166小说
诸王即将回朝,必定会提前做准备,刺探京城里的动静,对于薄言归身边的人,更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是!”景山行礼,“卑职也会告知枝月,务必留心。”
薄言归目色沉冷,“尤家那边怎样?”
“因着挨了一顿打,这会倒是老实了。”景山回答,“据探子来报,没有发现往外送消息的情况,多半是等诸王回朝的时机。”
薄言归点点头,“小心留意,既是吃了亏,肯定是要露出狐狸尾巴的!”
“是!”景山行礼。
这京中的局势,很快就会乱起来,自然要盯紧一些。
好在这些日子,小公子那头很是让人放心,有葛思敏陪着,两个小家伙不管是学业上,还是生活上,都是高高兴兴的。
薄言归喜欢看着孩子无忧无虑的笑脸,那是他曾经渴望却又得不到的童年……
燕国的质子生涯,是他心里一辈子的痛,也是抹不去的阴影所在。
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唯一的希冀……便是她!
所幸,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