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开木盒子之谜,就得早早赶去燕国,以便于查清楚那东西的位置,找到并打开。
翌日晨起。
豆豆喝着碗里的小粥,瞧了瞧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不由的小声嘀咕,“爹爹和娘亲,昨晚做了什么吗?”
燕绾:“??”
薄言归:“??”
“你们看起来,不太好哦?”豆豆鼓着腮帮子。
黑眼圈沉重,气色全无。
“没事。”燕绾报之一笑,“有些睡不着,所以没睡好。”
豆豆“哦”了一声,便继续埋头吃着,爹娘的事情少管,师父不是说了吗?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
吃完饭之后,薄言归起身,“爹爹送你去。”
小家伙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真的!”薄言归弯腰,将豆豆抱起,“走吧!”
豆豆兴奋得无与伦比,“爹爹最棒了!”
瞧着离开的一大一小,燕绾无奈的扯了扯唇角,“父子果真是一样的。”
“夫人在担心什么?”枝月瞧出来了,燕绾有些放不下,“小公子身边有人照料,云来和将军府那边,都会加以关照,不会有什么事儿。”
燕绾当然知道,可这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长这么大,没离开过身边,总觉得跟剜了心似的,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小公子聪明伶俐,夫人只管放心。”枝月帮着收拾了桌案。
燕绾想了想,“男孩子,是该早点独立的。来日,还得独当一面的!”
这是事实。
薄言归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在离开之前,多关心关心儿子,毕竟这一走,须得一段时间才能再见到豆豆。
马车,平稳的朝前行去。
“其实爹爹不用这样担心豆豆。”小家伙坐在父亲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开口,“豆豆知道,爹爹和娘亲要离开一阵子。”
景山叮嘱过云来,云来便有意无意的透露。
这对豆豆来说,一开始是一道坎,可后来也就想明白了,便渐渐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豆豆都知道?”薄言归开口。
豆豆点点头,“豆豆知道,爹娘有自己要办的事情,所以不会成为爹娘的绊脚石,豆豆可以照顾好自己,也会好好读书识字,跟着师父学。”
“豆豆愈发聪慧,愈发乖巧了。”薄言归亲了亲儿子的面颊,“好儿子。”
豆豆嘿嘿笑着,“爹爹,那你要保护好娘亲,还有豆豆的小妹妹。”
薄言归登时笑出声来,“小妹妹?”
“是啊是啊,豆豆的小妹妹,不是在娘亲的肚子里吗?”小家伙言辞凿凿,“豆豆不在身边,没人保护妹妹,那爹爹就要保护好妹妹哦!”
薄言归想着,若是燕绾的肚子里,还揣着自己的小姑娘,那也是件好事,只是……
现如今想想,还是有点……
难!
当年生下豆豆时,燕绾的身子受了重创,所以她自个都清楚,再孕是件很艰难的事情,甚至于可能此生难孕。
对这件事,薄言归不强求,他们有豆豆就够了。
来者不拒,若没有……也无悔。
“豆豆放心,爹爹一定会保护好娘亲。”薄言归望着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那豆豆,也得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祖奶奶,好不好?”
豆豆郑重其事的点头,“男人之间的承诺。”
“好!”薄言归笑着,“男人之间的承诺。”
马车停下,薄言归抱着豆豆下了马车。
“安哥哥!”不远处,站着早已等候的葛思敏,豆豆直接甩开了父亲的手,屁颠颠跑过去,一下子牵住了葛思敏的手,“安哥哥,早。”m..cc
葛思敏笑了笑,“走。”
瞧着两个小屁孩的身影,薄言归止不住唇角上扬,“有时候,倒是挺羡慕豆豆的,有人护着,陪着一起长大,来日若是遇见烦恼和难事,还有个可以商量之人。”
“葛家小公子是个可信之人,虽然年岁小,但分外沉稳懂事,且对小公子格外照顾。”景山紧跟着由衷感慨,“想来以后长大了,葛家儿郎也会如此护着小公子的。”
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谁都能替代的。
“葛家门风正,葛家儿郎必定也不逊于人。”薄言归对这点倒是挺自信的,毕竟葛道云是个正人君子,葛家的门风便是如此。
如此,薄言归倒也放心了。
皇帝李锡在寝宫里待着,身子已然有所好转,只是余毒未清,面色瞧着仍是不怎么好,薄言归进来的时候,他还没吃药,正靠在床边低低的咳嗽着。
“皇上!”薄言归行礼,其后缓步上前,“觉得如何?”
李锡勉强一笑,“觉得好多了,王妃给的药甚是管用,只是太苦了,实在是喝不下去。”
“良药苦口,皇上不能不喝。”薄言归瞧了一眼,端着汤药进门的望海,伸手便接过,“活命的东西,皇上还是得喝。”
李锡无奈的接过,“朕知道,所以再苦的药,朕也得喝。”
毕竟,他也是怕死的。
待李锡喝完了药,望海赶紧递上了一碟的蜜饯。
嘴里含了一颗蜜饯,苦涩滋味总算是压了下去,李锡面色稍缓,“皇叔是要走了吗?”
“皇上,这天下是李家的,臣从未觊觎过分毫,之所以用这样凌厉的手段,为的就是皇上能坐稳天下,那些觊觎皇位之人不尽早铲除,皇上的周围必定危机四伏。”薄言归还是头一次,这开诚布公的与皇帝言语。
是以,李锡都有些愣怔了。
“臣知道,皇上兴许不会相信臣的话,但该说的,臣还是想说得清楚。”薄言归继续开口,“在没找到绾绾和豆豆之前,臣只想着将天下打理妥当,其后放下一切去找他们。如今人就在身边,臣就更没有理由放下他们不管,而去眷恋权势。”
李锡敛眸,“即便皇叔不说,朕也是明白的,若是你有心皇位,这天下根本轮不到朕,朕早就死了千百回。”
薄言归,是有能力登上皇位的!
但,他没有。
因为不稀罕,也不想。
“臣只想携着妻儿,看江山如画,走遍万里河山。”薄言归仿佛卸下了肩头重担,“皇上如今已经学会了理政,接下来便是看你自个的了,臣……可以放心了。”
李锡张了张嘴,忽然间觉得,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只剩下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