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的脸蛋用白布缠得严严实实,一双眼眸红肿得厉害。
苍远乔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饱受伤害快要昏厥的样子,心疼得直抽抽。
“乐乐,跟爹爹说,是不是有人害你受伤的?”
她抽噎着点头,断断续续道:“我们在花苑玩,小妹妹引来了蝴蝶,我学着她的样子引蝴蝶……她突然很生气地打我,不许我学她……”
他怒得浓眉快拧断了,“然后呢?”
乐乐吸吸鼻子,又委屈又难过,“蝴蝶的翅膀五颜六色,很漂亮,我想捉一只蝴蝶……我看见她手上的那只蝴蝶飞到一朵花上面,就过去捉蝴蝶……小妹妹说那只蝴蝶是她的,凶凶地吼我,要我走开……”
“她如何弄伤你的脸?”苍远乔的怒火飙到头顶,快冒烟了。
“我想看看那只蝴蝶,小妹妹很生气,就拿着树枝划我的脸……”
她哭唧唧地说着,泪珠儿不断地滑落。
他赶紧取来布巾给她擦拭泪水,若泪水流到伤口里就不好了。
乐乐哭得快断气了,“爹爹,我只是想跟小妹妹一起捉蝴蝶,小妹妹为什么划伤我的脸?”
苍远乔轻轻地搂着她,安抚她饱受创伤的心。
“乐乐你好好歇着,爹爹去去就回来。”
“爹爹,你相信我吗?”
她睁着泪水朦胧的眼眸,无助可怜地看着他。
他的黑眸闪过一丝犹疑,“爹爹当然相信你。”
“爹爹你对乐乐最好了,爹爹是天底下最好、最厉害的人。”
乐乐的哭音软软糯糯,让人心生怜悯。
苍远乔正要离去,却见苍凌舟带着丫丫进来。
“你们来干什么?”苍远乔面色寒沉。
“王爷伯伯,我来看看小姐姐。”丫丫奶酥酥道,“小姐姐好些了吗?”
苍凌舟早就猜到这件事不可能轻易地过了,果不其然。
丫丫想来,他便带她来看看。
且看看乐乐这次如何颠倒是非,如何作死。
“爹爹,我害怕……”
乐乐恐惧地瑟缩着躲向里侧,好似看见了凶恶的杀人狂徒。
苍远乔连忙过去安慰,“乐乐别怕,爹爹在。”
她这才安心了一点。
他霍然站起,疾言厉色地喝问:“丫丫,你用树枝划伤乐乐的脸,毁她容貌,你的心肠为什么这般狠毒?!”
第三次冤枉了,丫丫淡定得早就猜到了似的。
“我没有伤害她,是她不小心摔倒,树枝上划到她的脸。”
“小妹妹,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好不好?”乐乐跪在床上哀求,惧怕得瑟瑟发抖,“爹爹喜欢我、疼爱我,你因此妒忌我……我离开王府,把爹爹让给你,你饶过好不好?”
苍远乔见她害怕得跟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白兔似的,心疼得快碎了。
他震怒地指着丫丫,如惊雷轰炸咆哮:“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丫丫骇惧得身心一颤,抱住小哥哥的腿,把脸埋在他身上。
克制不住地颤着抖着。
苍凌舟怒极,凶狠地推开他,寒戾道:“凶小女娃,算什么本事?”
苍远乔气得脸庞都绿了。
这是儿子第一次对他动手。
这时,萧晏站在外边,没有进去。
也不让徐管家进去通报。
“丫丫才五岁,心肠就这般恶毒,长大了还得了?”苍远乔的怒火稍稍下降,“必须好好管教!”
“我教导的丫丫,我很放心。”苍凌舟指向乐乐,“你能保证乐乐单纯善良,在亲人的耳闻目染下没有变坏吗?”
“我相信乐乐……”
“谁在说谎,只要用真言符一试便知。”
“这不公平。只有丫丫会操控真言符,只要她做一点手脚,她说多少谎言都可以!”苍远乔强烈反对。
“真言符对谁都有用,就算丫丫是操控者,也必须说实话。”苍凌舟冷笑。
“父子俩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萧晏阔步进来,面色冷沉。
父子俩不约而同地行礼。
萧晏坐下,把丫丫拉过来,慈爱和蔼地宽慰:“丫丫别怕,有朕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不就是说苍远乔吗?
他哭笑不得,“陛下,臣并没欺负丫丫。她伤害乐乐受此重伤,臣想着要从严管教她……”
“你听信一面之词,查都没查,就认定丫丫伤害乐乐,这就叫没欺负吗?”萧晏丰神俊朗的面目变得冷厉,“你处理政务一向严谨慎重,怎么到了家里琐事就这般草率糊涂?”
“他这是偏听偏信!”苍凌舟补刀。
苍远乔:“……”
乐乐难过地泛起泪雾,楚楚可怜地问:“伯伯,你不相信我吗?我发誓,若我冤枉小妹妹,我不得好死……”
他连忙道:“乐乐,不许胡说。”
萧晏却没有半分动容,“朕只相信证据和事实。方才朕去花苑瞧过,找到了证据。”
“什么证据?”苍凌舟气定神闲地问。
“陛下找到的证据,可以证明乐乐如何受伤的吗?”苍远乔也问。
乐乐的眼神轻微地闪了闪。
有点紧张。
萧晏颔首,冷酷道:“丫丫,乐乐,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若有人说谎,朕把她逐出京城。”
他凌厉地盯着乐乐,“若你说谎诬陷他人,朕把你送回原来的家。你的亲人知道你被摄政王府抛弃,你还能活多久?”
乐乐身心一震,眼底深处涌起恐慌。
“丫丫,你先说。”萧晏怜爱地摸摸丫丫的小脑袋。
“陛下,我真的没有害小姐姐。”丫丫把事情清晰明白地复述了一遍。
“乐乐,轮到你了。”
“我……”乐乐扁着小嘴,害怕得快哭了。
苍远乔拍拍她瘦弱的肩,温柔地安慰:“乐乐别怕,说吧。”
乐乐抽泣道:“我不知道……我很害怕,我不记得了……”
萧晏龙颜震怒,厉声喝道:“再不说实话,乱棍打死!”
这突兀的雷霆炸裂,把他身边的丫丫震了个颤抖。
乐乐更是骇惧得泪水哗啦啦,身躯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