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浑身软绵绵的,林杏方才将他推开,他便身子一歪,重重的撞在墙上。
这样倒是反常不已。
林杏紧张的看向周宴,连忙想要去抓周宴的脉搏:“你怎么了?是受了什么伤?”
周宴故作受伤道:“你不给我量体。”
林杏无语。
她点了点周宴的额头,将一侧的软尺捏在手中,对周宴道:“别占着我这里的一个位子,我给你量体就是。”
周宴这才勾唇,双臂张开,乖乖的等着林杏为之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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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从桃林红袖内一直忙到黄昏这才回去,赵颉每日有锻炼,极为的精力旺盛,此时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坐在马车上。
然而清河郡主却精力满满,她兴高采烈道:“赵颉,三日之后就是清明了,记得到时候与我踏青哦。”
说着,她又雀跃的看向林杏,对林杏道:“林夫人,我在承恩寺内等你,承恩寺的厢房我已经差人定下了。”
“麻烦你了。”林杏浅笑,清河郡主看出二人的疲累,马车方才到了赵府,她就下了马车,缠着周宴差人给她送回去。
次日,林杏睡了个懒觉,赵颉则继续在绽芳华内忙碌,绽芳华内人来人往,唯有乌仁图雅气质脱俗,一眼就可以从人群中看到。
“你怎么来了?”赵颉眼前一亮,来到乌仁图雅面前问道。
乌仁图雅勾唇:“我不能来吗?”
赵颉摇了摇头:“自然是可以的,桃林红袖开了,你可要选些绣品看看?”
“桃林红袖?”乌仁图雅微眯了下双眸,她是知道桃林红袖的,只是昨日赌坊内发生了些事情耽误了,并不知道桃林红袖已经开张。
“对,我带你去看看。”赵颉带着乌仁图雅来到桃林红袖,期间乌仁图雅瞧着他的侧脸,有些不解,“赵颉,你既然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卖力的工作?”
赵颉有些无奈道:“这个问题你早就已经询问过我了。”
乌仁图雅盯着赵颉的眼睛,听他将问题抛回给自己。
“你呢?乌仁图雅,身为北羌皇室,为什么会来到京城中,接手赌坊,并且为乌木报仇?”
赵颉猝不及防的发问,乌仁图雅一贯的优雅都荡然无存。
“你知道了。”
赵颉当然知道。
就算林杏不告诉他,他也有无数种方法知道。
乌仁图雅身上带着谜题,赵颉向来好奇心充沛。
“北羌皇室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束缚,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赌坊不过是我一时兴起想要参与的产业罢了。”
赵颉摇摇头,心知乌仁图雅并没有告知他事情。
无所谓,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客人罢了。
赵颉又重新回答了一次乌仁图雅的问题:“这些产业都是我爹留给我的,若是我只墨守成规,不将产业发扬光大,那别人会说我平庸无能,若是我只知挥霍,只输出不输入,那我会被人说成败家子,我自然不愿意让人这样议论我。”
“况且,我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更深的原因乃是,赵忠的背叛,让赵颉不得不担起家中的大旗,他时刻不敢松懈,就算是面对贾发,心中也隐隐留有一分余地。
乌仁图雅颔首:“你说的对。”
赵颉轻笑,带着乌仁图雅一个个查看绣品。
乌仁图雅不过简单扫过,便大手一挥:“这些全都给我包起来。”
赵颉对她的大方早有预料,他点点头,对着店中的小厮道,“将桃林红袖内的所有绣品都给乌仁姑娘包上。”
赵颉看向乌仁图雅,询问道:“你可想要桃林红袖为你量身定制的衣服?”
乌仁图雅又点了点头,赵颉对阮红袖扬了扬下巴,示意阮红袖为乌仁图雅丈量码数,他则翻看着昨日桃林红袖的账本。
看的账本越多,赵颉就越发掌控了看账本的方法。
从前一本账本他要看上半个时辰,如今不过是短短一刻钟就能够将所有都捋顺。
前往京城发展产业的道路当真没有走错,不过是一个妆品店一个绣品店,每个月的流水竟然比他当初在禹州城内的好几个店铺的收益都要高。
赵颉将账本看完,余光瞥见乌仁图雅已经从屏风后的小房间内走了出来。
“你初入京城,想必对京城的一切都还不算太过熟悉。”赵颉抿唇,认真道,“京城这边的习俗好像是适龄的女子全都上山祈福,还要在承恩寺中住上一晚。”
“是的公子。”方才为乌仁图雅量体的姑娘从屏风后走出来,笑道,“男子是不能在承恩寺过夜的,但是家中的男子需要在第二天将女眷领回家中,寓意承恩。”
承恩,承的是家中女子的恩。
女子能顶半边天。
“男子不能去山上么?”赵颉略有些疑惑,若是不能够去山上,那清河郡主邀请他这是作何用意。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夜间不能留宿罢了,一方面是因为当年山上有男女行苟合之事被揭露,玷污了佛门禁地,另一方面则也是为了映衬承恩寺的意义。”
赵颉颔首,看向乌兰图雅:“你可要去承恩寺里凑凑热闹?”
“姑娘,去承恩寺祈福已经是我们京城中的大事了,那天寺庙里面热闹的紧,不去看看热闹真的是可惜了。”那姑娘一边干活一边道。
乌仁图雅眼中忽的闪出几分光芒来。
她抬眸看向赵颉:“我家中没有男人在京城中。”
赵颉本想提出乌木的名字,然而想到二人这样僵持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定然也达不到去接她的地步,他有些犹豫的询问方才那姑娘:“你说,我要是去接这位姑娘,礼数上可行得通?”
那姑娘涉世不深,只当乌仁图雅乃是普通客人,听她说家中并没有男人,心中自然多了几分怜惜,她点头道:“可以的,但承恩寺有说法,若是不相干的男人接了女子,二人就有可能成为一家人。”
赵颉倒是向来不信什么怪力乱神。
他轻笑道:“这种事情不过是为了束缚女子自我绑架清白的说辞罢了,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