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灿方才从三王子府中出来,打算折去牢中审问一番线人。
然而他的马车方才行驶在半路上,便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神色匆匆,瞧见楼明灿的马车后眼前一亮,跌跌撞撞的上前,被羽涅飞快拦下。
羽涅手持剑柄,刚要发难,瞧见那样一张熟悉的脸,颇有些意外道:“阿芝?怎么是你?”
“羽涅!快!禀报二王子殿下,皇妃她,被人下毒身亡了,乃是与之前三王子殿下生母一样的死法。”阿芝惊慌失措,若非她亲眼所见,是万万无法料想到居然会有人胆大包天到对皇妃动手。
“什么?!”
楼明岩耳聪目明,他蓦地拉开车帘。
阿芝看向楼明岩,眼含泪珠补充道:“方才有人在宫中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刺客,那刺客脸上带着面具,并不清楚模样,她从皇妃的宫中出来,皇妃所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便是他。”
黑衣刺客,楼明灿的人?
楼明岩叫停马车:“折返,去三王子府上。”
方才停车,楼明岩便怒气冲冲的直入此处,他循着方才的记忆来到楼明台的院中,不待下人通传,就一把踹开房门,一手扼住楼明台的喉咙。
“是不是你做的?”楼明岩一字一顿咬牙道。
闻人白见状,拔剑就要像楼明岩砍去,楼明岩神色未变,羽涅猛地抬手,挥剑挡下这一招。
二人扭打起来。
楼明岩则双目猩红的盯着楼明台:“我不是同你说过,你母妃是谁杀死的,你就去找谁报仇,与我有何干?”
“这毒药……我根本没有……”楼明台脸色涨红发紫,他艰难发声,“楼明灿已经许久没有管过我了,他是看我要死了,才好心给了我半颗解药,我与闻人的行踪你尽管去调查,于我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事?”楼明岩眼中透着恨意,“你也是知道此事的对吗?你只是不告诉我!”
“我知道此事……是因为……我在宫中亦是有亲信之人……”
楼明台说话越发缓慢,他面色由紫转黑,楼明灿余光瞥见一个跪在地上不住瑟瑟发抖的身影。
是宫中的小福子,也是之前伺候在楼明台母妃身边的小太监,出事之后,王上有意补偿楼明台,小福子也有出宫的权利。
“二王子殿下,这件事是方才奴才跑来与三王子殿下所说,还请您莫要怪罪于三王子殿下,三王子殿下对于此事并不知情。”
小福子哆嗦着,说话也磕磕绊绊。
楼明岩深深的看了眼楼明台,顿了顿,这才终于将楼明台放开。
楼明台剧烈的咳嗽着,他双手捏着脖子,不适的躺在榻上,闻人白见状,猛地一脚踹在羽涅胸口,上前搀扶起楼明台,给楼明台顺气。
“此事我便暂且信你一回无辜的,但若是让我发现你也参与其中,莫怪我一刀斩了你。”楼明岩放下狠话,转身想要离开,忽的听到楼明台喊住他。
“你也知道母亲被融化成尸水是什么滋味了吧?”
楼明台失笑:“我当时不也同你一样吗?楼明灿已经只手遮天了,早在当初你就应该想到,他能将我的母妃融化,你的母妃也逃不掉,他今日可以派人潜入宫中,明日更是可以带兵入宫直接将储君的位子抢了。”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楼明岩,你在越国把权数月,还是无可避免这样的结局,当真是讽刺。”
楼明岩脚步一顿,双手握拳,折返回榻边,揪起楼明台的衣领就要打下去。
拳头被闻人白包住,闻人白神色清冷:“殿下,你如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三王子殿下也是因此提起伤心事才有些过激,你们二人既然同属于一类人,相煎何须太急?”
闻人白此言落在楼明岩耳中,楼明岩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厌恶的看着楼明台,讥讽道:“一类人?我如何会与一个废物沦为一谈?你莫要太过荒谬。”
临离开了,楼明台依旧可以听到楼明岩的唾骂声:“楼氏一族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痴傻的东西?当真是侮辱皇室,侮辱楼氏!”
待到楼明岩离开,楼明台脸上的疯癫这才隐去,周宴与林杏从暗处走出。
林杏拍了拍手掌:“你已经在她的心底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朝中的势力要大换血了,你趁机安插些你的人手进宫,莫要当真成了边缘人。”
“放心,林夫人,我有把握。”楼明台又抿了一杯凉茶,方才闻人白塞在他口中的那一整颗药丸便是连水也未给他准备,现下整个喉咙都是干哑的。
“范云台应当很快就会得知消息,待他们回到越国,便可直接请君入瓮了。”林杏坐在矮凳上,心脏跳的飞快,到现在位置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只用了一天。
“往往大的变化,仅仅是一朝一夕便可促就的,而部署时间越长,便越会有更多的不稳定性。”周宴解释道,“但是范云台一旦察觉,我们在京城中恐怕就遮掩不了太久,李恪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毁了我的机会。”
林杏忖眉,思索片刻,这才道:“你可知道当今皇帝,都喜欢追求什么东西?”
“长生不老?”读史书时,周宴便做过归类。
造成这一结果的大概原因,只怕是皇帝权势金银都已经到达了顶峰,世界上除了寿命,任何东西只要皇帝动动手就能够得到。
周宴试探性的看向林杏,只见林杏颔首:“没错,皇上必然不会例外,我有一株奇草,服用了可以延年益寿,可以用这个来做幌子。”
林杏说这话时,还特意去医疗空间内看了一眼,见那几株延龄草当真好端端的生长着,林杏又道:“你应当在古书中看到过延龄草的记载,这种草千载难逢,皇上的寿诞将至,这是个好借口。”
周宴确实有过延龄草的印象。
他揉了揉林杏的额头:“我周宴果真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