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李肇在白花谷遇难的事情从情报处中传到皇帝耳中,皇帝立时震怒。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李肇被逼得跳崖,这一次被推下断谷,每一次都是针对李肇而来。
“谁?究竟是谁如此针对李肇?难道我大秦就如此容不下功臣了吗?”
尚新在旁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连忙低声地说:“精锐传回的消息说乃项公所为。”
“项公?又是项公,此人究竟是谁?”皇帝狠狠地一拳捶在案台上,指着下相和东海方向道,“无论项公是谁,都给朕查,查!就算将东部翻了个遍也要查出项公为何人,朕要生撕了他。”
皇帝的怒火难平,“来人,将郎中令、卫尉召来。”
此刻的密宫就似火焰山爆发,处处充满着烈焰,而中心正是嬴政。
一刻钟后,郎中令和卫尉同时赶来,个个气喘吁吁,面对皇帝暴怒,个个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朕命尔等立刻率众出发下相,务必要找到项公,将之押归咸阳,朕要亲眼看看项公究竟为何物,敢如此对待朕的功臣。”
郎中令和卫尉哪敢有二话,立刻领命而去,几刻钟后,皇帝的亲卫,保卫皇城的卫尉皆整装待发,向着下相而去。
奔马飞扬,处处尘烟漂浮,俨如世界末日,其实就是末日来临,李肇噩耗,整个大秦震动。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密宫里,皇帝大吼:“铁鹰何在?”
这声音就如九天惊雷,震得处处作响,不一会儿铁鹰鬼魅般地出现,但他却收敛了很多,没有之前的放肆。
皇帝的震怒前所未有,无人敢触霉头。
“铁鹰,立刻发动黑冰台所有人搜寻李肇,如真遇害,朕要见到遗体,如没有,立刻救之。”
“诺!”铁鹰来去匆匆,人一下子消失了。
三大卫队尽去,尚新担心了起来,担心地问:“陛下,密宫安危何如?”
皇帝不管不顾,声嘶道:“如李肇殁了,密宫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朕的安危次之,李肇才是重要。”
尚新一滞,他从未想象得到,李肇在皇帝的心目中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但担心只是瞬间,很快便定下心来,三大巨头离开,只有精锐才能很好地保护陛下了。
......
上林苑发生的事情李肇并不知道,此刻他冷眼看着崔少爷,即使头盖黑纱也无法掩饰他的讽刺。
反唇相讥道:“即使我啥也不会也不费吹灰之力而胜之。”
此话出,崔少爷带来的人哄堂大笑,郡丞府的人却忍不住掩嘴偷笑,实在这话太过滑稽。
在东海郡,何人敢言不费吹灰之力而胜了胡账房,唯此人尔!
艳儿有些难为情,后悔极了,后悔让此人出来,她只想死马当活马医,殊不知此马还未医便死了。
还真不如让她自己上阵,兴许还能输得有些尊严。
“别废话,赶紧吧!”
郡丞听得不耐烦,立刻催促李肇,因为胡账房已经进行了很久,香也燃了一半。
“对呀,赶紧呀!即使你输了,我也会原谅你的。”艳儿不想给太大的压力给李肇,柔声催促。
李肇轻笑,不紧不慢地走到钱籍旁,随手翻看着。
其实这钱籍并不复杂,每一项收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只待将之核算清楚就行。
胡账房的动作很麻利,已经算了一半,端得有条不紊,按如此趋势下去,即使有差错也只是毫厘之间。
少顷,也不知李肇怎么弄的,只是伸手往怀中一摸,竟摸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呈四方形,中间有棍条支撑着,棍条上乃一个个木制如车轱辘般的东西。
不过没有车轱辘大,显得小巧多了。
“这是甚?”
艳儿看之奇怪了,她从未见过如此东西,当然大家也没有见过。
“此乃算盘,专门算账用。”
李肇也不多作解释,开始从第一页开始翻钱籍。钱籍中的数目用小篆记录,穿越大秦那么多年,自然难不倒他。
啪啪啪!
第一页看完,同步的是算盘也发出声响。www..cc
只见每页的翻动都伴随着珠子的翻动,就这样持续下去。
再观胡账房,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开始大家都认为他翻看账目的速度很快,但自李肇开始翻看后,他的速度反而觉得如蜗牛爬行般。
相互对比之下,李肇就是在玩耍,对,这是大家共同的想法,每府都有一本帐,或多或少而已,每府都有着算筹,几乎每个人都见过是如何算账的,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李肇般算。
这像什么,一页纸才看完就接着下一页了,和囫囵吞枣没什么两样。
那是胡闹!
“哎!看来是真的啥都不懂!”
艳儿摇头,她已经不对李肇抱任何的幻想了。
哗啦啦!一只手翻动着!啪啪啪,另一只手在敲打着。
随着页数的减少,算盘里的珠子也往上增加着。
而再观胡账房,依旧那么有条不紊,页数也在慢慢减少,小棍子越积越多,那记录字样也越来越繁密。
最终,李肇敲响最后一颗珠子,轻轻地松口气,抹把汗道:“算完了。”
“盐一百八十万九千六百三十二钱,铁五百万六千八百七十六钱。”
有数有目,还精准到最小位,仿似真有那么一回事。
“哈哈!小子,你是不是胡乱报一个数,还百万,算得就似真的一般。”崔少爷揶揄开来。
他甚少了解盐铁之事,自然不知百万和实际相差多少,但就觉得百万太离谱了。
但郡守却皱起眉头,因为这和去岁相差无几,然而,当想到李肇那玩弄般的计算时,顿时露出笑意,心想应该是此子知道去岁账目,胡乱报一个相似的数目罢了。
根本不放在心上,或许大家都有着这样的想法吧!此獠玩耍完毕,要丢人现眼了。
儒老对着李肇点点头,他不作任何评论,目光落在胡账房身上。
此刻的胡账房依旧还在算着,兴许是李肇给的压力太大,又或许那香已经燃到了尽头,背后竟然全湿透了,眉宇间尽是焦急。
终于,香燃尽,儒老连忙喝叫:“停,不许再算。”
胡账房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写下最后一个数字。
他也算完了。
“胡账房,报一下你的总数。”
胡账房显得很有信心,站起来拿着一张纸,有条不紊地宣读着:“盐一百八十万九千一百九十钱,铁五百万六千六百六十五钱。”
听之,郡守点头,这和去岁相差也不大,想必毫厘不差。
“好,请盐铁官署算之。”儒老点头,便吩咐盐铁官署账房。
又是一炷香过去,再过几刻钟,账房才堪堪将数目算出,但为了公平,儒老让他们重新算多两遍,足足耗费好几炷香的时间,才得到一个精准的数目。
“儒老,快快宣读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