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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妖、邪道
    徐默同样不记得认识一个叫做‘元浚’的人。

    先看看是什么人吧。

    不一会儿,人被引了进来。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也在这人进来之后下降了几度,空气中更是多了一丝潮气。

    来人衣着得体,看年纪,七老八十了。

    但目光锐气逼人。

    那边徐默瞅了对方一眼,心头一跳。

    以徐默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位,根本就不是个人!

    这人进来之后,四下一扫,目光锁定徐默。

    当即是阴着脸走过来。

    老先生造访,不知有何贵干?作为主人,林沐尘这时候起身说了一句,也是看到这老头目光不善,先打个圆场。

    老头朝着林沐尘不耐烦摆手:我不找你。

    随后走向徐默,上下打量,最后冷声道:徐道友?

    既称道友,便是修仙圈子里的,但徐默并不认识对方。

    但还是起身点头:道友有事?

    徐道友好大的威风,你将我六弟打个半死,居然还问我?莫非你以为能逍遥法外,元某今日来,就是为我那六弟讨个公道。

    语气不善,明显是来寻晦气的。

    这话徐默听的莫名其妙,于是问道:元老先生的六弟,是何人?

    呵呵,你贵人多忘事,三日之前,锦水河上,你一剑刺穿我六弟身躯,险些将他给杀了,你好狠啊,现在连剑我都带来了,莫非你还打算抵赖不成?

    说完袖子一甩,咣当一声,一把长剑应声落地。

    那边林沐尘一看,面色一惊。

    林九渊更是失神道:这不是我的剑吗?

    刚说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

    徐默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当下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大河蟹的兄长来了。

    说完,徐默伸手一指,地上长剑瞬间飞起,悬在半空。

    依旧锋利,九渊,还你剑!

    徐默说完,手掌一摆,飞剑入鞘,行云流水一般。

    林沐尘是高手,此刻见这一手御剑术,也是连连点头,暗道佩服。

    之后徐默才对那老头道:元老先生,我看你也是懂礼数,讲道理的人。那天的事,是你那位六弟主动寻我晦气,它要凿我船底,欲要我命,你说,我能不收拾他吗?

    元浚则冷笑:事情缘由,我已知晓,若非徐道友你先破坏河神祭,我那六弟又岂会寻你晦气?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错。

    它祸害沿河百姓,食幼童,此事悖人伦,违天理,徐某没看见便罢了,既然遇见了,自然是要管上一管。

    哼,虚伪至极,食人修行才叫顺应天道,你分明就是馋我六弟的身子,居然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元某今日来,就是要为我六弟讨回这个公道。

    说完,元浚周身衣衫飘荡,一股股浓郁至极的妖气开始蔓延,其身后,似乎有一道巨大的影子。

    徐默心头一跳。

    这家伙刚才还挺客气,现在突然变脸,这说明是看穿自己的实力了。

    眼光毒辣。

    估摸,也是心狠手辣。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妖邪,还是一个大妖级的妖邪,已懂妖修人形,实力极强,比那个大河蟹强了不知多少。

    显然这家伙绝对不好对付。

    妖气之强,甚至已然超过了玄山君,或许,也只比槐缘慧差了一点点。

    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真打起来,这位估摸分分钟就能送自己回八角亭。

    而且不光是自己,这屋子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可越是如此,徐默越没有表现的慌张,依旧是泰然自若。

    主要是他真不怕。

    杀了自己,大不了下一局重新开始。

    但是这仇就算是结下了。

    就在这凶险时刻,下人又来报,说是‘灵兆道人’来了。

    徐默一听,灵机一动。

    元老先生,我有一好友造访,有他在,怕你那六弟的公道,是讨不回来了。你要是不信,就在这儿等着,有没有这个胆量?

    居然请了帮手?

    元浚眯着眼,目露狐疑,但还是停手。

    笑话,我倒要看看,你找来的是个什么帮手。

    这妖邪之前看似懂礼数,讲道理,但实际上却只是为了试探。

    最开始他不知道徐默实力如何,所以还颇为谨慎,之后见面,仔细探查之下发现对方实力不如自己,就要动手。

    若不是灵兆道人恰好这时候来,又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此处怕已经是尸横遍野了。

    这时候元浚后退一步,之前恐怖的妖气消散,屋子里的人这才都缓了口气。

    所有人,包括林沐尘,此刻都是面色苍白,目露惊恐。

    刚才发生的事情,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尤其是林沐尘,他以前接触过修仙者,也斩过一些,可刚才,他如案板上的肉,毫无反抗之力。

    武道高手,在真正的仙道高人面前,根本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时候元浚鼻子一动,似乎闻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林九渊,面带疑惑。

    仿佛有了某种猜想。

    为了更确定,他开始朝着林九渊靠近。

    这时候外面刚好走进来一个老道。

    不出意外,这位就是和林家有十七年之约的‘灵兆’道人。

    灵兆道人一进来就愣住了。

    他先看向元浚,又看向徐默。

    气氛不对。

    脸色立刻变的十分难看,看样子是误会什么了。

    林沐尘,你说话不算数。

    说完身形一动,居然是一步数丈,瞬间冲向林九渊。

    元浚刚才也在靠近林九渊,这会儿还以为灵兆道人是冲他来的,当即骂了一句,抬手就打。

    灵兆道人也不客气,立刻对攻。

    巨响传来。

    这两人对上的瞬间,屋中桌椅茶杯尽数崩碎,下一刻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紧接着,又水雾弥漫,尖啸声不绝。

    隐约之间,听到连续几声惨叫,只叫人头皮发麻。

    林九渊心中惊恐无比,变故来的太突然,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之后她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刚起身,就感觉有人突然抓住她的手。

    林九渊刚想挣扎,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九渊,快跟我走!

    是徐先生!

    徐默拉着林九渊,快速退出屋子,直向外跑。

    徐先生,我爹娘呢?林九渊问。

    徐默摇头不答。

    刚才灵兆道人和大妖元浚动手,威势巨大,这俩人都不是善茬儿,一出手,屋中凡人就遭了殃。

    林九渊是有人护着,徐默是实力够强,所以只有他俩人逃出来。

    至于其他人,即便是林沐尘,这会儿怕也已经死了。

    此刻乌云压顶,明明是白天,却如同夜晚一般,本来林家宅院敞亮,此刻却也是透着一股阴森诡异。

    拽着林九渊跑了一会儿,徐默停了下来。

    这时候林九渊才发现,徐默浑身染血,似乎受了伤。

    徐先生,你受伤了

    我没事儿。

    那这血,我爹,我娘她说着,林九渊就要跑回去,结果是被徐默硬拉回来。

    你现在回去也没用,听我的,快跑。

    徐默这时候指了指大门。

    林九渊双目含泪,摇着头。

    罢了,估摸也跑不掉,这局,怕也就到此为止了,只是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徐默也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无奈。

    无论是元浚还是那灵兆道人,都非常厉害,修为高,道行深,哪一个徐默都惹不起。

    元浚毫无疑问是个妖邪,对方自称三河六江之主,不用问,应该也是水里的妖物,因锦水河中那个大河蟹与徐默结怨;至于灵兆道人,更是神秘莫测,对方修为之高,完全不亚于元浚。

    甚至更强。

    就目前来看,灵兆道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可既然修为这么高,要带走林九渊,随时都可以,何必要定个十七年之约?

    这是徐默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还是说林九渊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徐默仔细看着林九渊,试图看出什么端倪,但无奈,他修为不够,道行不高,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是感觉这女娃很有灵性。

    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古怪啸叫,似龙吟惨叫,随后一道巨大的蛇形黑影遁入乌云当中。

    这一幕极为震撼,一般人活一辈子都见不着一回。

    湘水湖畔周围的百姓,已经是吓的跪在地上,求神拜佛,也有人说,这是江河水龙王现身,总之,流言四起,恐惧弥漫。

    徐先生,那是什么?林九渊也吓蒙了,实在是龙影入云,太过震撼。

    妖邪而已,等着吧,我迟早拔了它的皮。徐默眯着眼,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低头去看,却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正是灵兆道人。

    此刻的灵兆道人道袍破碎,披头散发,远没有开始时那般道家高人的模样。

    最恐怖的,此人半张脸上血肉模糊,却又仿佛戴着人皮,只是因为打斗,撕破了外面那一层人皮。

    他里面的样子,形似骷髅,一只眼睛缺失,眼眶空洞。

    此外,其腹部,有一个半身婴童,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双手结法印,嘴里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幽冥玄虚,敕召六念。八方道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敬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除妖缚邪,杀鬼万千。昆山神咒,遍扬诸天;三生修行,归于紫殿,敕令,敕令,敕令,三牲归一,三牲归一!

    恐怖的法咒敕令念完,一股股无形的恐怖之力从那个半身婴童身上蔓延出来,就像是一盆墨汁倒入湖泊,瞬间向四周蔓延。

    眨眼之间,那股无形之力到了近前,徐默刚想反击,却发现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坏了!

    徐默念头刚起,旁边林九渊身体已经是嘭一声炸成一大团血雾。

    只残留一只眼球悬空,飘向对面的灵兆道人。

    后者伸手抓住眼球,塞进了他自己空洞的眼眶。

    这一幕诡异至极,胆子小的,直接就能吓死。

    徐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面无表情,下一刻,取旗御剑,无所畏惧的攻向灵兆道人。

    林家之内,又是几声巨响,伴随鬼哭神嚎的声响,片刻后,再次归于平静。

    灵兆道人出门时,表情怪异,嘴中喃喃自语。

    他,丝毫无惧,甚至,在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