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阁主说完,又冲着徐默道:已附物的界鬼就不好剥离了,等韩玄他们审完,砍了你们的头,我再把你们衣服和手镯扒回去,那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这位也痛快,处理事情不拖泥带水。
徐默就问:那,我二人如果没有被砍头呢?
韩玄一听,摇头大笑,二阁主也是咧嘴:正气司的行事方式,我还是知道的,你们啊,活不了。
我是说,万一呢。
万一?如果你们能活着走出正气司,我做主,这几个界鬼送你们了。二阁主一脸自信,显然不认为这赌局有输的可能。
实际上徐默也就是一说,他也没有自信。
想了想,冲韩玄道:杀梁文厚这事儿,我一个人干的,和她没关系,此事我可对天立誓,你们砍我就行了,放了她。
二阁主一听,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会疼人的,死到临头,还能想着女人,为红颜求得一命,也是个性情中人,不错,这个我喜欢,你要是不死,不光那几个界鬼送给你,还交你这个朋友。
一个官差,一个犯人,一个看热闹的,三个家伙居然是一路走一路聊。
到了。
韩玄指了指前面一个破门,上前推门而入。
徐默注意到这破门上贴着两张门神像。
上前的时候,这俩盯着自己看。
应该是某种诡异。
可明明是诡异之物,却没有丝毫阴森恐怖的感觉,反倒是威武庄严。
这正气司,有点意思。
里面是院子,两排持棍的衙役站着不动,一个个脑门上贴着符咒,低着头,这些倒是足够阴森诡异,估摸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扑上来动手。
从这些诡异的衙役身边走过时,能很明显感受到压迫力。
这些东西不简单。
再往里,是个大堂。
里面官案上,已坐着一个人,桌子上有烛火,对方伏案观书卷。
这人体型很大,像极了一个高大的摔跤运动员,虽然穿着官服,但撑的老大,膀大腰圆,狮头豹脸,满脸横肉不说,黑乎乎的胡子似道道钢针。
就两个字形容。
凶悍!
极端的凶悍。
不像是官,倒像是街边卖肉的屠夫。
更有一种古怪的,不伦不类的感觉。
徐默注意到,对方的书案很大,上面的卷宗极多。
有趣的是,徐默发现里面的烛火似乎会自己动,仔细看,却是一个黑皮小鬼,恭恭敬敬的举着蜡烛,那位官老爷看到哪儿,就急忙凑过去照亮。
司主,我回来了。韩玄咳嗽了一声,迈步而入,徐默他们也跟着进来。
从外面看,这大堂不大,可踏入的瞬间,乾坤变化。
前后左右,得能多出去十几丈的距离。
往后看。
门没了。
在意料之中,高端的地方一般都这么搞,进来就出不去。
这里的光亮,似乎就只有前面书案上,那黑皮小鬼手里的蜡烛,只能照一片区域,周围,尽是黑暗。
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韩玄,人犯带到了?前面那位神似屠夫的司主问,头都不抬。
徐默心说你抬个头不就看见了,还问个嘚儿啊。
司主,你抬头便知。韩玄这么说,徐默怀疑他刚才和自己想的一样。
神似屠夫的司主终于抬头。
先看徐默和相婴,又看那边二阁主。
你怎么也来了?杀人这事儿,你也掺和了?
一听这话,二阁主赶忙说他是来看热闹的。
去外面看!
司主大袖一挥。
轰!
二阁主直接被扫了出去,消失不见。
大堂外,二阁主骂骂咧咧,但也只能站在大堂口,往里看,从这里看,也能看到,也能听到,也好。
梁尚书被害一案,本司得令专审,不过本司主没空,韩玄,你审吧。司主低头继续看书。
韩玄似乎早就习惯,点头道:得司主令,请主簿,请判官。
黑暗中,走出一个阴森森的老头,颤颤巍巍坐在那边,拿起笔,翻起一本新的卷宗,准备记录。
不用问,这位是主簿。
判官何在?韩玄问。
对了,崔判官有事外出,请假不在。司主这时候想起来,提醒了一句。
韩玄摇头,说没判官,按规矩,不能审。
谁说不能审,正巧前段日子谛听归司,让它做判官。司主一抓,虚空飞来一柄剑,对方抓起剑,低声嘟囔了半天。
也不知道是交待什么,又或者,是在求对方帮忙?
下一刻,这剑自己飞来,悬在徐默旁边。
徐默扭头一看。
熟人啊。
是谛听剑。
东陵知节家里的那一柄。
徐默想起来了,前几次循环中,他去拜访东陵知节时,对方说过要应邀去京都。
应的,是大夏王朝皇帝的邀约。
从这一点看,东陵知节的关系很硬。
但没想到,硬到这种地步,对方的剑,居然是这正气司的判官。
有点绕,但徐默却能清楚的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对这一把谛听剑,徐默那是仰慕已久。曾经他还想过,要找机会,专门攻略这一把剑,从东陵知节手里搞到自己手里。
原因无他,这剑太好了。
有了它,战力百分之三百的加持,谁不想要?
所以这会儿,徐默看着它,和看美女一样,眼神赤裸直勾勾,欲望那是藏都藏不住。
旁边相婴第一个发现徐默反应。
你眼神不对劲,你见过这把剑?
徐默点头。
说见过,而且,很熟。
大堂内本就安静,而且徐默这话没有藏着掖着,所以相婴听到了,韩玄听到了,就连前面的司主也听到了。
此剑乃谛听,不可在它面前胡言乱语,否则,必斩之。韩玄赶紧提醒了一句。
徐默点头:我和谛听剑相识,自然知道它的手段。
下一刻,谛听剑猛然爆出一团剑光,出鞘,斩向徐默。
徐默临危不惧,泰然自若,就这么站着。
因为他没说谎。
如果谛听剑真能分辨真假,这一剑,就绝对斩不下来。
果然,剑临头,却猛然止住。
斩不下去了。
这一刻,剑体嗡嗡蜂鸣,似乎,谛听剑此刻陷入了某种迟疑和困惑当中。
而且这种异状,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减反增。
韩玄意识到不对,看向司主,而司主早被这情况吸引,也是眯着眼,一脸不敢置信。
古怪,古怪,我还是头一次见谛听剑如此。
下一刻,司主起身走过来,如一面黑墙,压迫力十足。
我问你,你刚才说的,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