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两夜的水路,大船顺利的靠了岸。
之后,景越和大小姐又风尘仆仆的往锦官城赶。
和四周那些茂密的森林相比,通往锦官城的道路挺宽阔,肉眼可见上面布满了无数车辙印,显得很有人气。
这代表着来往锦官城的人不少。
可越往里走,情况又变得越来越不乐观,路上的荒草间隐隐有人类的白骨,有的骨头上挂着碎肉,看起来像是被野兽啃食过。
而后面,他们看到了马车和人群,可其中有绝大部分是逃难的难民,看起来风尘仆仆,对路边的尸骸也是一脸麻木。
很显然,他们是经历过更大的祸乱,才会是这样的表现。
这里的乱象要比白帝城严重得多,可见锦官城的压力,而比锦官城之外的城镇呢。
从这些难民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有的人家还推着甲板车,车上躺着受伤的家人,小孩坐在那里灰头土脸。
还未至锦官城,那种压抑的感觉已扑面而来。
万幸走过了一段起伏的山路后,眼前的风景忽然豁然开朗。
四周的陡峭的山势开始变得平缓,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望不到头的平原风光。
还未完全成熟的稻田和麦田在土地上蔓延,一阵风吹过,稻苗和麦苗如浪起伏,而远处则是银白的雪山,千秋雪不散。
如果不是沿途的难民太过凄惨,这里的风光着实很美好惬意。
可惜景越和大小姐还没怎么多看这样的风景,路上就有人病死了。
沿途更是有和他们一样打扮的江湖客,携带着武器行色匆匆。
又这样骑马前行了三个时辰,沿途有不少城镇村落,景越想找夜凝心切,没有停留。
于是从晌午走到了黄昏,那座青灰色的城市轮廓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一条河流穿城而过,水底长着青翠的水草,偶尔可见游鱼在其间游动。
噗通几声,几个饥饿的难民跳下水去捉鱼,结果鱼儿很快逃之夭夭。
这里和白帝城的情况类似,不,应该是严重得多,那就是难民太多,城里根本容不下了。
景越和大小姐入城时,也遭受了守城士兵的盘问。
大小姐径直说出了情报机构置办的产业,便被放了行。
和城外那难民拥挤的样子不同,这锦官城内保持着足够的次序。
巡逻的士兵行过,依稀能看见太初教的教众在维持次序。
这座城并不比白帝城小,处在平原上,被那条穿城而过的平缓河流一分为二。
河畔依稀可见洗衣的女子,成群结伴说着笑,这举动放在南方已算得上泼辣,可在这里很是常见。
卷雨阁的分支机构就在这条府河畔,明面上是一间珠宝店。
这时蜀地乱象已成,这珠宝店自然生意极差。
知道是两位上司来了后,那个白胖胖的掌柜自然不敢怠慢。
景越只让他打探一件事,那就是太初教的圣女夜凝在哪儿。
夜凝是太初教的大人物,照理说要查到她的消息并不难,可这位掌柜却面露了难色。
景越心头一紧,问其理由,才知晓了太初教的祸事。
按照掌柜的说法,这情报数日前就有人放出来了,那就是前代圣女和光明右使阻击蛊蛇后出了事,光明右使下落不明,前代圣女身受重伤。
景越面色越来越凝重,因为他知道前代圣女是夜凝的娘亲,他又一个岳母,而光明右使则是夜凝的父亲。
之后,又有教中因此内乱的消息传出,只是这信息残缺不全,那就是有一位姓铁的法王死
掉了。
而有关圣女夜凝的消息却极少,俨然是有人刻意隐藏了,所以要查到恐不容易。
景越之前在圣女姑娘呆的时光里,绝少来这座城市,所以对这里并不熟悉,于是他只能问道:那她最有可能在哪里?
如果前代圣女重伤的话,那她可能会呆在母亲身边,前圣女应该是在清源楼里。ap.
这掌柜看得出来景越对太初教圣女的关心,于是说道:段公子千万不要想着潜入之事,先不说那清源楼本就是太初教的核心区域,机关重重,就以太初教如今的态势,贸然潜入恐怕都十分危险。
这时,大小姐思索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混进去。
胖掌柜思索道:如果在以前,安排两位以下人身份混进去并不难,可如今是非常时期,两位得给在下一点时间。
......
从珠宝店出来后,景越看起来情绪不好。
他总算知晓圣女姑娘为何要拉黑他了,因为她如今正处在一场危机之中。
这场危机波及到了夜凝父母这种强者,那只能说事态很严重,夜凝可能都会出事。
她是不想连累自己。
景越很清楚,这所谓的不连累根本不可能存在,他景越虽渣,喜欢着不止一个女人,却都是真心。
他愿意为她们每一个用尽全力,哪怕去刀山火海。
她们和自己至死不渝,他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可能辜负。
是的,如果她们任何一个人出了事,那他的人生就不可能美好。
只是如今的他只能等,有一种力气没处发泄的感觉,所以有些郁闷。
大小姐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阿断,圣女很厉害,定然会没事的。
景越点了点头,两人左右也有乏了,便随意找了一处茶馆休息。
坐在茶馆里,可以看见府河的清水在夕阳的映照下泛起粼粼波光。
就在这时,景越忽然把头顶的斗笠压低了些。
一个男子走进了茶馆里,坐了下来。
这个人景越认得,他在祖师的那片茶山上见过。
当时张初一霸占茶山时,派了不少徒子徒孙过来,这人便是其中一个。
当时他头上戴着方巾,还盘问过他。
这人来了,是不是代表着张初一的势力也来了。
这个时间点,张初一的人出现在这里,着实不是什么好兆头,说不定和分教的事有关。
之后,景越装作若无其事的和大小姐喝茶,实际上已盯死了那个家伙。
除开张初一和他座下那几个有名的神通者外,他景越真是不怕这些徒子徒孙。
毕竟他当晚在逃离茶山前,已杀鸡屠狗般宰过几个,更何况现在。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
这时,那人忽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