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风里还夹着腊梅香,刮的风是结冻过的凉。
三奶奶坐在楼庭地下喝茶,旁边坐着的人是她的幺弟周台荣。
周庆英原来是海市洋派的小姐外加做了几年的交际花骨子里是相当辛辣流滑,且不说她能从原来的不知道几门子的姨太太坐稳到现在的正牌宋夫人,光是她之前的事情就够坐一阵了。就是这样一个人原来还被一个戏子挫败过,导致他总逢人就要发表几句难听的言论,更不准家里的男性与戏子接触。宋大帅不提,毕竟大帅是她舔着脸也要巴交的人,他那个儿子她也管不了的。知道幺弟从英国回来,所以就把嘱咐的重任落在他身上。
于是这天春和日暖,在京城的宋府高大阔气的厢房里,珐琅掐丝的高档花瓶里插着几根流光溢彩的孔雀翎羽,墙上挂着水墨画,前面摆了一个焚香的案几。那个女人坐在炕上看向旁边的幺弟,嘴里不停嘱咐:台荣,你可不能学那些人玩戏子,那些人都是下作胚子,阿姐是望你的好。
周台荣长的俊美皮肤冷白身材高大优渥,尤其是那双风眸堪称一绝,此时说话的语气倒是随意敷衍,听到了,不感兴趣,有什么好玩的?
周庆英不由得想要是感兴趣的话他岂不是要和人玩一玩了?
你可不能学不好!,周庆英说话的语气有些重,但是她长相是属于那种温婉的女人但是眉宇之间又随了父亲格外的风情。
周台荣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更加敷衍了,听得见,没事就先走了。
周庆英这会儿可没忘记以前那些事,也没把人逼急。周台荣原本是周家二姨太的孩子,二姨太没来之前原来是跟人做交际花的家里人没人喜欢她,就连生的儿子小时候备受白眼,尤其是克死了大太太更是不得人眼备受排挤,奈何家里就他一个男香火老头子在心狠也不得让自己断了后代。还记得当时最狠的时候被人丢出去,这孩子在树林子里生啃死狼,满身是血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到现在都记得。
周台荣这孩子邪性的很,也冷得很,从小就跟人不亲,虽然表情面上对他们这些姊妹关护有佳,实际上最冷血薄情的。
还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薄性薄情的样子,却又总爱流连烟花,之前的时候她还会管自从三年前他去了英国之后就不管了。
周庆英骨子是厌恶周台荣的和他那交际花母亲一样的狗改不了吃屎。不过自从周家落败以后她也没办法看不起他们因为她也从原来的大小姐沦落至此。周台荣从商,在洋人那边混的道是风生水起三句两句和谁都聊的来,现在这节骨眼回来不是要在家做生意就是拿钱还做自己的富少爷。
他就那点心思她能不动,不过也幸得他心眼不够坏,要不然能有现在安生日子?
周台荣回了自己原来在京城买的那栋小别墅那里,没过多久就带了一个娇美女子过来给周庆英看:阿姐,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周庆英是明眼人,哪里信的这花花公子嘴里的朋友哪有几分真,怕不是又看上人家姑娘了,现在安生劲儿上来了把人哄着到手里。
周庆英看着这女儿俊俏的模样夸赞了几句,执起那女孩的手端详,她笑起来:姑娘长的漂亮和我家台荣是真般配啊。
大姐谬赞了,花儿哪有阿姐您长的美。那女孩倒是娇羞又懂礼貌。
不论身世周庆英还是喜欢她的,懂礼数嘴还甜就是有点害羞。
然后当天下午她路过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叫花儿的女子独自在茶亭喝茶,周庆英就好奇周台荣怎么没来?果不其然回去的时候经过男厕所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高低起伏的娇媚之音,她是赶巧又撞见了他的苟合之事。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男人?周庆英想到这儿一气之下也不顾什么脸面推门而入,说到底周庆英还是担心的。
推开门就看到气定神闲的周台荣,还有提着裤子就跑的人白晃晃的差点刺了她的目。
怎么了大姐?周台荣还笑得出来,这三年来倒是在洋人哪里学了个斯文绅士的相,就是那眼底情绪仍旧让人看不懂。
他去洋人待了几年知道洋人思想开放对他肯定也是有影响的,但是他是他们周家的香火,自然也不能断的,张口就是训诫:台荣你可不能学那些人鬼喽,尤其是男人和戏子!
周台荣笑得颇有些无奈,大姐就是为此还特地进来告诫我?
周庆英不说话立即从里面出去,后面跟着出来的周台荣,凑过去给她拿了一张银票子,阿姐倒是辛苦,不如去和那些姨太太多玩会儿麻将。
周庆英看着旁边递过来的银票子,心情自然是好的,估计最近都没什么心思去管他了。
不过周庆英还是提醒了他一句,最近大帅的那个儿子要从苏城回来了,你别乱认了人再胡闹。
周台荣一顿,说起这个人他脑海里里面就有了这人的印象,唇角牵动笑得眼底有几分虚伪,他么?
周庆英听着他古怪的语气有些嗔怪,你可别整事。
周台荣笑了一声,单手插在裤袋里,耸了耸肩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大姐就这么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