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讲鬼狐故事,平添了几分神秘感,一段故事讲完引得两个少女唏嘘不已。小丫鬟红着眼睛问道:公子!这世上真有狐仙吗?
宋文远摇摇头道:我没见过,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子曾经曰过,敬鬼神而远之’,想必这鬼神不过是虚无缥缈之事。
故事本身大多都是借鬼神而说人心,人远比鬼神更复杂。
世兄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英气勃勃的少年。一个‘子曾经曰过’将徐玲珑逗咯咯直笑,觉得宋文远说话很有意思。
也许吧,可能是我这身体里住着一个修炼多年的老鬼也说不定。
刚还说‘敬鬼神而远之’,这就把鬼神套到自己身上了,世兄有些自相矛盾了啊!
宋文远也发现了自己的语病,虽说这话他是有感而发,但是却只有他自己能听懂。
他不想跟这个知县千金多做纠缠,与徐玲珑随便敷衍几句便起身告辞,刚走出县衙还没到家就被一名衙役追了上来。
宋公子!老爷请宋公子回去。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那衙役喘着气说道:刚刚接到报案,城西出了一起命案,一家三口在家中被杀,只留下了一双儿女因为出门玩耍躲过一劫。
宋文远马上进入状态问道:是什么人报的案,命案现场有没有被破坏?
衙役挠挠头道:这个小的不知,老爷请公子一道去现场勘查。
发生命案这样的大事,任何地方官府都不能等闲视之,宋文远跟着衙役快速返回县衙,刚到县衙门口,徐广平就已经在县衙门口等候。
见到宋文远到了,冲着宋文远招手道:跟老夫上轿一起走。
时间紧急,宋文远也不矫情,跟着徐广平一起挤进并不宽大的轿子,四名轿夫抬起官轿一路小跑赶赴命案现场。
在路上宋文远问道:徐叔叔!可通知了仵作一同过去验尸?
徐广平点头道:已经通知了,这样的凶杀大案若是不能破案,很影响政绩的考核。贤侄可要多费些心了。
宋文远不置可否地说道:徐叔叔!无论什么案子都有一定的破获几率,尤其是遇到一些有预谋的案子,线索稀少,更是难破获。
小侄现在最担心的是现场已经被人破坏,命案的第一现场非常重要。
老夫并不擅长刑名,一切就交由贤侄进行侦破了,县衙包括老夫在内的所有人等全凭贤侄调遣。
说话间已经到了命案现场,这是一座典型的农家小院,一进的院子,竹篱笆院墙,三间青砖瓦房显示着主人生活还算过得去。
宋文远注视着整个院落,整个院落收拾的非常整洁。左边是一排放着杂物的茅草房,以及做饭的厨房。
右边是一片小菜园,西南角搭着一个小茅草房,不用想也是五谷轮回之所。
菜园里长着好几种绿油油的蔬菜,从蔬菜的长势来看,这家主人是个勤劳肯干之人。
与徐广平一起下了轿子,城西这片村落的里正已经带人打着火把迎候在小院的门口。
看到徐广平过来,里正赶紧带着村民跪地行礼,徐广平摆手让几人起来问道:都有谁进过院子?
回大老爷!下午快到晚饭的时候,刘阿牛家的两个伢子从家里跑出来,跑到小人家里哭喊着他家父母和兄长都死了。
小人大吃一惊,刘阿牛一家人平时老实本分,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为何会遭此劫难。
于是小人带着两个伢子亲自去了一趟刘阿牛的家里,发现人确实已经都死了,小人不敢怠慢,一边安排人到县衙报案,一边守在院门口,等待官府来人。
徐广平点点头看向宋文远问道:贤侄!我们现在进去吗?
徐叔叔!命衙役拉好警戒线,同时多点灯火对整个院子进行搜查,从大门到房间内,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同时死者家里的两个孩子,官府也要接管过来,仔细照看。两个孩子说不定就是破案的线索。
徐广平看向里正,里正连忙说道:两个伢子就在小人家里,小人这就将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工夫两个孩子就被带到了徐广平与宋文远的眼前,宋文远打量一下两个孩子,大一点儿的是个男孩,大约有十岁左右,农家的孩子普遍营养不良,也许实际要比本身年龄大一些也说不定。
小一点儿的是个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怯生生的站在男孩的身后,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男孩儿倒是还算镇定,紧紧抓着女孩的手,生怕女孩被人抢了一样。
两个孩子交到衙役手中,宋文远命令县衙衙役开始搜查整个院落,院落任何一个脚印都不能放过。
从小院门口到正房中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在广陵府的河边这种鹅卵石到处都是,不过一般的农家却不愿费事这么铺一条小径,由此可见这家人还算有些生活格调。
一路搜寻到正房门口,已经找到不下十个尺寸的脚印,考虑到这家人有五口人,再算上曾经进过小院的里正,已知的人数是六人,那么剩余四个脚印又是谁的?
将这些脚印的长度形状,以及脚印上沾着的泥土颜色多少一一记录,直到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宋文远才与县衙仵作一起进入屋内。
进入堂屋入眼便看到一具倒在八仙桌旁的一具女尸,八仙桌上是摆着一些杂乱的碗筷,里面还有一些没有吃干净的食物。
女尸倒伏在桌腿下,衣服发髻凌乱,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凌辱过一般。
宋文远吩咐仵作暂时不要动这具尸体,先进里屋找到另外两具尸体。
另外两具男尸分别倒在了两边的卧房当中,一具年龄与堂屋的女尸相仿,一具看样子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进入卧房宋文远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这让宋文远感觉有些奇怪。
在大周这个还没有蒸馏酒的时代,如此浓烈的酒味是喝了多少酒才能有这么大酒味。
对于不同寻常的现象,宋文远本能地对这浓烈的酒味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