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宗训愣了,他本以为宋文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肯定会选择做自己的幕僚,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一旦自己继位,宋文远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从龙之臣。
没想到宋文远一口回绝了,是不愿当官,还是嫌自己给的太少了。
既然宋先生两条都不选,不知宋先生想选什么?
草民的抱负是做国商,驾驶着海船做一个纵横四海的国商。
这大海就这么好,值得宋先生用一生去追求?
宋文远郑重地说道:华夏的未来在海上,危险也来自海上,草民愿为大周守护万里海疆,为大周在海外开疆拓土。
听着宋文远这不着调的话,徐广平有些着急,偷偷伸手去扯宋文远的衣裳,意思是说别当着晋王殿下的面胡说八道。
晋王眼尖,看到了徐广平的小动作,笑着说道:没想到徐知县如此关心文远,莫不是要寻了文远去做女婿。
徐广平灵机一动,立刻跪倒在地说道:如此青年才俊,臣当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就是不知文远心中如何想,若是殿下肯做这个媒人,臣感激不尽。
晋王没想到这徐广平这厮竟然打蛇随棍上,还赖上自己了,可是话已然说出去就收不回来。
看向宋文远,晋王问道:文远可见过徐知县家的小娘子?
宋文远这会儿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老徐也太不讲究了,竟然让晋王做媒,也不问问宋某人的意见。
可这个时候若是张口拒绝更不合适,若是拒绝了一方面让徐广平下不来台,另一方面也对徐玲珑的影响不太好,宋文远不是个只顾着自己自私自利之人。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个任性的女子是什么反应,万一回头徐玲珑一脸的不情愿,自己整日对着个没有笑脸,也无法正常沟通的妻子,这辈子可怎么活。
容不得他多想,晋王问话又不得不回:回殿下,草民见过徐家阿姊。
文远觉得徐家小娘子的品貌如何?
宋文远能怎么说,难道说徐家小娘子刁蛮任性不是良配吗?
这晋王明显是在给老徐面子撮合自己与徐玲珑,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徐广平便成了晋王的铁杆支持者,不愧是政治生物,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琢磨人心。
徐家阿姊品貌双全,不过草民才难匹配。宋文远只能用最平和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来。
郭宗训权当宋文远这句话是客套话,微笑着说道:既然徐家小娘子品貌双全,文远是高邮才子,你们两家又是故交。
在本宫看来简直就是绝配,这个媒人本宫做了,到时候你们成亲之时可别忘了给本宫捎个信,本宫就算人到不了,礼也必须到。
还没等宋文远说什么,徐广平喜不自胜地躬身行礼道:谢殿下成全!
说完看向宋文远低声道:还不赶紧谢过殿下。
宋文远倒不是很反对这门亲事,只不过后世穿越而来的记忆,让他觉得这婚姻不能这么草率,哪有什么还不了解,就把婚事给定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躬身行礼谢过晋王殿下,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
郭宗训交待道:文远,盐场的事本宫就交给你,什么时候开始建设盐场到广陵府钦差行辕告知本宫一声,本宫亲自给盐场的开工剪彩。
是!
若是你们没有别的事,本宫便启程了。
恭送殿下!
宋文远与徐广平站在道边向离去的车驾躬身行礼,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驾徐广平直起身子看着宋文远说道:贤侄做的好大事!
徐叔叔何出此言?
你跟老夫说说是怎么认识晋王的,老夫怎么一点儿耳闻都没有。
小侄原本也不知道他是晋王,前几天晋王与怀恩公公到茶楼喝茶,正好小侄也在茶楼,便邀请小侄一起闲聊了几句。
说真的,小侄当时差点儿将晋王当成骗子,还故意用语言进行了试探,那个时候小侄只知道这二人身份不一般,并不知道是晋王殿下。
直到今天二人再次到茶楼来寻小侄,正好赶上李煌因为私盐之事求告到小侄门上,李煌与怀恩公公见过一面,知道怀恩公公的身份,二人的身份就此暴露。
接下来的事徐叔叔便已经知道了,小侄还没来得及去县衙,徐叔叔便派人通知小侄到县衙了。
徐广平捋着胡须点点头道:晋王殿下的行踪属于机密,没有晋王殿下点头贤侄是不能向外透露分毫的,不过让老夫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晋王见过你之后便主动暴露行踪,不再回避官府民间。
还有那盐场是怎么回事,晋王与你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当然若是晋王殿下有交待,贤侄不必跟老夫说。
宋文远沉声说道:不是小侄不愿跟徐叔叔说,实在是这件事关乎到盐政的成败,在没有做出来之前,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请徐叔叔见谅。
小侄只能告诉徐叔叔,家里有做食盐生意的,尽量在一年之内清空,尤其是有见不得光的私盐生意,朝廷接下来肯定要严查私盐。
贤侄多虑了,老夫家乡在陕州,都是耕读传家,并无做生意的,这事与老夫不沾边,不过老夫刚才听你说要做国商,你是真的打算做商人吗?
宋文远笑着说道:小侄这商人与徐叔叔理解的那种低买高卖的商人并不相同,现在说了徐叔叔也理解不了,等到过些日子盐场建设起来,或许能够窥一斑而见全豹。
徐广平摇摇头道:老夫不懂这些东西,不过商贾之事终归不能登大雅之堂,贤侄若是想居庙堂之高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宋文远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题,他一个穿越者如何肯久在别人之下,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这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不了解这个时代,除了愿意为这个国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之外,必须自己亲自掌握一支能够自保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