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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沧州主人(五)
    宋文远听到符承佑一张口才订购一千万斤,揶揄道:宋某还以为小相公张口订购一万万斤呢,没想到如此小家子气。

    符承佑只有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里受得住如此激将。

    当即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好!本公子就依你,一年订购一万万斤,若是贵盐场提供不了这么多食盐怎么说?

    小相公不用激动,咱们定一个契约,既然小相公要订购一万万斤,那么我们就签订一个契约,若是我们完成不了,十倍赔偿。

    差一斤我皇家盐业赔偿一百文,差一百万斤,我皇家盐业赔偿一万贯。反过来若是符家吃不下这么多盐,按照价格五倍赔偿。

    其实符家吃不下五倍赔偿这个条件有等于无,若是能够拿出五倍的钱,何必要花五倍进行赔偿,不如直接用原价采购。

    之所以这么订立契约,是为了将来万一符家耍赖,可以到朝廷去打官司,说白了就是想套路符承佑。

    借着酒意,符承佑非要现在就签订契约,宋文远笑着说道:小相公还是等宴席过后,清醒之后再做决定。

    符承佑不干了,指着宋文远的鼻子怒道:姓宋的,瞧不起谁呢?这点儿主本公子还是能做的,别废话,现在就签。

    宋文远一脸为难地吩咐李煌准备纸笔,拟定契约,李煌更是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配合宋文远劝说道:文远!不能签啊,这要是生产不出来,还不得赔到倾家荡产。

    宋文远故意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李掌柜,你怎么回事,让你去准备就赶紧去准备,哪那么多废话。

    符承佑更是借着酒意怒骂道:你这狗东西,瞧不起谁呢,不就是一年一百万贯的采购费吗?瞧不起谁呢。

    宋文远悄悄给李煌打了个手势,李煌会意,转身下楼吩咐账房赶紧草拟契约,这契约双方签完之后,还要到沧州州衙由沧州州衙做为中人确认之后,才能正式形成具有律法效力的契约。

    酒醒之后,符承佑回想签约的过程,心里有些后悔,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这一万万斤盐,一年能卖出一半,符家就稳赚不赔,大不了明年少采购一些。

    不过这么大的一单采购契约,符承佑不敢对家族隐瞒快马加鞭快速将这份契约送回天雄军节度府。

    符昭愿看到这份契约的第一想法与符承佑别无二致,同样认为沧州盐场完不成一万万斤食盐的订单。

    尤其是看到完不成订单十倍赔偿的条款更是欣喜若狂,不为这笔订单能挣多少钱,而是为儿子终于能够独当一面而高兴。

    符昭愿很清楚,这笔生意就算是不挣钱也不会赔钱,盐是生活必须品,早晚都能销售出去,十文钱一斤的食盐,一旦打开销路,多少盐都能卖的出去。

    让符昭愿震惊的是皇家盐业一年的产量竟然这么大,这可不是一百万斤,而是一万万斤,真不知道这么多盐是怎么煮出来的,那得需要多少灶户才能做到。

    然而沧州晚唐以来,一直都是地处战争边缘,老百姓不堪忍受战火纷飞,早已逃离大半,哪有那么多的人力供给盐场煮盐。

    与符承佑想法一样,符昭愿也觉得这笔买卖就是稳赚不赔,就算有所积压也不防事,符家还压得起几十万贯的本钱。

    不过既然签下了这么大的单子,也承诺了不再向大周走私北边的食盐,符家的人脉开始调动起来。

    符家一边盯着盐场的生产,一边开始联络北边的商贾,随着沧州盐场第一批一万斤盐的出场,沧州盐场开始卯足了劲儿生产。

    随着一池池的食盐在盐场工人的劳作下推入仓库,终于在满足了符家的订单后,还能余量开始大量投入北方市场。

    这个时候,巡盐御史团队已经在晋王的主持下挑选出来,并在巡盐兵的护送下来到沧州盐场。

    这些御史将要在沧州接受为期三个月的盐政运转培训,在培训结束后,这些巡盐御史将会奔赴各个产盐之地对食盐的生产纳税销售进行监督。

    宋文远在给巡盐御史培训的同时,还要抽出时间筹建沧州与盐城的皇家盐业钱庄,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显德十八年五月,终于在沧州皇家盐业钱庄开业正常运营后,宋文远搭乘盐场生产的一百料小渔船沿着大路线一路南下,半个月后赶回了盐城。

    从离开盐城到京城,再到沧州,又从沧州返回盐城,算算时间,宋文远竟然在外漂泊了一年半的时间。

    回到盐城的家中与母亲团聚了几日,待身上的疲惫消散了一些,宋文远正准备去船厂转一转,看看古代是到底怎么造船的。

    母亲却将他拦下来问道:儿啊!你这一走便是一年多,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再不张罗成亲,人家徐家会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家?

    但凭母亲做主,儿子没有意见,就劳烦母亲多操心了。

    娘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撑得起这些事,你若不反对的话,娘的意思是将你父亲请来,为你主持婚姻大事。

    宋文远立刻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在面对母亲的时候,他却狠不下心来,毕竟母亲还对王尊素抱有幻想。

    娘!儿子不反对您与王老爷来往,不过儿子的婚事就不劳驾他了,他若是想来我家,我也不会对他冷眼相待,毕竟我们母子还是吃过王家的饭食。

    你这孩子,王家有错,你父亲却无错,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错,便迁怒到他的身上。

    娘!儿子没有迁怒于他,只是往事已矣,何必再平添烦恼。

    儿啊!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上也留着老爷的血,老爷在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来过咱家几次,每一次都是唉声叹气的离开。

    娘能看得出来,你父亲他真的悔了,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再漠视你,好好地将你留在身边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