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殿下天资聪颖,这一点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好质疑的。这也让周德兴有点酸溜溜的,他的那个发小坐上了龙椅,儿子本来就非常出色了,孙子居然也如此出类拔萃。
再想想自己那个被惯坏的逆子,周德兴心里真的没办法平衡,差距也确实太大了。
可是就算心里不平衡也没用,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公平可言。
作为一个孩子,朱雄英看起来也只能做一些孩子应该做的事情。虽然他天资聪颖,可是在大家的眼里,他也就算一个四岁的孩子。
很多的时候大家也都不会太在乎朱雄英的意见,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孩子。但是也有一些好处,既然是孩子,所以有些时候就算是耍无赖,那么也不会让人厌烦,只会觉得可爱。
皇兄皇兄!朱清宁跌跌撞撞的,着急的迈动着小短腿往前跑。
朱雄英就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你跑慢一点,走都走不稳还想要跑!
马皇后就忍不住开玩笑,你也知道清宁走不快,你走慢些就是。你走得快,她能跟上?
朱雄英就笑了笑,摸了摸小光头说道,那也不怪咱,都是她寻常不动弹。
常氏也有点无奈,她的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喜欢闹。只要她有了身孕,那就不用说了,她的长子就要隔三差五的过来,非得要和她走一炷香半个时辰。
好些时候,她吃的一些膳食也要管。太营养的还不许吃,说是怕肚子里的弟弟吃的太胖等等。
走了一会儿,马皇后说道,雄英,过来歇歇。
朱雄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说道,祖母,不是孙儿自夸,我最是体格强悍。莫要说走半个时辰,就是走一个时辰我也不觉着累。
马皇后一边给朱雄英擦汗,一边宠溺说道,你是不觉得累,你两个妹子就不成。清宁到底还小,腿脚也没力,现在走两步就要跌倒。
这么一想也对,小孩子很多都是发育不成熟,腿脚确实没有太大的力气。
朱雄英一边吃着果子,一边问道,祖母,祖父这些时日在忙些什么?怎么不回来了?
他啊,这些时日在忙着给汤鼎臣册封的事情。马皇后露出笑容,说道,就是那汤大嘴,他和你祖父少小相识,早些年也是他邀你祖父去参加红巾。他多有功劳,按说早就该册封国公,你祖父偏偏给他一个中山侯。
朱雄英就嘿嘿笑着,说道,要是咱,咱也压一压汤和。他是祖父亲近人,给他这边压一压,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马皇后有些无奈,捏着朱雄英的脸说道,平常你常说办事要公正,这时候就不工作了?
朱雄英有些许尴尬,但是就算是些许尴尬之后,还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能一个劲的说着公正。尤其是现在朝堂上的有功之臣太多了,有些时候封赏也需要考虑平衡政治。
出身地位履历等等,这些也都是需要考虑的。
朱雄英在做的事情,就是继续成长,在不断的学习和进步。他不只是要读书,也需要习武,时不时的还要被马皇后和老朱开小灶。
在洪武十一年十月十一日,曹国公李贞薨于京师之赐第,享年七十有六。
老朱车驾临奠,随即颁降诰命。追封陇西王谥恭献,归葬盱眙县灵迹乡冷水涧之原。
老朱非常伤心,这是他称帝后仅存一个活着的同辈亲人,这也是对他有非常多照顾的姐夫。所以老朱辍朝三日,这一点都不为过。
这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令人无比担忧的事情。
十一月初九,太子妃常氏临盆,结果胎位不正导致生产困难。在好不容易才生下一个男丁之后,太子妃常氏无疑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就算是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太大的事情,但是依然让人非常担忧,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朱允熥,这也就是朱雄英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了,这也就是朱标的嫡次子。要是朱雄英没能挨过生死劫,理论上来说朱允熥是可以被立为皇太孙的,而不是庶子朱允炆。
看着自家大孙担忧的样子,马皇后和老朱没少跟着劝慰。在他们看来,生孩子遇到一些凶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算是常氏其实也一样,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能够为太子诞下子嗣,那是她的本分,就算是有所凶险也无须在意。
虽然有着很多的担忧,不过好在常氏挨过来了,只是她也极其虚弱。或者她和朱标也会吸取教训,不能再这么不带停歇的生孩子了。
朱雄英觉得他现在非常的开心,作为皇宫小霸王的他在健康快乐的成长。
每天不是在读书习武,就是在四处溜达,今天去春和殿逗逗弟弟妹妹,明天去大本堂和皇叔们一起读书进益,或者是坐在皇宫的城门上大呼小叫。
下朝的文武百官觉得好笑,他们经常看到一个全身甲胄的垂髫小儿站在城门,时不时的冲着那些武勋大问‘来将通名’。
也就是皇长孙才有这般的待遇,其他的皇子皇孙哪能有这样的机会胡闹。
小玉儿觉得好笑,对朱雄英说道,殿下,时辰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朱雄英叹了口气,对小玉儿说道,玉儿姐,以后咱要是出去打仗了,带带着你。要是你没有跟着咱,咱怕是日子都过不好。
小玉儿就笑着说道,殿下,奴婢虽说是一介女流,也没听过大将军行军打仗带着侍女。
到时候你就女扮男装。朱雄英就胡咧咧说道,也是你姐不得力,咱望了半天,也没望到她。这嫁出去了就是和大姑一样,也不记得回来看看咱。
小玉儿就很感激的说道,还是皇后殿下仁德,看到宫里人年岁大了都给放出去。我和姐姐都是殿下养大,现如今也寻了个出身不错的人家。
跟着小玉儿溜达着回坤宁宫,朱雄英忽然喊道,来将通名!
一个留着小胡须的绯袍官员立刻说道,臣胡惟庸,拜见皇长孙殿下,殿下千秋!
看了一眼胡惟庸,朱雄英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是李善长的门生,在洪武六年就任右丞相,洪武十年进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他曾自觉奋进,曾以遇事小心谨慎博得老朱欢心。但是慢慢的,就有些骄纵跋扈了。
生杀废黜大事,他有些时候不报告老朱直接执行。内外各部门的奏章,他都先拿来看,凡是陷害自己的,便扣下不上呈。各方面热衷功名之徒,以及失去了职位的功臣武夫,竞相奔走于其门,贿送金帛名马玩好之物,不可胜计。
甚至徐达看不下去,胡惟庸于是诱惑徐达的守门人福寿,图谋害徐达。
刘基生病,老朱派惟庸带医生探视,胡惟庸便对刘基下毒。
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御史大夫陈宁等人,也都是在胡惟庸门下了。今年九月,占城国来进贡,胡惟庸等人不报告老朱,这也使得老朱勃然大怒。
右丞相汪广洋因此受牵连被赐死,不出意外的话左丞相胡惟庸马上也要死了。老朱绝对不会容许相权对皇权的威胁,现在在不断的纵容胡惟庸,也是为了能够一网打尽。
好些事情朱雄英都明白,心里明白就行,朝堂之上的事情,他现在可不会多问,也轮不到他去过多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