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李慎没好意思跟水笔开口。
刚出医院就被拉去精神病院,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到家后李慎从口袋掏出笔放在桌上,迫不及待询问起来。
世界上真有修道吗?
蓝色水笔语气严肃:当然有,我怎么会骗你?
修道真能治病?
乐天派小鬼,你怎么想的,腾云驾雾,搬山移海知道吗?这些都能做到,治你这小小的病痛算的了什么?
李慎听完,内心的希望之火腾的燃起来,乐天知命是没错,可现在分明有更好的路走,为什么不呢。
难道您就是
我不是,你别乱说。
一人一笔相对沉默,李慎听笔的口气,好像它就是修仙修道界了不起的人物,再怎么说,引着自己修道总是没什么问题。
但它开口直接否定,完全出乎意料。
我虽然不是,可也有法子给你指个方向。
李慎认真点头,等它细说。
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你需要帮我实现一个梦想,我就告知你一个世界的秘密。
这个秘密足够让你看到修道的路。
跟一支躺倒的水笔聊天已经够奇怪的了,竟然还要听它讲它的梦想。
李慎冷不丁以为自己参加了某个歌唱节目。
感到无语是一方面,但他对一只水笔掌握的秘密也有兴趣,于是他开口道:
你的梦想是什么?
完了,既视感越来越强了。
蓝色水笔顿上几秒,似乎正在酝酿情绪,等得李慎心里一紧,难道说它的梦想难以实现?
我希望水笔以深沉无比的口吻说道:我希望我能够为漂亮姑娘写情书,望见她们羞涩的笑脸。
李慎在脑海里缓缓打了个问号。
怎么不说话?
遏制住如洪涛般奔涌的笑意,李慎好不容易开口:
你希望写几封?
写到我没有墨为止!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水笔的声音竟然颤抖起来,然后一转语气,成了愤慨和悲凉:
你是不知道,在医院那个鬼地方,我一天到晚就在写连字迹都看不清的药方,还有一群精神病借我来画奇怪离谱的画,简直是场噩梦!
蓝色水笔的墨只剩一半,李慎还真想象到它的心情。
这就是所谓蹉跎人生入错行,悔过已是鬓角衰吧。
李慎几乎没怎么想便同意下来,虽然他也没写过情书,但它这个梦想的实现难度并不高。
听到有人愿意写情书,笔又一次欢呼起来。
但是我的命就只有半年,而且器官衰竭快的话,再过三个月就不能动了,要不然你先把秘密说给我听吧。
那当然,我又不是什么恶魔,何况你为了完成任务,疯狂去给歪瓜裂枣写情书,我也会受不了的。
乐天派小鬼,我要告诉你世界的秘密是,你应该到哪里寻找到修道之路。
语气郑重其事,像一个端正的法官宣读不可更改的条例。
李慎收起笑容,严肃地点了点头。
让我帮你算算。
李慎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看着我干什么,还不把我拿起来,再去拿张白纸!
李慎扯了扯嘴角,吐槽的话没有说出口,撕了张白纸放到桌上。
请清空你的大脑,然后画出你第一个想到的东西。
它的语气像极了医院那位心理医生,真不愧是在他身边呆了许久的笔啊。
画什么呢,李慎想了想,自己闲暇时喜欢打篮球,于是提笔糊上一只球。
画完收工。
你这画的什么东西?
幸好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然总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李慎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
平平无奇的水笔竟然开始发烫,它的笔帽散发出微微的黄光,光亮缓缓照亮那张白纸上的碎壳鸡蛋。
笔身温度越来越高,不过还能忍耐。
拿稳啊,乐天派小子。
李慎答应两声,注意到笔帽的黄光也越来越亮,他已经快要看不清白纸上的图案了。
忽然啪的一声,笔帽直接炸裂开来,两半各自飞往左右,黄光也瞬间熄灭,客厅除了有少许白烟飘荡在空中外,已经再无异常。
但刚才的经历属实让李慎吓了一跳,满脑子都是四个大字:
这不科学!
白烟也渐渐消散,这时水笔才又开始说话,语气中透露着疲倦,仿佛被人掏空:
乐天派小子,你运气不错,明天下午,你到祈井大学的足球场去,那儿有你的道缘。
祈井大学,不就是我的大学吗?
这也太离谱了,就好像有人得到一张藏宝地图,欣喜地打开来一瞧,发现埋藏地点就是自己家。
怎么看怎么觉得假。
李慎满脸不信。
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难道以我这种身份还能够骗你不成?
你是什么身份,用到一半的喜欢给漂亮女孩写东西的水笔吗,李慎腹诽道。
话虽如此,李慎还是点了点头,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阳光温柔,暖风拂面,正是人间春色。
姑娘们纷纷落下臃肿的冬衣,换上各式眼花缭乱的秀食可餐的轻巧衣裳,和闺蜜们用网球拍嬉戏玩闹。
忽然迎面走来一人,清新俊雅,身材修长,嘴角笑容堪比春风,可面容上略有虚白,好似冻河初解,让人起怜又不敢走近。
这人正是李慎。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捏着蓝色水笔往足球场走去。
很久没到大学来了,自己的学校还是这么破破烂烂的。
足球场连草都没几株,活像是秃子的头顶。
为了不坐在土上,李慎特意多走两步,来到边缘的石凳上安顿下来。
阳光没有半点阻碍的照射下来,晒在身上舒服异常。
旁边还有一只肥硕的橘猫盘踞着,不时打打哈欠。
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道缘指的是什么?李慎憋不住,询问道。
道缘就是道缘,哪有什么指向,耐心等着会来的。水笔模模糊糊说道。
那我能不能自己主动去找?
没人回话。
那个?
当然行。水笔说完这句,又停了半分钟,才继续说道:
你昨天画的画呢,拿出来比照一下,去找找有没有长得差不多的,道缘就在附近。
李慎奇怪为什么它回话如此缓慢,难道是因为昨天的笔帽炸裂实际上也导致它受伤了。
或者又因为帮自己找道缘耗费了太多心力,所以现在有气无力没办法回话。
李慎深受感动,决定不再打扰它,让它好好休养。
过了一会,笔又开口:
现在的女大学生,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我已经物色了好几个写信对象了。
原来是在看美女。
你还我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