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来得好快,李慎左脚起跳,往后退去,右脚一蹬,反向陈峰冲去。
陈峰一眼看出来路,偏转剑锋,自下而上,使出观花跑马来。
观花跑马剑招,带有干花之香,枯枝之色,不离古朴。
却并不悠闲,反而是纵马急奔,花影飞逝,速度奇快。
李慎堪堪躲过去,惊出一身冷汗。
在下面观战时,他听学姐建议,知道陈峰使的辟邪剑法不大对劲,又听小乾坤剑说陈峰剑法并不高明。
自己又亲眼见到,觉得木剑的速度确实不快。
哪知站其对面才知道,眼看来得及,身子却来不及闪避。
陈峰乘胜追击,一把木剑舞出利刃之感。
即使李慎明白陈峰不愿伤人,又明白木剑生钝。
却仍然产生一种错觉。
只要挨上一剑便是皮开肉绽。
李慎上蹿下跳,躲得极为狼狈。
大学生李慎肯定没有这样的身体素质。
一切全要依仗那副汤药。
那天朝歌晚露花给予他的灵宪丹药方,按配比制成,然后服下,将彻底改变人的体质。
让一个毫无灵气之辈,飞跃成一个稍微能够感应到灵气的普通仙界之人。
而且还能大大增强体质,跳高跑远不再话下。
也是因此,朝歌晚露花才说这个世界秘密更适合李慎。
说是这样说没错,但灵宪丹必须的那味仙草药引,明决三胜草,可比列子草珍贵太多。
大学城商业步行街,那家尝百草药堂主人司空迈,开价六颗灵石,可以说是友情价的友情价。
自然难得。
况且李慎身体也难以承受。
于是吃了几副用改良列子草制成的替代品。
只是这样也远远超过寻常人的体能。
这是他能躲过对手剑招的最重要因素。
脖子上的小乾坤剑又总是先一步告知对手剑势来路。
这般稳中带稳,李慎想要受伤都有些困难。
躲躲闪闪,不受伤,他心里当然开心无忧。
他开心台下人可不开心。
旁边擂台比赛结束,人群全往这里涌来。
那些人和本就坐在场下的看客们交谈,得知状况后,对李慎期待无比,十分想见识见识那精妙无比的一剑。
可见李慎东奔西跑,丝毫没有还手的想法。
终于有人愤愤不平,大喊道:
逃什么,快打呀!
众声催促,李慎全当没听见,如果能还手的话他早还了。
又有人维护道:
你们吵什么?看过第一场比赛吗?人家也是先用那把破剑,再使出符文剑,懂不懂?
我不懂啊,我就想看打!
这里是未到炼气期的擂台,大家都没什么灵气,当然比拼时剑术优于术法,这都不懂,回家洗洗睡吧。
嘿!一人大怒,撩起袖子。
有人认他出来,问道:
诶,你不是对上那个病恹恹小伙,然后弃权那位吗?
是老子有怎么样?早知道不弃权了,我上我也行!
那人继续骂道:
说到底还是和他比武的那两人太过脓包,把咱们都给唬住了!
一听这话,仍坐在下面的吴胖子呵呵冷笑,将一身修为展露出来。
这里台下坐的几乎都是炼气期未到的子弟,见到这个胖子是炼气期二层,顿时喏喏不敢发言。
只听吴胖子说道:
就你们这点眼力,当然看不出台上那个阴险小人的想法。
他打我三弟时,使得破剑,为的就是让我三弟轻敌,打斗正酣时,才摘下颈上那柄宝剑,出其不意赢了我三弟。
我们兄弟三人,想来光明磊落,三弟更是纯洁一片,不沾世故,面对这种心思深沉之辈,输了也不羞耻。
众人被他实力压制,忌惮非凡,都不开口,心里都想的是:
你三弟有能耐,耍了几招剑技,连烈风诀这种炼气期才能施展的术法都用了出来,却仍然碰不到人家一片衣角,何故?
光明磊落纯洁一片不沾世故这十二个字更是和你猥琐的胖脸不相匹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住了笑。
这三个兄弟也忒不要脸了点。
吴胖子看见众人脸色,察觉到他们心中想法,胖脸通红,又要发作。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听来极为熟悉,那人说:
死胖子,昨天让你们滚蛋,怎么今天还在火旺镇,不把我当回事是吧?
吴胖子转头望去,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
他的下巴上有一颗肉痣,肉痣上长着一撮细毛。
那个炼气期中期的道士!
吴胖子顿时脸色一变,站起身来,行了礼,又说:
您昨天只说让我们离开酒楼,没说过让我们离开火旺镇。
王苟强冷眼看去,说道:
那我现在说了。
旁边的吴麻子想要拔剑,可他的剑却被李慎砍断,拔出一截断剑,气馁又送了回去。
王苟强不知经过,以为那个麻子脸不拔出剑来,是想明白不能跟自己作对,于是笑道:
还是你弟弟识趣。
吴胖子遥指两位炼气期后期前辈,说道:
火旺镇受的是剑法三派庇佑,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在下已经报名参加晚上的试炼选拔大会,受他们的保护。
比赛前不能私斗。
吴胖子脑子转动,猜想这位炼气期中期道士应该也是来参加选拔大会。
这位长肉痣的男人,果真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
有道理,可总有他们不在的时候吧。
你们不离开火旺镇吗?
说得吴胖子冷汗直流,结结巴巴说道:
我们不再出现在您面前,可好?
王苟强哼了一声,说:
那还不赶紧滚!
吴氏三兄弟互相搀扶,从位置起身,留下三个空位,远远走了。
周围站着的看客,想坐又不敢坐,看着这个道人的脸色。
由于天色渐晚,王苟强才慢慢从隔断间出来,心惊胆战,步步为营,走到这个传出过浩然正气的地方。
观察半晌,才真正放下心来。
果然,如果一个人都能使用那么霸道的力量,怎么可能参加这种档次的擂台赛?
王苟强随意瞥着擂台上的两个男人。
一个满身是伤,麻衣全是血迹。
另一个倒衣服干净,就是脸色苍白得离谱,看着就命不久矣。
王苟强看着,忽然心跳停滞。
为什么这个人穿的是人间界的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