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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在意
    慕南舟手僵硬了,紧紧握着她的腰。

    随后,他单膝跪地,背挺得笔直,接住她的身子,却道不清楚所以然。

    他拧眉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需要姜惜之用很长的时间去治愈。

    她的痛苦来源,一半有他,一半来自她过分在意的人。

    旁人伤及不了她半分。

    莫过于曾经把她捧在手心,又一下子把她摔下去的亲人。

    情感,真是致命。

    一个眼神,也能让她心痛很久。

    她不知道怎么解决。

    是否,她的存在真给别人带来不幸。

    容不下她吗?

    她什么也没做,悲剧也发生了。

    但他又在说什么?

    她紧紧抓住慕南舟的衣袖,仿佛只有抓得牢固,才不至于掉入深渊。

    她稳住身体,从他怀里抽出来,双眸紧紧盯着他的深眸:“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可我记了很久很久!”

    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让她记住了一辈子。

    他恶狠狠的一句话,也让她警醒了一辈子。

    可他已经忘了!

    “法庭上。”

    慕南舟再次愣住。

    这都是很久之前。

    姜惜之缓了一会,分清楚了现实与梦境,呼吸放平稳,淡淡的叙述:“那时,我以为你来看我了。你站在那,有一束光照在你身上,闪闪发亮。我蹲大牢蹲了那么久,没有人看过我一次,我以为你来看我了,也以为你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唯一的光。想伸手抓住你,可你说,姜惜之,你真活该,你就是罪有应得!”

    说着,她感觉心很痛。

    好像与那个十八岁的少女感同身受了。

    她对他的爱恋。

    对他的依赖。

    只有一句罪有应得。

    可是……

    姜惜之抬起眸,眼底含着泪光,通红,又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其实,我不应该怪你,因为我确实罪有应得,你说得对。可我以为五年很快就会过去,没想到五年那么漫长,漫长到一天都过不下去……”

    慕南舟望着她,她的小脸尖细,惨白,暗淡得全世界都是灰蒙蒙的,看不见丁点的阳光。

    她看他的眼神,很无助,又很害怕。

    他以为她坚强了不少。

    也不是以前那么过分依赖的小姑娘了。

    可别人一句中伤的话,在她心里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个小口子没有事。

    可太多人在撕扯了,就会变成很大的伤口。

    她那么有魄力的怼秦家人,鼓足了勇气,心底还是会害怕吧。

    慕南舟现在明白,她很在意他人的冷眼相待。

    连五年前,他不太记得的话,她在心底记恨了这么久。

    他无法收回那些话。

    也已经造成了她的伤害。

    他心底就像装着一块千斤重的铁石。

    五年前,她坐牢,发生的一切,在她心底是挥之不去的。

    可他是想知道,暗哑的问了一句:“姜惜之,我问你,在你心里,我给你的伤害,大过所有人吗?”

    姜惜之睫毛微颤,是不安。

    她呼吸急促,道:“我在乎的人才能伤害我,心上的伤,远远比身体的伤疼一百倍。”

    那时,她在乎南舟哥哥。

    哪怕他说她错了。

    她也会认。

    监狱里关于他的一切,都那么的残酷。

    她认定不幸是从爱慕南舟开始,所以她在自我折磨。

    怪谁呢?

    怪她入世未深,太容易被人抓住软肋。

    好冷。

    姜惜之觉得这个世界都好冷,没有温度,那些人对她好冷漠。

    舅舅。

    舅妈。

    外婆。

    那些把她捧在手心的人。

    慕南舟见她小小的动作,用力抱紧自己,围困在一个小小的地方。

    仿佛这就是她的全世界。

    这样,她就有温度了。

    他又有些不忍心了。

    那颗冰冷的心好像又有了热度。

    他突然想抚摸她的小脸。

    姜惜之却与他隔开了距离,头一偏,低下眸,算是冷静下来:“对不起,最近,我总会梦到这些,给你添麻烦了。”

    很冷静的话。

    也很疏远。

    刚才的崩溃,只是一场无力的发泄。

    慕南舟手在半空中,又握紧,垂下,平淡的说:“姜惜之,不要在意任何人对你的中伤,也包括我!”

    姜惜之闭上眸子,心疼得无法呼吸。

    她懂。

    只是她忘不掉。

    每每想起他们嫌恶的嘴脸,就会想到过去对她有多好。

    她怀恋。

    无法面对现实。

    如果只是一场噩梦,就赶紧醒来吧。

    睁开眼,还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姜惜之抓住他的裤腿,渴望又受伤的眼神凝视他:“怎么可以不在意?你有办法吗?”<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慕南舟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姜惜之还是会反射条件往回缩。

    “他们不是你的亲人。”慕南舟告诉她。

    姜惜之双眸挣得很大,渴望解决的办法。

    也只是得到一句苍白的话。

    她知道啊,没有血缘的关系。

    他们都不在乎她了。

    只有她在意罢了。

    “地上凉,先起来。”慕南舟语气低沉。

    她没有力气的跪在地上,他又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那纤瘦的身体在慕南舟怀里,很小只,两条白皙的长腿露在外面,无力的垂着。

    慕南舟宽阔的背能把她遮的严严实实。

    本该具有男友力,最温暖的呵护。

    可他却是伤害她最深的那个男人。

    姜惜之没有挣扎,一动不动,她没有什么力气了,所有的力气都用于精神内耗。

    她仰头,面色苍白,睁着空洞的眸子,那黑色的长发垂直下去,拂过她的脸,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精神。

    慕南舟把她抱上床,又给她盖上被子,朝门口看了一眼。

    霍肆已经站在那,双手插在口袋里,非常严肃的看向他怀里的姜惜之。

    姜惜之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慕南舟怎么把她抱上床的,她就怎么躺着,没有动过。

    慕南舟给她摆放好,又盖上被子,才走出去。

    霍肆问:“她又发作了?这是第几次?”

    慕南舟道:“应该是第一次。”

    霍肆叹了口气,再次问:“你的原因?”

    慕南舟心底那股烦躁又涌上来,问:“有烟吗?”

    霍肆推了推金丝眼镜,很无奈的说:“你知道我不抽烟,还问我。”

    慕南舟只好往楼下走。

    走到客厅,在真皮沙发上坐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未开动的烟。

    霍肆见他都备好了:“我很少见你抽烟,上一次,还是姜惜之生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