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阳解释道：“康斯同志是我的老领导了，他找到我，我这也不好推脱，陈晋同志，你这边方便不方便？”

    陈晋迟疑道：“李部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这边已经决定自己新建工厂了，不收购其他厂子，和国家计委就没什么关系了吧？再去见康斯同志，没有这个必要啊。”

    李朝阳道：“那也不是这么说，如果设备和工人的问题能快速解决，那还是收购厂子效率更高不是吗？这方面你做不到，康斯同志能做到啊，你说呢？”

    陈晋做出犹豫的样子。

    李朝阳给杨光明使了一个眼色，杨光明说道：“小晋，既然康斯同志邀请你，要解决的也是对国家有利的大事，你去去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能协商好，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李朝阳道：“是啊，能协商好最好，协商不成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说呢？”

    陈晋点头道：“那行，我听两位领导的，那什么时候去呢？”

    李朝阳笑了笑，看了一下手表道：“今天这么晚了是来不及了，先暂定明天吧，具体时间和地点我打电话给你，怎么样？”

    陈晋笑道：“没问题，我服从安排。”

    李朝阳站起来道：“陈晋同志，现在我可不敢安排你咯，行，明天我打电话通知你，先走了。”

    “那您慢走。”

    杨光明和陈晋把李朝阳送到了办公楼下，等他走了才回到楼上办公室里。

    重新坐下后，杨光明给他倒了一杯茶，带着忧虑问道：“小晋，你怎么和康斯对上了？之前李部长也没有说他是因为康斯的事情来找你。 ”

    陈晋把事情的起因解释了一下，杨光明在生气之余，也开始担心起来。

    “这个康婷真是做得太过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她还打压了别人十年，这个性质就太恶劣了，当年进京城的时候 ，比康斯地位高的人多的是，如果都这么干，那国家还能正常运转吗？”

    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他接着道：“小晋，康斯这个人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他的名声我听说过一些，可不是个好惹的，你要小心点。”

    看来康斯的名声确实不好，杨光明都听说过了。

    陈晋点头道：“康婷来找事以后，我也找人了解了一下康斯这个人。”

    “这是个狠人啊，像条毒蛇一样，很会抓时机，一击致命，别看他现在没什么权势，但是没人敢小看他，当年他就是靠搞运动起家的，只不过名声不好以后，上面的领导也不敢用他，只能放在一边。”

    “前两年他弄了一个大事，把李嘉祥给搞下来了，让人大吃一惊，李嘉祥是谁你知道吧？那可是元老级的人物，都被他搞得病退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杨光明侃侃而谈道。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的名声更不好了，现在是人人见了都避开他。”

    “你这个事吧，我猜他也是不想的，因为他这种人不愿意被人关注，一旦被人关注，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他请李部长来找你商量，应该是真心的。”

    “你是怎么想的？”

    “杨叔，其实我也不愿意对上这样的狠人，一开始我就想着能顺利收购一家汽车制造厂就行了，没想到康婷跳出来刁难我，这是安如山同志关注的重点项目，我如果不借此机会收拾她，她在国家计委这么重要的部门，如果不好好收拾一顿，以后被她威胁的地方就多了。”

    杨光明问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有没有想过？”

    陈晋摇头道：“没想到，这个口子不能开。”

    “叶江南有这么重要？”杨光明有些不解。

    陈晋解释道：“不仅是叶江南重要不重要的问题，他确实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因为这些特权的人放弃那些有才能的人，国防科工局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壮大，需要的人才越来越多，如果今天因为康婷放弃了叶江南，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也可以放弃其他人？有多少有才能的人会离我而去？”

    “行吧，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坚持到底，明天见了康斯，你想怎么谈？”

    “我想提两个要求，第一个是康婷离开国家计委，第二个是康斯退休。”

    杨光明吃了一惊道：“这恐怕有点难度吧？第一个还行，康婷离开国家计委还可以去其他部委，级别上可能还可以升一升，但是让康斯退休，那可是要了他的老命了，他恐怕不会答应。”

    陈晋笑了笑道：“那他恐怕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答应的话，不仅他要退休，两个儿子还有儿媳妇加上康婷都要受到处理。”

    “这话怎么说？”杨光明问道。

    “这次收购汽车制造厂的目的是为了参加年底在捷克首都布拉格举办的工业机械博览会，我们原来生产的神龙一号小汽车是拳头产品，是安如山同志亲自指定的要创汇的，康婷原本就是无理取闹，加上打压叶江南十年这么恶劣的事情，安如山同志要是知道了，康婷的职务肯定保不住，康斯也会被人拉出来，没有康斯，康婷敢这么干吗？康斯得罪的人多不多？不用我出手，他的儿子儿媳就得遭殃。”

    “所以他不敢不听。”

    “那你和李部长说的准备建新工厂的事情，其实也是假的？”杨光明问道。

    陈晋摇头道：“也不能说是假的，我在延城园区随时可以建厂房，设备也已经交给轧钢厂和西山机械厂生产，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建新厂房，我们国家的汽车工业目前最需要的是整合和升级，而不是像这样一潭死水，一家厂子一年生产几十辆车上百辆车就在那里沾沾自喜，那太可笑了，倭国一家汽车公司一年生产几十万辆，超过我们一个国家的产量。”

    杨光明叹气道：“汽车工业想要发展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心急了。”

    “我就是见不得他们在那里不思进取，要说汽车技术，前几年S国提供了一些，我们国防科工局也有新技术，是可以快速发展的，您信不信，过两年我们生产神龙一号小汽车就可以年产超过十万辆，以后会更多，这些小厂子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杨光明震惊后笑道：“那感情好，你们可要快点搞，我早就想坐一坐神龙一号了，上次坐了一次，比吉普车好多了。”

    “也快了，杨叔，到时候先给您安排一辆。”

    “好，那我就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