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仞略带讶异地看着“仙不去”上方那气势陡然提升的白袍少年。
看这阵仗,后者是要临场破境?
讶异之后,他忍不住笑出声。
就算成功破境又如何,不也才三境初期罢了。
即使这少年在二境时能够力战三境,但不代表他踏入三境之后,便可以战四境。
四境与三境的区别,犹如天堑,并非那么容易跨过。
以仙缘篇修行者为例。
三境存意境,只是蕴藏灵气于窍穴。
而四境洞天境,却是将窍穴的灵气连为了一体,在体内自成洞天。再于洞天蕴养灵气,以求聚气成丹,去破入五境结丹境。
窍穴之内的灵气,与洞天内蕴养的灵气,二者间的差距有如云泥。
魔启篇的魔修则大差不差,只是骨肉里的灵气连为一体化为洞天。
是以,聂仞并不是很担心苏憾临场破境,反而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后者。
破入三境,也无法改变二人的结局。
他冷冷笑着,却不着急动手。
让对方挣扎一下,让其破境成功,看到一丝胜利的曙光,而后再将这丝曙光掐灭,让其感受什么是绝望!
苏憾揽着陆春花的腰肢,脚下一声爆裂音后,同样来到乱石堆上,并将后者放下。
陆春花往旁边退去,眼神警惕地看着聂仞。见他没有动手打算,内心暗松了一口气,把目光放回苏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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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周围躁动的灵气,使其气势一升再升,这让她感到些许心惊。
她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这什么啊……不会真的说破境就破境了吧?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苏憾吸了一口气,躁动的灵气被他吸入体内,而后如同飓风一般在他的经脉席卷而过,冲刷经过的每一处窍穴。
他的身体陡然冒出六百九十六缕白烟。
正是周身窍穴所在的位置。
近七百缕白烟消散后,苏憾神念微动,一道灵气当即被他摄入体内,往百会穴灌注而去!
“轰!”
他似乎听到有巨雷在体内炸响!
让得他双耳有些嗡鸣。
嗡鸣很快散去,他只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意停留在自己的头顶处,停在了他的百会穴里。
并且,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从百会穴往下溢出,散遍了他的全身。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比前一刻要强上不知多少倍的力量。
于是他知道,他已入了三境。
……
……
陆春花目瞪口呆,若她此时正在端杯喝茶,铁定一口茶水喷出来,再忿然把杯子摔在地上,把杯子摔得越碎越好。
一次引气就将灵气留在了窍穴之中,连第二次尝试都不用!
他真的一次就成功了!说破境就破境了!
什么天纵奇才,什么天骄!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想起她花了数月时间,尝试了无数次,才堪堪踏入三境,当时连师父都夸她天赋不错。
可是跟眼前的苏憾一比,不错个鬼啊!
她忍不住在心里咆孝。
聂仞脸色铁青,他恨恨地看着苏憾,眼中还带着一丝嫉妒之意。
后者越出色,他便越不喜,同时也越兴奋。
越是让人惊叹的天骄,死在他手里,带给他的愉悦就越强。
他等不了了,眼前的白袍少年已经破入三境,这是后者信心最满的时候,他要在这个时候,将其扼杀掉!
聂仞没有任何留手,四境的修为尽数爆发,体内洞天的灵气翻滚着,疯狂倾泻而出。
“蚀心!”
翻滚的灵气化作无声的心神攻击,如同一根尖刺,狠狠地刺向苏憾!
他死死盯着那白袍少年,先前蚀心摧魂对后者无用,可能是因为他先前对着数人随意而发,攻击比较分散,所以被其躲避。
这一次,他将蚀心攻击汇成针对性的一点,只朝着一人刺去。
威力相较之前,是大大增强了十数倍。
他就不信,这针对性的攻击,还奈何不了那白袍少年!
苏憾不闪不避,只是将述游剑缓缓拔了出来,任由蚀心之刺侵入他的体内,直刺他的神魂。
聂仞冷笑,这少年也太过托大了。既然放任蚀心之刺入体,那纵使是天骄,也要为托大而付出代价!
可是,当蚀心之刺与神魂相碰时,聂仞脸色陡然一变。
苏憾的神魂坚硬无比,犹如不碎金身,蚀心之刺撞在其表面上,崩碎的反而是后者。
“这少年的神魂是什么做的?!”聂仞大大吃了一惊。
连蚀心之刺都对少年无效?他眉头紧皱着。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做到的,但既然心神攻击无效,那便不再进行心神攻击了。
蚀心摧魂可不止“蚀心”,还有“摧魂”!
他当即怒喝一声,右手一拳轰出,一道黑气从其拳面砸出,如黑龙一般轰向苏憾。
苏憾脚踩登云步,瞬间消失,往上登去。
以三境修为发动这身法,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迅疾的黑气瞬息而至,却也只能冲过他留下残影。
“蚀心”是心神攻击,以他的神魂精纯度来说,寻常四境修行者的攻击只是毛毛之雨。
而“摧魂”却不同,这是力量的碰撞。
苏憾的神魂精纯度是世间仅有的,但经过兵解后的千年飘荡,其力量已经十分羸弱。
此时晋升三境,其力量虽然稳步恢复,强于寻常的三境。
但比起四境,还是略有不足。
苏憾从来不是托大之人,便以最稳妥的方式躲开了“摧魂”的攻击。
可那道黑气似乎锁定了他,在冲过残影之后,它陡然一折,往停滞在半空中的他再次轰来。
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他想了想,将灵气引入述游剑,光芒渐绽。
“啪。”
一声爆裂音后,苏憾朝着黑气直冲而去!
在疾驰过去的同时,他身体勐地转动起来。
述游剑横扫出一道又一道白芒剑光,以他为中心点向外扩散出去。
“叱!”
苏憾与那道黑气撞在一起。
于是,在下方观战的陆春花便看到——
他那横扫的剑光直接将黑气切开,而后,如一道白虹般,从头至尾贯穿了黑气。
黑气骤然崩散!
苏憾停了下来,止住旋转的身体。
他持剑往下一挥,顺势散去剑身上的灵气。
剑身上的白芒如寒冬里泼出的热水一般,划出一道星星点点的扇形,再缓缓消散。
聂仞脸色阴晴不定,冷哼一声之后,右手一翻,一串铃铛自他手中出现。
他阴鸷地看着苏憾,勐然摇动了手中的铃铛。
“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