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螭剑宗出发的道船不多时便回到了桂城。
十数艘巨大的道船穿过云间,出现在港口处等待的众人眼里时,港口处顿时掀起一阵喧哗。
众人皆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看着那十数艘道船。
道船甫一落入桂城的港口,等待得心急如焚的护卫、家仆们便全都围了上来,在道船下来的落选者中寻找自家主人的身影。
裴温书的护卫品叔与赵叔便在其中,二人的目光不断地在十数艘道船上梭巡,寻找他们殿下的身影。
而后,他们十分讶异地看到,苏憾竟从道船上下来了。
以后者的天骄,竟然无法进入青螭剑宗?
这剑宗的招收标准是不是太变态了些?
他们焦急地在苏憾周围寻找裴温书,却并没有发现后者的身影。
二人赶紧迎了上去,一问才知道自家皇子已经顺利地通过了考核。
而且是这一次考核弟子中最出色的那一位,比大周三皇子都要优秀许多。
品叔和赵叔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喜意与骄傲。
而后又疑惑地询问苏憾他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进入青螭剑宗。
苏憾摇了摇头,没有多解释什么。
二人也只能宽慰苏憾,让其不要将落选之事放在心上。
这时,先前负责接引之事的弟子谢中致浮空而起,向众人宣布了此次成功通过考核的名单。
他一连念了三十余个名字,引起通过之人的仆从阵阵惊呼。
念完名字,他又说了有些考核者在落选后,已经被在场的其他仙宗带走去修行。若在此间找不到自家主人身影的,直接回去等自家主人的传讯告知去了哪个宗门便可,不必在桂城逗留。
说完,谢中致在人群里找到了苏憾的身影,神色极为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落在道船上,返航回宗。
道船离去,港口处的人群亦渐渐散去。
旁边,跟随周全武一同前来的老太监,也就是打伤了品叔的那人,此时脸色阴沉地看着苏憾等人。
他已从相熟的王公贵族弟子的口中得知了考核之事。
周全武是成功通过了第三考,但,却被裴国的五皇子压了一头。
此事若传回大周皇城,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老太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回去安排早已到达的奴婢们准备乘坐商船,去往青螭剑宗随周全武一起入宗去,以便照顾后者的起居。
赵叔二人询问苏憾要不要一起前往裴国皇都,以后者与裴温书的关系,在裴国怎么也能谋到一官半职。
遭到苏憾的拒绝后,二人便略带遗憾地与苏憾告别,转身隐入热闹的人潮。
苏憾本欲离去,但转头看到了一群脸色还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的少年少女们,暂时停下脚步。
少年少女们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拿出些许金子,给每个人都分了些盘缠。
不仅足够他们在这里能够舒适地过上些许时日,还足够作为路费让其回到家乡。
他让诸少年少女们自己选择,离开这里,回到家乡,或者是勒紧腰带,再返回东仙境去。
反正东仙境里也有不少凡俗的城池,可以在那边生活,继续寻访仙宗。
少年少女们面露挣扎,片刻后便分出了两波人,就此分道扬镳。
苏憾做完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转身离去。
少年少女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道谢,并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间。
……
……
苏憾走出桂城的港口,忽然停了一下脚步,似乎在想着什么。
而后,他思索着,再次迈开脚步。
既然已回到桂城,远离了青螭剑宗与诸仙宗,在此处燃起师妹给的念丝,应也没什么关系。
师妹此时,如许乐乐说的那般,行踪不定,而且失去联系已久。
此时燃起念丝,师妹大概也无法现身,只是让其知道自己已经重回世间,这就足够。
以后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再燃起念丝,让师妹知晓自己的行踪便可。
待哪一天她办完了手上的事情,自会来寻他。
苏憾在城内巷道中穿梭。
先前的客栈还没有退,此时直接过去住下即可。
但他的方向,却不是往客栈那儿走去的。
他朝着某个方向走着,一边继续想着事情。
除了燃起念丝外,稍后还要去一趟城内的天机阁,看是否能找到与“仙不去”相似之地。
以及那黑色石台的相关情报。
以后者的神异之处,其情报价值不会太低,到时还要给予天机阁价值相当的报酬或者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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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走出了城门,顺便把述游剑拿了出来。
先前在青螭剑宗,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曾把述游剑收到储物袋,现在回到桂城,重新拿出来也无妨。
他在腰间重新悬好了剑,继续往官道小路走去。
在他身后,有一道身影远远地缀着,小心翼翼地不想被发现。
那身影感觉有些奇怪,那苏憾自从下了道船之后,行迹就有点诡异。
按常理来说,考核失败的落选者们,应当是会去寻三两好友,去食肆买醉,好好地宣泄一番,将心中的郁气吐出。
虽然那苏憾心中估计也对落选之事没放在心上,但再不济也是要回客栈歇息的吧?毕竟经过宗门的入宗三考,也需要耗费一定的精力。
可那苏憾竟不回客栈,一路往城外走去,而且此时越走越偏僻。
那身影心下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
难道被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
他知道近百丈外的白袍少年修为不过三境初期,其神念感应的范围,没那么远。
连他三境中期的修为,在这个距离下都只能用肉眼死死盯着对方。
眼见去往的地方人迹越来越少,那道身影终究还是犹疑着停下了脚步。
然而,就在他停下脚步时,他愕然发现,前方百丈外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空气爆裂之音。
与此同时,那白袍少年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他内心悚然一惊,陡然慌乱起来。
事已至此,他哪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
他抽出腰间的利器,全神戒备。
便是这时,一道澹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被靠得如此近,他的神魂竟毫无察觉!
这声音,近得似乎就在他的颈后吹气,让得他嵴间的寒毛根根竖起。
“你,便是定山城丁家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