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朝老者的胸口看去，没看到身份牌，微微一愣。
林淑柔跟李凡一样的想法，没看到身份牌也是一愣。
顾远航猜到了两人的想法，急忙介绍，“这是我们医院的老院长，池清。”
卢建华看到顾远航开口，忍不住冷嘲热讽，再次一点X光片，“顾远航，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处血管上次就受到了损伤，只是没有破裂而已。而你在手术的时候却没有处理，现在破裂，你有责任。”
顾远航脸色一僵。
确实是这样，他上次有看到这处伤口，但因为位置敏感，他没有把握，而且没有破裂，他就没管。
“我...”他想要解释，却被卢建华打断了。
“你什么你，你就是一个废物。”
林淑柔急忙站出来帮顾远航解围，她对顾远航还是有好感的。
“原来是池老院长，久仰。”林淑柔急忙打了一个招呼，转移话题。
她自然是听说过池清的，只是一直不曾见过。
没想到为了自己女儿，连老院长都来了，她非常感动。
“哼，为了救你女儿，老院长这老不死的都来了，你就一句久仰了事？”卢建华很是不爽，“刘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们老院长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已经是一个老家伙了！他已经十多年没来医院了，听到你女儿的病情立马赶了过来，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他嘴里一口一个老家伙，对老院长没有半分的尊敬。
这几声老家伙，听得李凡直接想打人。
他妈的，这家伙懂不懂半点尊重别人。
卢建华一口一个老家伙，说完，他还瞥了一眼池青，冷笑一声，“老家伙，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来这里干什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好收场啊。”
大家看卢建华的眼神都变了，都是非常不满。
敢这么说老院长，真是太不敬了。
还有，老院长还是卢建华的师父，卢建华不尊重就算了，还一口一个老家伙，卢建华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人。
李凡对这点并不知情，要是知道他现在就会忍不住扇他两个大嘴巴子。
池青看了一眼卢建华，失望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收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当徒弟。
但他没跟卢建华计较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林淑柔并不知道这一茬，被呵斥也没多大火气，反而变得诚惶诚恐。
“老院长，为了我女儿的病情，您还亲自前来，我真是太感激了。”她拉着院长的手，“院长大人，等我女儿病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她是真的感激。
老院长都八十多岁的人了，为了诗萱的病还亲自过来，她感到十分的荣幸。
同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有老院长在，哪怕诗萱的病情再恶劣，应该都能转危为安。
她的话刚说完，卢建华就开口了。
“你在开玩笑吧，你女儿这样了，还想好？”他冷笑一声，“实话告诉你，你女儿这病，哪怕这次开颅稳定了病情，也有很大的概率醒不过来。”
他昂起了脑袋，不可一世。
“什么！”林淑柔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
“建华，少说两句。”池青皱了皱眉，觉得卢建华有些过了，“谢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他想要把事情的严重性跟林淑柔说一下，好让她有点心理准备。
话还没说完就被卢建华打断了。
“老家伙，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卢建华有些不耐烦，看向了林淑柔，“老实跟你说吧，这台手术只有我能做，而且成功率只有两成！”
这种手术虽然很有挑战性，如果成功了将会名利双收。反过来，要是失败了，那就会名声尽毁。
这是一把双刃剑。
他医术精湛，名声在外，更是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所以不想接这一台手术，以免手术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前不久顾远航找到了他，把诗萱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帮忙进行手术。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顾远航。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愿意做。
之后顾远航把老院长请了出来，在老院长的压力下，他又不能拒绝，只能无奈答应。
但是他也没有满口答应，只是说过来看看，具体情况要到时候再看。
也因为此，他把林淑柔母女恨上了。
老院长温和的目光多了一丝凌厉，“建华，你得到我衣钵，医术十分了得，做这台手术非你莫属。如果换其他人，怕是一成的成功率都没有。”
他语重心长，“建华啊，医者仁心，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这样流逝？”
李凡当场就震惊了。
我去，这家伙还是老院长的徒弟？
可这家伙居然一口一个老家伙称呼自己的师父？
这已经是欺师灭祖了，简直该死。
李凡真是想一脚把这家伙踹翻在地，然后狠狠的摩擦。
卢建很是不悦，“老家伙，片子和报告你也看了，这台手术的难度很大，就算是我也最多只有两成的成功率。”
他语气有些恼火，“手术失败，我的名声就坏了。不是我现实，就算手术成功了，患者醒过来的几率几乎为零，没必要浪费精力和金钱，放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他望着林淑柔，眼神淡漠，“你省了钱，我也不会坏了名声，大家都好，何乐不为呢？”
他将自己的考虑和盘托出，淡漠的眼神是对生命的漠视。
“不，就算只有一丁点机会，哪怕诗萱醒过来的几率为零，我也不会放弃！”林淑柔眼神坚定。
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怀的态度，让人动容。
“你这又是何苦呢？”卢建华恼火无比。
他都说了那么多了，林淑柔怎么就不听劝呢，她不知道她的坚持会把他也拖入深渊吗？
“卢医生，你别说了，我明白。”林淑柔恢复了一些冷静，他看穿了一切，“说来说去，你只是在乎你的名声，并不在乎我女儿的生死。既然这样，那就不劳烦各位大驾了。”
她也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以她的能量，还有更好的医院。
她还就不信了，难道就得非卢建华不可。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一边说道：“我这就安排转院。”
卢建华求之不得，顿时大喜。
“快转，快转，免得坏了我们医院的名声！”
要不是还有很多手续，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诗萱丢出医院。
“谢夫人，你别急！”顾远航一把按住手机，不让林淑柔打电话，“诗萱病情很危急，出血量很大，你现在安排转院根本来不及，还没等到新医院，诗萱已经不行了。”
林淑柔一愣，俏脸煞白，整个人摇了摇，差点摔倒在地。
她不敢相信，诗萱的病情恶化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李凡眼疾手快，一把揽住林淑柔。
“放心，会没事的。”
他安慰了一句，投去一个安心的目光。
林淑柔看到这个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心中的慌乱一扫而空。
“嗯。”她下意识的点点头，人也平静了下来。
她怎么突然忘记了李凡的存在，有李凡在，诗萱一定会没事的。
“混账！”老院长怒不可遏，他劈头盖脸的训斥着卢建华，“卢建华，你说的都是什么话，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变得难看。
“身为医生，不救死扶伤，满口的功名利禄，真是气煞为师！”他一脸失望，“我真是看走了眼，怎么会收你这么一个徒弟！”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爆发了。
“老院长！”顾远航大惊，一把扶住池青，“老院长，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老院长摆了摆手，“小顾，别说那么多了，患者的病情很危急，刻不容缓，快，安排手术，我亲自出手！”
顾远航看着面色苍白的池青，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能看出，老院长这样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亲自主刀，到时候不要患者没救过来，还把自己搭进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你犹豫什么！”老院长大怒，甩开顾远航，“救人如救火，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已经浪费这么长时间了，继续耽搁下去，别说我了，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