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继承人,格局自然以家族兴衰为主。
他比墙头草的应淳善要正直的多,可也还是一切以家族门楣为重!
不喜欢应采澜,不也是因为她太跳了!
自从成婚后,闹了这么多事,一点儿脸面都没给娘家留,他怎么喜欢?
可她把态度软下来,他也实在是强硬不起来。
“我和她的事,大哥就别管了。”应采澜也不恼火,幽幽说道:“你们男子汉,跟我们小女子,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以及方向,都是有偏差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再说了,大哥总不能因为倒霉的不是我,就认为我不是受害人呀!”
“我敢摸着良心说,我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若有主动挑衅滋事的,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她应彩月敢不敢!”
应炳荣气息一窒。
应淳善也蹙眉,道:“说话就说话,怎么发这么重的誓言?”
“因为我问心无愧!”应采澜说得掷地有声。
站她个人立场,当然不喜欢这个爹,也不喜欢这个哥。
可她不能自私的,单纯以自己为出发点思考问题。
既然她想留下来,而阎佩瑜对她实在是不错,那就必须把阎佩瑜考虑进去。
她不跑路了的话,跟娘家人关系好,不仅是自己受益,那夫家也是有好处的嘛。
合作共赢、和气生财嘛!
应炳荣听了她的话,不由地蹙起眉头,道:“彩月心性善良,她也不是个坏人。既然你说你问心无愧,那为何不能坐下来和和气气把话说清楚呢?”
应采澜:“……”
我去他奶奶的心地善良!
打好关系归打好关系,不代表她要忍气吞声!
她认认真真地说:“大哥,你与应彩月有自幼培养起来的兄妹情,你心疼她可怜她,在所难免。凡事先入为主,我也能理解。”
“但是!”
“你不能因为与我没有感情,就一味地认为,她才是对的那个。”
“不然,你这不仅仅是偏心,甚至还是做人的有失偏颇。”
“不要忘了,应家身处朝堂,并且身居高位。”
“这样的身份,本来就被很多眼睛盯着。”
“你一旦偏听、偏信、偏帮,距离应家灭亡也就不远了!”
姐妹间的事,顿时被她升级到了家族兴衰上了!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确实高段!
既然大哥你在乎的是门面,那我就从这里入手。
应炳荣果然皱起眉头来,不得不思考她的话。
见状,应淳善十分欣慰,道:“采澜的确是长大懂事了。难怪,世子如此爱重于你,康亲王与王妃,也待你真心。”
应采澜可没有谦虚,对于这夸赞照单全收:“太后娘娘还夸我好呢!”
“是是是。”应淳善笑了,转头对应炳荣道:“你看,采澜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的话的确有道理。你不能偏听偏信!”
应炳荣很想说:父亲您现在不就是偏听偏信?
可身为儿子,他不会对父亲说这话。
见他不说话,很显然既定印象没那么快改变。
真正能让他改变的,就是幻灭。
而真正让应彩月难受的是——
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应采澜也不着急。
拜应彩月所赐,从前从来不需要阴阳怪气绿茶人的雇佣兵秘医,拿了宫斗宅斗的剧本,被迫也开始种茶了!
她浅淡一笑,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大哥,边走边看吧。你摒弃对我的偏见,放下对她的偏爱,再去认真审视这些事,总有一天能擦亮眼睛的!”
用应彩月的绿茶口吻,用应采澜自己的处事方式,她很是大度地说:“怎么说,我和大哥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以前不知道,你我难免有隔阂,如今真相大白了,你是我亲大哥呀,难道以后还会对我不好么?”
应炳荣:“……”
他突然被这个妹妹说得有点羞愧!
毕竟还年轻,他内心还是比较正直的。
以前对原主不好,那是因为王姨娘心眼多、各种闹事,弄得他母亲过得不好、弄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
站在人的本性上来说,他其实没太大问题。
原配所出的儿子,如果能跟妾室——还是不安分的妾室所出的孩子,关系非常亲密……
那才是特例!
应淳善自然是顺着应采澜的说法:“你妹妹说得没错,炳荣,你真该好好想想。”
应采澜就不多说了,剩下的让应炳荣自己去想。
一大老爷们,二十出头了。
只要给一点清醒,总是能看清楚的。
应彩月的段数的确很高。
很多人可能是被卖了还要帮她数钱的那种!
就是瞎了眼,要攀附阎襄那种刚愎自用、没啥潜力的男人!
要应采澜说,非要找皇子的话,还不如找阎稷。
阎稷虽然不是什么绩优股的类型,好歹性格还没完全养成,是个中二少年。
那就代表着,还可以通过努力,发展成为自己喜欢的方向。
阎襄女儿都生几个了,瓜早就黑了!
应淳善没坐太久,探望的目的达到了,他便告辞。
送他出府门,应采澜悄悄说了句:“父亲,我想应彩月那边估计现在很需要花钱。”
毕竟,治病是需要很多钱的!
应淳善一愣。
想到裴淑云隔几日就过去探望应彩月,他皱眉,道:“你放心,为父回去后便检查账册。”
“彩月去大皇子府,家里也是给了嫁妆的。”
“若你母亲拿自己的嫁妆去贴补彩月,我也没有办法。”
“但公中,绝对不可出这笔钱!”
应采澜很满意。
点头知尾,孺子可教。
她又道:“自作孽不可活,她伤了身子,如今最重要的事,当然是要调养身子。”
偏偏,请来的治不了,而能治的,都是阎襄用大皇子的身份都请不来的!
想必,应彩月会从应淳善这边想办法。
那么——
她现在就堵死这条路!
“我听说,大皇子亲自上门,把柳太医都给请过去了。”
应采澜抿了抿唇,道:“我虽然没有拜柳太医为师,但他也有教导我医术,据我所知,柳太医对这种伤了根本的病,最多慢慢养。却是不保证能好的!”
听她说了这么些,应淳善也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干脆问了出来:“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有种自己送上门来踩坑的感觉?
这女儿,肯定是要给他挖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