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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生气
    韩秋雨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秦勉那行不通,可以从李落这入手。她不信拆不散他们。等弄走了李落,秦勉变成二婚,她配他绰绰有余。等结了婚,她非整治他不可!“李落,我有事跟你说。”

    李落暗道,难道是向她炫耀和秦勉的十来分钟吗?

    她且听着!

    她跟了过去。

    韩秋雨低声道:“刚才找你你不在。秦大哥告诉我,你太丑了,要不是家里逼他,他根本不愿意你,真的吗?”

    秦勉四年前来这儿工作,过年才回老家,他不可能有时间和李落处对象。

    是以她这样猜测。

    李落愤怒:“他竟然跟你说这些?还说我丑?!王八蛋!他美!花孔雀!”他们的关系果然超越了普通朋友,怪不得直接坐他的床呢,所以她是小三?韩秋雨此举是给她体面,让她主动退出?

    韩秋雨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们这样强行结合不会有好结果,分开对谁都好。”

    李落快气炸了,转念又释然,她本来就不是他对象。

    既然他俩是一对,她愿意退出。

    但她在此无亲无故,总得为自己争取些利益。“话虽如此,但我不能直接把人让给你,除非你俩能补偿我一万块钱。”

    韩秋雨惊呆了。

    李落见状,也觉得要求有点高,工人一个月才赚三四十块,谁家能攒一万呢?“五千也行,一千吧,五百,五百不能再低了。”

    李落一而再降低条件。

    韩秋雨楞住,而后一阵惊喜,原来李落也不是自愿的,这就好办了。“只要你能和秦大哥离婚,钱好说。”

    秦勉职位高,肯定有钱,等她嫁给他,拿出五百块钱还不容易?

    李落扭头就走,离婚了她还有啥筹码?如意算盘真会打!

    想空手套白狼啊?

    生气!

    还有秦勉,既然和韩秋雨有感情为何不和家里说?

    以秦老爷子的为人,如果知道他有对象肯定不会为他们弄结婚证的。

    欠揍!

    她进屋用力甩门。

    不是嫌弃她吗?她偏睡他的床,蹂躏他的床单,她横着躺从床尾滚到床头,又从床头滚到床尾。

    不解气拿早上剩的包子坐床上吃,使劲吧唧嘴,她小时候每次吃面发出声音都会挨妈揍,她等他动手,她好收拾他。

    凭她现在的体格,她一屁股坐下去,他估计得骨折。

    她豁出去了,不仅要打得他骨折,还要抓他满脸血渠渠!

    坐书桌边看书的秦勉:“……”她怎么突然疯疯癫癫的?是不是来月经了?

    最后李落自己忍不了床上有包子屑,下床又是抖又是扫。

    刘阿姨敲窗子:“落落,你咋自己回来了?”

    李落道歉:“不好意思刘阿姨,我当时突然有点不舒服。”

    “这会没事了吧?”刘阿姨关心道。

    李落点了一下头,回屋从包里拿了两块鸡蛋糕给她。

    刘阿姨乐得咧嘴:“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不客气了。对了,下周三中秋队里食堂中午包饺子,一家出一个家属到那儿包,包多少都是自己的,这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幸好有你告诉我。”李落和刘阿姨聊了两句,待对方回家,她直接出了四合院。

    想静静。

    路过四岔路口时,瞧见韩秋雨和门旁的邓翠萍人手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往偏巷走,她悄悄跟上。

    约十分钟后,两人又钻进一处老胡同。

    李落到了那儿才知道是黑市。

    韩秋雨和邓翠萍来此卖花生,她还看到有人用老物件换饭票。

    还有卖书的。

    她脑子里一闪,对啊!她可以参加统考啊。

    以后不就有好工作了?

    现在的大学生含金量高,肯定难考,她不能懈怠,得买些相应的资料回家复习。

    哎。

    她都大学毕业工作了,回头学啥呢?浪费时间,而且她根本静不下心学习。

    还是想别的出路吧!

    不过看看书是不错的。

    扫了一圈,拿起一本英汉大词典。

    八十年代,也算开放了吧?

    她的英语不错,平时多看看,将来总有用处。

    “多少钱?”她问。

    老板伸出五个手指头。

    李落口袋里还有一块钱,她准备做定金,剩下的回家取。

    “找你五毛。”老板说。

    李落:“……”这么厚一本书竟只要五毛?太值了!

    她还发现了两本内科医经。

    发行的时间竟是上世纪,秦勉能不能用到啊?

    嗐!

    管他做什么。

    她最后还是问了内科医经的价格。

    “我刚好想收摊,五毛给你了。”

    李落爽快的付了钱,抱着书四处溜达,和韩秋雨,邓翠萍遇上后,后者同她打招呼:“李落,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买书看啊。”

    李落微笑以对:“嗯,你们生意怎样?”

    “很明显不太好啊。”韩秋雨一万个不愿意做买卖,可想到李落要五百块才肯离婚,她咬咬牙来了。

    正说着话,听到一声快跑!

    韩秋雨和邓翠萍慌里慌张的收布袋子。

    李落也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周围人作鸟兽状四散,李落拐进巷子,半天发现自己迷路了。

    不慌不慌!

    她将书踹进怀里,根据房屋的朝向确定方位,很快,便分辨出回家路线。

    胡同口遇到两位穿制服的年轻人质问她:“做什么的?”

    李落不慌不忙解释道:“没做什么,刚在同学家玩准备回家。”

    “听你说话不像本地的,怎么在这儿上学啊?家住哪里?”

    “阖家弄196号的大杂院,我大哥在刑警队当法医,今年夏天才从老家帮我转到西北。”

    李落描述清楚,二人又听说是刑警队家属,没有继续盘问,放她走了。

    韩秋雨和邓翠萍跑回家不见李落。

    邓翠萍惊道:“我的天!李落呢?”

    韩秋雨幸灾乐祸,肯定被抓了,明儿游行秦勉也丢脸!她面上却跟着担忧:“不会被逮到了吧?你去告诉秦大哥吧,看能不能及时捞出来。”她刚被他骂,不好意思见他。

    邓翠萍上门把李落的事一说。

    秦勉眸光冷湛,这个不省心的黑胖子!他放下书本准备到附近的所里打听。

    经过十字路口两人打照面。

    秦勉暗松了口气,旋即严厉道:“邓翠萍说你买了书,想看书可以去图书馆,跑那种地方做什么?”刚来一天,她不是投机倒把就是逛黑市,她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李落还想说给他买了书,闻言气呼呼道:“不要你管我!哼!”

    “蠢货,不知好歹!”秦勉呵斥道。

    刚来就让他操心。

    李落捏拳头压抑怒火,他知道好歹?他知道好歹已婚的身份和别的女人滚床单?

    臭不要脸!

    要不是她还得吃他的住他的,她一准揍他哭爹喊娘。

    ........

    两人一前一后进四合院,韩秋雨失望至极,没被抓啊。

    邓翠萍倒是上前关心了两句:“李落,你还好吧,咋怎么跑出来的?”

    李落一笑:“还好,别人往哪跑我往哪跑啊。”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显眼,要不就她这个身形,就算跑回家,也得被逮走。

    她进屋背着秦勉将书放到衣柜里:“不许你看。”

    秦勉:“……”什么德性?

    外头有人喊秦主任,有案子了。秦勉应声后离开。

    李落拿出汉英大词典翻看,里头的语法讲解比她大学时学得还要细致。

    她如饥似渴翻阅,直到房间变暗才发现天黑了。

    她打开灯,这次灯绳没扯下来,但灯丝烧了。

    破灯!

    她合上书,洗漱睡觉。

    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她起床开门。

    “怎么不开灯?”秦勉一身凉气,伸手拉灯绳,开关是响了,但灯没有亮。

    “灯泡呲了,这个灯不耐用。”李落嫌弃道。

    秦勉:“……”他用了两年没呲,她一来就呲。

    ……

    次日李落睁开眼对上秦勉的侧影,他端坐于书桌边,微微低头,面前摆着一本书。

    他不用上班吗?

    李落坐起来看他,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薄毛衣,下身一条藏青色裤子,套着手工棉拖着。

    土里土气的一身衣裳,到他身上莫名高级起来。

    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秦勉目光一侧,一只手抬起书面:“你给我买的?”眼光不错,绝版的医书,他以前想看还得到校图书馆借。

    李落才发现是她昨天买的医书,他可真会翻,被发现了,她只得顺水推舟道:“是啊,本来打算等你过生日送你的,想不到你骂我不知好歹。”

    秦勉清嗓子掩饰尴尬,绝口不提道歉,而是说:“你知道我哪天生日?”

    李落:“嗯,问了爸爸。”

    “你哪天?”他顺口打听。

    “除夕。”

    李落起床刷牙洗脸,刚站水井边,韩秋雨走过来:“你刚起啊?今天植树节,秦大哥单位不用植树吗?”

    “不清楚。”李落对他的事情没兴趣。

    她只想减肥,找一份好工作。

    然后离开屋子里的花心男!

    她洗漱好回屋,喝下一杯水,外出跑步。

    韩秋雨追上来:“你去哪儿?五百块你得等一等。”

    李落:“我等着呢。你老跟着我干嘛呀?”跟屁虫一样!

    韩秋雨撇嘴,死胖子!人丑脾气差。

    李落一路跑出街,来到郊外。看到不少人结队挖沟渠,她上前凑热闹。

    旁边的人递给她一把铁锹:“哪个庄子的?我们都挖了一条你才来,赶紧干!”

    李落一脸懵,下意识接下铁锹。

    望着身边人满脸的汗水,她灵机一动,干活出汗,散发热量,也可以达到减肥的效果。

    她如今的身体皮糙肉厚,肯定经得住造。

    想到这儿,她挥起铁锹和大家一起干。

    身边的人干活不忘聊天。

    譬如谁家的鸡被偷了。

    谁家的小叔子游手好闲,三十岁还没个对象。

    哪个村的小媳妇又跟人跑了。

    很快到中午,各家各户的人送饭,李落没人送,借一缸子水喝充饥。

    坐下歇脚的时候,随手摸一把额头的汗。

    不知道是干活遗留下来的灰,还是皮肤出油沾上泥,汗水搀着黑乎乎的东西,又腥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