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蛟语气平缓:
“据族中籍册记载,远古时期神人共处,是以诸多神能流传至人世间,但凡人限于天赋与本性,渐渐地使血脉中的神能沉寂,便出现武道之法,欲借此激发出血脉神能。”
“到了黄帝和蚩尤时期,两个人修习的都是同门武学,却转成了正邪两派,而后逐鹿一战,黄帝胜利,蚩尤战败。”
“姑娘修炼的这门的武功,正是蚩尤所修的邪功,此门功法,凡根性.也就是未曾觉醒血脉中的神能的人强行修炼,只要练到第五年,就会被邪功侵染,心智大变,嗜血无情,伤人伤己,六亲不认,身体的五脏六腑更会被邪功所练出的内力侵蚀。”
“迟早有一天,要么在杀戮中化作一堆白骨,要么按耐住心中的嗜血杀性,选一处僻静之地,被邪功反噬,导致经脉大乱,如万蚁钻心,痛苦而死。”
尹天雪听完,强忍心中难耐的情绪,起身开口:
“你看错了,我从来没有学过武功。”
杨蛟并指为剑,从尹天雪身上摄取到一抹灰色微光,捻着手指:
“这魔气纯度虽说有些低,但就以你仅有一些微薄的童氏血脉来看,倒也算是天赋异禀。”
“够了。”
尹天雪突然气机大变,眼眸染上一层灰光,整个人悬于半空之上。
她的手掌布满邪异之气,猛地向杨蛟打来。
杨蛟心念微动,一股水流显化而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尹天雪的肩上,将其点穴,定在半空。
童战眼见尹天雪掉落下来,一个闪身就将她接住。
杨蛟见尹天雪嘴角溢出血丝,气定神闲的开口:
“一旦受到刺激,心智便会被邪功所控,其邪功所练出的功力对五脏六腑的侵蚀更会加深一份。”
“你说伱练什么不好,非要练尹仲获得的《蚩尤魔功》,他乃是绝代之才,身负童氏异能,还有超绝的天资悟性,是以能不被此门功法所累,你又凭什么破除这门功法的桎梏。”
童战一边把尹天雪扶到坐椅上,一边说道:
“哎呀,你就别再继续说风凉话了,赶紧说一下治疗之法。”
杨蛟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所说的救治之法,前者,便是集齐两块血如意和血如意之心,为她治愈所练邪功造成的诸多后遗症,但也不知究竟何时才能收集全。”
“瞧这模样,怕是已被《蚩尤魔功》反噬了十年之久,若再拖下去,随时都有可能失控丧命。”
他语气微顿,似笑非笑道:
“后者,所谓需要付出交托生死的信任,就是让我斩上一剑,一剑了去她的沉疴痼疾,再修正她的行功路线,自此由邪入正。”
隐修大感意外:
“你什么练出用剑法治病的医术?这倒是另辟蹊径,该不会是想用剑斩去她已蔓延至四肢百骸的魔气,这行险之法,你真有把握?要知道稍有不慎,她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并且,此为治标不治本,所以,你又想修正她的行功路线,可《蚩尤魔功》在族中早已失传,黄帝所练之神功,我族又不曾得到过,这功法行错一毫一厘,就差的没边,你又如何让这姑娘由正入邪?”
杨蛟波澜不惊的道:
“自我打造出这柄长剑后,便创出一门能够斩其魂,夺其魄而不伤其身的剑法,以此为理,倒是有十足的把握斩除她体内邪异的魔气。”
他单手负于背后,云淡风轻的继续道:
“至于修正行功路线,这不就是一眼便能看出来的吗?世间武学,我只需看其人,就能如掌中观纹一般,知悉所练武功。”
“念动之间,更能将其解析、修正、完善,变成我想要的武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感叹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不知该不该相信,可一想到这位一眼就将尹天雪看透,还有曾经展露的让人咂舌的天资,不由相信了大半。
杨蛟眸光落在被功法反噬,显得很是柔弱的尹天雪身上:
“所谓傻子不配修道,佛家不渡穷人,菜鸡不配入魔,你能在禁止女眷习武的御剑山庄之中练出这么一身武功出来,可见有心机,有手段。”
“但性子终究是太软,过于善良,哪里适合练什么魔功,从你甘愿被童战带过来治病来看,你对他应是也有股情意。”
“如何?可愿因为相信童战,从而相信我,让我帮你彻底解决你身上的顽疾?”
童战见尹天雪沉默下来,便一脸诚恳的道:
“尹姑娘,有一块血如意已经被摔碎了,血如意之心又失落在外,是以你暂时根本无法集齐两块血如意和血如意之心治病。”
“再者,童蛟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还请你相信我们一次,毕竟,你的病真不能拖下去了。”
赵云从头听到尾,算是明悟了什么,道:
“难怪之前我受雇主所托,去盗取血如意,就见这雇主确凿且自信的说,到时在御剑山庄会有内应协助,原来幕后的人就是你这位御剑山庄的大小姐。”
“想来你是碍于御剑山庄女眷不能习武的规矩,还有尹仲身上藏有的诸多隐秘,让你感到不安,就想偷偷盗取血如意治自己身上的病。”
杨蛟摇了摇头:
“事关自身性命,再怎么郑重也不为过,我就先告辞了,若是想好了,便来找我吧。”
他说到这里,在赵云脑门上屈指一弹:
“不是想着努力修炼成为我的道侣吗?那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回去,以打坐的方式睡觉。”
赵云揉着脑门:
“哎呦。”
她稍显委屈的看了看杨蛟,双眼满是不忿,似是下定决心,等以后修为大成报复回来,然后果断的转身离去。
隐修看到这一幕,不禁失笑:
“你看看你,好好一个心悦你的姑娘,硬是让你变成想要在修炼上追赶你的人,她该不会不知道所谓道侣,不一定就要结为夫妻。”
杨蛟瞥了隐修一眼,不咸不淡的反问:
“不是你告诉她什么叫做道侣吗?来问我作甚?”
说完,便迈步离去。
隐修望着杨蛟离去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不是不想你孤单一人,今后修成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木头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本章完)